第180章 打入冷宮1
「好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麗妃,她那是來瞧哀家身子是否康健?她分明是一探究竟來了!巧慧,傳哀家旨意,自今日起,哀家身子有癢,由女醫貼身伺候著,其餘人一律不見。」
「是,主子!」
蘇嬤嬤領命,退出內殿,去通傳麗妃而去。
如此一來,還有哪個敢亂嚼舌頭?
在英武候沒有取下西昌之前,絕對不能讓然兒出事的消息,傳到他的耳中。
慈寧宮外,蘇嬤嬤朝一身粉色宮裝的麗妃福身一禮,「老奴見過麗妃娘娘!」
「蘇嬤嬤,是不是太后她老人家,宣本宮進去覲見啊?」麗妃輕搖著手裡的團扇,婉聲問著蘇嬤嬤。
「回麗妃娘娘,主子身子有癢,有女醫貼身在旁伺候著,就不勞娘娘掛心了。還有,太后吩咐老奴通稟娘娘,在她養病期間,各宮娘娘,拒不接見。」
事兒精的麗妃,她蘇嬤嬤再清楚不過其心思,主子說的對,此婦人,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她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竟然還伸著頭,往慈寧宮裡探,真是缺乏教養。
「既然這樣,本宮就回自個寢殿了!不過還請嬤嬤,為太后帶去本宮的問候。」什麼也沒探聽到的麗妃,有些悻悻然的對蘇嬤嬤說道。
「老奴自會把麗妃娘娘的問候,轉告給太后!」
「嗯,這就好!」
想哄騙誰啊?女醫貼身服侍,說給傻子,傻子才會相信。
倘若女醫在慈寧宮內,那皇上抱回乾清宮的狐媚子,又是哪個?為了弄清楚這個事實,走在回自己寢殿道上的麗妃,絞盡腦汁的想著,怎麼接近納蘭宇的乾清宮。
「皇上,九王爺在乾清宮外覲見!」梁久河躬身侍立在龍床不遠處,輕聲朝納蘭宇通稟著。
「讓他進來吧!」
從龍床上坐起身,納蘭宇沉聲吩咐了梁久河一句。
「軒怕是從母后那聽到你出事的消息,趕過來看你來了!他傾慕於你,朕知道,這個時候,朕方才想起他先前對朕和謹說過的話,他說,為了你好,讓朕和謹,還是不要再有所動作的好。呵呵!那時,朕沒有聽進軒的話,謹自是一樣。才使得你落到今天這般境地。」
「朕悔恨自個,為何當初不把軒的話,記在心裡,非得與謹在母後面前,爭個你死我活!致使母后出手,灌你喝下『幽夢』。」
納蘭宇哪知道,那所謂的致人沉睡至死的『幽夢』,是月悠然自個喝進嘴裡的。
倘若他知道的話,心傷只會加重,因為有那麼個倔強的女子,為了逃離他們兄弟倆的愛,寧願一死,也不留在這人世。更會懊惱自個,對這樣一位性子剛烈的女子,他著實,不該耍著手段,把其拉到朝堂,拉到皇宮,拉到他納蘭宇的身邊來。
世上沒有如果,也沒有後悔葯可吃。
她不來朝堂,不進皇宮,與母后遇上的機會,便不多,往遠的說,在梅州他沒有看出她的女兒身,怕也不會有傾慕於她一說。
至於謹對她的傾慕,只要卿不放手,相信以謹與卿的交情,必不會起心思,橫空奪取卿心中所愛。
再說,至始至終,慕兒就沒有愛過謹,謹何談與卿相爭?望著床上閉眼沉睡的人兒,納蘭宇在心中,回想著往事的種種。
「為什麼會這樣?皇兄,你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由梁久河領進乾清宮內殿的納蘭軒,看到龍床上躺著的月悠然,俊顏上呈現出極盡的悲痛,「當初,我說的話,皇兄和六皇兄是不是都當做笑話來聽了?」
「你想看她,便好好的看看,現在,說那些,豈不是晚了點。」納蘭宇略顯傷感的聲音,在內殿中響起。
「看她,我看她,她就能醒過來嗎?我要帶她離開皇宮,回她自個的府里去,她定是不喜呆在皇宮裡,定是不喜!」與納蘭宇說著話的納蘭軒,一個大步到了龍床前,攬起月悠然的身子,便要抱離龍床。
「軒弟,你覺得眼下抱她出宮,合適嗎?」
「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她不喜這裡,若是她可以開口說話,定會贊同我的說法。」
見自己的話,並沒有阻止住納蘭軒,納蘭宇龍顏上,升起了几絲薄怒,「軒弟,你可有想到,一旦慕兒出事的消息,傳入市井,會造成什麼後果?」不待納蘭軒回答,納蘭宇的聲音,接著響起,「英武候帶著重兵,正趕往東吳與南啟交界,援助南啟攻打西昌的侵犯,月統領帶著為數不少的御林軍,也在前往邊關的途中,如果他們知道慕兒出事,你猜,他們會如何做?」
「還有慕兒的葯堂,開的滿東吳都是,以她神醫之盛名,若是民間百姓知道,她在宮中出了事,你覺得東吳的民心,還能穩固嗎?」
作為帝王的納蘭宇,這個時候想到的,只是他皇權的穩固。
