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大結局（中）

外面的情人不但懷孕了，而且還纏著他不放，任他好話說盡，警告威脅的話說了不少，那個情人就是不聽。

實在沒辦法，正打算找個下屬什麼幫著背鍋，情人去他老家找了他八十多歲的老母親。

老母親一個電話劈頭蓋臉把他罵的一通狗血，到最後，把祖宗十八代都給拉了出來，無非就在表達一個意思。

家裡那個妒妻悍婦生不了兒子，她也不能沒有孫子，這家的香火就算真的要斷，也不能斷在她兒子手裡。

男人是個孝子，等老母親罵完了，才說話，他就一個問題，誰能確保他情人肚子里懷的一定就是兒子？

他八十歲的老母親笑得那個開心，歡天喜地的告訴他，這個他就不用擔心了，在打電話給他之前，已經帶著他的情人去醫院查過了，是男孩。

是男孩，三個字，他八十歲的老母親幾乎是大吼出來的，可見她老人家有多高興。

不知怎麼的，他像是被老母親感染了，對情人懷孕，也高興了起來。

他也終於要有兒子了！

不是嗎？

高興之餘，擔心的問題又來了，怎麼才能瞞過家裡那個悍妻？

他絞盡腦汁的想啊想，快沒主意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他還真想到了一個能幫到他的人。

副……的女兒懷孕了，懷孕時間和他的情人差不錯。

副……欠了他一個很大的人情，這麼多年過去，光是利息就該有多少了，也是時候向她討要了。

副……接到男人的電話，還在和他開玩笑，隨著慧文懷有身孕，性格變得越來越開朗，甚至昨天晚上給她端了洗腳水，把她感動的熱淚盈眶，心情好到了極點。

幾句玩笑后，她發現了不對，直接問男人發生了什麼事。

男人沒有扭扭捏捏著不好意思開口，而是直接說想讓副……幫他一個忙。

那個時候副……的官職可沒男人高，聽他說要自己幫忙，在短暫的發愣之後，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幫忙是要把她欠的人情債還了。

心裡湧起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果不其然，她的感覺是準的。

男人要她還債的內容和慧文肚子里的孩子有關。

他的計劃是這樣的，等他的情人把孩子生下來，抱回家的時候告訴妻子，孩子是副……的女兒慧文生的。

因為慧文精神方面不大好，總想著要傷害孩子，就讓他暫時抱回家養著。

副……聽到這裡，忍不住打斷他，那我的親外孫怎麼辦？

慧文的肚子怎麼看都不像是雙胞胎，更何況男人的妻子是出了名的謹慎多心，肯定會去查。

男人仗著副……欠他的人情，厚顏無恥地說了四個字，隨便你們。

真是天大的玩笑！

慧文生的孩子，她不能放在身邊撫養不說，還要當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一樣隨便處理。

這個她肯定做不到。

男人也知道要副……第一次就答應是有難度的，掛完這次電話之後，隔三差五的就會給副……打電話。

副……每次都敷衍。

世界最快的莫過於時間，很快，就到了慧文生產的時候，按副……的意思，慧文指不定哪一天就要生了，這短時間許修森不要出差，守著慧文比較好。

結果是，許修森算了算時間，再加上那次出差只要三天，就去了。

恰好許修森出差的當天晚上慧文肚子就痛了，那個年代，手機根本不像現在這麼普及，有用得上手機的人，都是大老闆或者暴發戶。

而且那時的手機，也不叫手機，而是像磚頭那麼大的大哥大。

慧文肚子痛的很突然，副……來不及讓人給許修森拍電報，先送慧文去醫院。

生產過程很順利，也是副……一直想要的外孫女。

抱著剛剛出生，軟軟的，柔柔的，粉嫩粉嫩的外孫女，副……激動的熱淚盈眶，暗暗在心裡發誓，虧錢在慧文身上的，一定要在這孩子身上補償。

這是她的心肝寶貝，她的命根子。

剛把孩子放回到搖籃里，病房外就有人在敲門。

她飛快皺了下眉毛，怕吵醒慧文，飛快去開門。

站在病房外的果然是個熟人，看到副……滿臉堆滿笑。

副……心裡卻猛打了好幾個咯噔，他怎麼來了？

來人像是看穿副……心裡在想什麼，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截了當說明自己的來意。

副……自然不會同意的，她的親外孫女，她怎麼可能捨棄掉。

正在想著怎麼迂迴，忽地，耳邊傳來一聲悶地巨響，緊接著想起來的是人的尖叫聲。

副……心頭湧起一陣強烈不安，趕緊回頭推開病房的門。

門剛推開，一陣穿堂風就朝她席捲而來，風吹在人身上，不僅覺得臉冷，更覺得心冷，這是副……這一輩子吹得最冷的風。

因為她看到正對門的窗戶打敞開著，而病床上空無一人，慧文……她去哪了？

而原本在嬰兒床上睡得正香的孩子毫無任何預兆的啼哭了起來，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預示著慧文出事了。

她聽到病房外的對話，以為沉默的副……答應了男人的要求，以為她真的要把自己剛出生的孩子處理了。

心慌絕望之下，小時候那段差不多已經快被她遺忘的記憶，再一次跳進她腦海中，清晰無比，彷彿再一次親生經歷了一番。

那種比死還要痛苦上百倍的感受，沒有親生經歷的人永遠都不會明白。

慧文很愛她自己生的孩子，也很愛許修森，正是因為非常愛，在精神狀態出現問題的最後一刻，她選擇了打開車窗戶縱身一躍。

副……知道她為什麼那樣做，是想逼著她不要對孩子怎麼樣，讓她的後半輩子因為歉疚，更好的善待孩子。

事情沒能如了慧文願，她生下的孩子，最後還是被副……送去了孤兒院，而副……欠了大人情的那個男人，他則把情人生的孩子抱回了家，對妻子說，這是慧文生的，副的……因為失去獨生女兒，傷心難耐，暫時讓他帶回家撫養。

男人的妻子只生了一個女兒，做夢也想再生個兒子，面對從天而降的男孩，高興都來不及，根本沒去調查。

五年過去后，副……終於從B市調任到X市，而且官位也一路高升，她不再懼怕那個男人，非常果斷的去B市孤兒院接回慧文的孩子，也就是她的親外孫女。

事情很順利，卻沒想到，因為人的自私和慾望，讓她接錯了孩子。

把一起都告訴了許修森后，副……猛地閉上眼睛，兩顆渾濁不清的眼淚從眼眶裡流了出來。

許修森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中間還有那麼多他不知道的事。

他原地打了好幾個圈，看得出來他很煩躁，他很憤怒，可是，事已至此，他做什麼都無濟於事，總不見得把副……打一頓吧。

這個老人，她不光是慧文的親娘，也是許默然的親外婆，他連一根頭髮都不能動她的。

血檢報告很快就來了，事實擺在眼前，許默然才是副……的親外孫女，至於章緣緣她跟副……一丁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副……拿著兩份報告，手抖得很厲害，看得出來，她受的打擊很重，在血檢報告出來之前，她更希望許默然和章緣緣都是她的親外孫女。

畢竟啊，章緣緣是她一手帶大的，感情非常深。

「既然緣緣不是慧文的孩子……」副……低聲喃喃道，「為什麼她和默默長得那麼像？」

在確定許默然就是她的親外孫女后，對她的稱呼也改成了和許修森一揚。

默默，沉默的默，多好的名字。

許修森想了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年，一直有人會把默默的長相拍照給章緣緣，讓她按照默默的長相去整容。」

副……沒有說話，算是用沉默表示了對許修森所說的同意。

章緣緣這麼多年雖然在國外留學的時間很長，去韓國購物旅遊的次數也非常多，而她現在回想起來，每次章緣緣的去完韓國回來，總覺得她哪裡長得就不一樣了。

現在看來，是因為她每一次去韓國都是去整容的，所以長相會有細微的變化。

許修森做事一向有頭有尾，看副……情緒稍微好一點，他又告訴她，已經把當年B市孤兒院院長請來了。

他特地用的請字，至於到底是不是有禮貌的請，就不重要了。

既然是對質血親的大事，肯定不能在搶救室里進行，許修森讓他在這家醫院做院長的同學安排了一間小會議室。

他和副……到的時候，許默然和章緣緣已經到了。

還沒推門進去，就聽到章緣緣囂張跋扈的聲音，「你算是哪根蔥，也膽敢在我外婆面前晃，讓我來告訴你，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的不公平，有的人生來錦衣玉食，可以過安逸享受的生活，比如我；再比如有些人生下來就是窮鬼不說，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還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簡直就是白日做夢痴心妄想的！」

許默然沉默著沒有說話，她之所以沒說話，絕對不是因為她性格軟弱被人欺負就欺負了，而是她覺得章緣緣的一番話說得有點莫名其妙，在想著要不要接話。

沒等她想好，會議室的門從外推開，她下意識地循聲看去，看到了許修森攙扶著副……一起走進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