由此不難看出,他對月悠然所謂的愛情,是何其的可笑。
「皇兄以為這樣,就能瞞得住英武候和月統領嗎?」抱起月悠然的納蘭軒,望向納蘭宇的目光里,多了絲諷刺的意味,「還是說,皇兄有法子,瞞著他二人,一輩子?瞞著天下人一輩子?」
「眼下朕管不了那麼多,在西昌沒有歸屬我們東吳之前,此事絕對不能透露半個字出去!」納蘭軒眼中的諷刺,以及其話語中的譏誚,使得納蘭宇龍顏上的怒火,燒得更旺了起來,「你以為朕,就不為慕兒的離去,感到心痛嗎?」
一直躬身侍立一邊的梁久河,怕自己主子和九王爺吵起來,躬身到納蘭軒面前,道:「九王爺,女醫的身子,經不起折騰,為了她好,您還是把她放回龍床上吧!」
處於對月悠然安危著想,納蘭軒在聽了太監梁久河的話后,把懷裡的沉睡著的人兒,輕放回龍床上,然後,傷感的目光,投向了龍顏略顯冰冷的納蘭宇身上,「在皇兄心裡,江山社稷,以及那至高無上的皇位,比什麼都來的重要。那你為何還要把心思,用在神醫身上,讓她被動的承受著你和六皇兄的追逐?」
「江山社稷,是納蘭家列祖列宗,留下來的,作為一國之君,朕有義務,守住先祖傳下的基業。傾慕慕兒,朕有錯嗎?難道在軒弟的心裡,帝王就不該有自己的愛情嗎?」
納蘭軒聽到納蘭宇薄唇溢出的話語,「嗤笑」一聲,「愛情?皇兄,你不覺得你所謂的愛情,來的未免自私了些?神醫她有接受你嗎?有給過你機會嗎?她又給過六皇兄機會嗎?都是皇兄和六皇兄自以為是的愛情,才使得神醫沉睡不醒。」
見納蘭宇龍顏又有暴怒之相,納蘭宇扭頭,再次忘了眼床上躺著的月悠然,道:「以後,軒會每天過來看望神醫,還請皇兄莫阻止!」
「你……」手指著納蘭軒轉身離去的背影,納蘭宇張開的嘴,不知道往下說些什麼。
他要說什麼?要出言阻止軒每天來乾清宮,看望慕兒嗎?
況且,那是他能阻止的住嗎?
因慕兒,髮絲盡白,昏睡不醒的謹,已經恨上了他。
若是軒,因慕兒一事,從此對他也怨恨上,那他三兄弟,豈不是真的反目成仇了嗎?高處不勝寒,沒有了他們從旁協助,納蘭家的江山,他能一如既往,擔負得起,以致沒有後顧之憂嗎?
站在龍床前,沉思了一會的納蘭宇,抬起頭,望了龍床上沉睡著的月悠然片刻,緊了緊袖中的拳頭,出了乾清宮。
隨著西昌城池,個個落入英武候所率領大軍手中的捷報不斷傳來,納蘭宇的心情,從月悠然沉睡的低迷中,有所好轉。
而統領府中的喬氏,顏府中的顏睿兄妹及杏兒,有近一個月,沒有看到自己的女兒,『大哥』,小姐,心裡生出疑惑的同時,把月初慈寧宮藺太後派宮人,來府上的傳話,回想了遍。
「太後身子有癢,著女醫從旁伺候,所以一段時間內,女醫是不會回府歇息了。」
「外婆,娘親不會是在宮裡出事了吧?」月君昊幾時和自己娘親,分開過這麼長時間?小人兒癟著小嘴,問著自己的外婆喬氏。
聽到月君昊的話,喬氏眸里,閃過一抹憂思,她伸出手,把月君昊攬進懷裡,撫著他的小腦袋,安慰道:「你娘親那麼厲害,怎麼會出事呢?不會的,你娘親定是在慈寧宮,好好的伺候太后呢!」
「是嗎?外婆,可是,寶寶做夢,夢見娘親躺在一張很華麗的大床上,閉著眼睛,一直沉睡不醒。任寶寶怎麼喚她,她都不理寶寶。寶寶還看見娘親眼角有淚水劃過呢!」說著說著,月君昊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
「夢都是假的,寶寶乖,咱不信哦!不信……」嘴上說著不信的喬氏,心裡卻有七八分信了外孫嘴裡說的話。
俗話說,母子連心,然兒倘若真的出了事,與她最為親近的人,非寶寶莫屬。
所以,寶寶能夢到然兒,沒什麼好奇怪的。
可即便這樣,他們娘們幾個身邊,沒有個能隨意進入皇宮的人,探聽然兒的消息,光是心裡焦急,能有什麼用?
「娘,小夢擔心『大哥』,二哥也擔心『大哥』呢!」說是改口喚月悠然姐姐,但,顏睿兄妹,稱呼月悠然『大哥』早已習慣,一時半會,還真不好改口,喬氏自是知道嚴夢嘴裡所說的大哥,是月悠然。
「你大哥會沒事,一定會沒事。睿,你的課業溫習的怎麼樣了?你大哥不在身邊督促你,有娘替她看著你呢!」
不想讓孩子們,太過於擔心女兒的安危,喬氏看了眼抿唇,臉色嚴肅,沒有一句言語的顏睿,說道。
娘是不想讓他為『大哥』安危擔心,才故意轉了話題,顏睿心裡再明白不過,唇角微扯,淺笑回道:「娘放心,睿一直有溫習課業。」
「嗯,這就好!」
隱在喬氏小院暗處的戰,雷二人,把屋內幾人的談話,全聽在了耳里。
近一個月時間,沒有見到他家夫人,他們心裡同樣著急,但,太後傳給夫人娘親的口諭,他們親耳聽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