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等你回來幹什麼?等你回來向我攤牌嗎?等你回來告訴我,抱歉你不能再陪在我身邊了嗎?黑耀爵你知道嗎?當你陪在另一個懷孕的女人身邊時,我當時正在家裡辛苦的支撐著流血不止的下身打求救電話!如果不是令揚他們及時趕到的話,不要說這兩個孩子,我都早已成為一個死人了!」
「你說什麼?那天晚上你就要生了?那你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呢?而且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陪在另一個懷孕的女人身邊?當時我接到電話以後就去公司了!」
黑耀爵緊緊的皺起眉頭,剛想上前一步,卻眼見著她一臉防備的隨之倒退了一步。伸出的大手慢慢的垂在體側,深邃的眸子中充滿了懊惱的神色。
「我是什麼意思?如果你心裡真的不清楚的話,那就去問一下琉璃好了。我想,她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但是如果你心裡清楚的話,你實在不需要在我面前演戲,那樣實在太虛偽,畢竟,我們都早已過了那個相信愛情的年紀了。」
花解語冷冷的一笑,隨即無謂的聳聳肩,面露嘲諷的連拖帶拽的牽起太子和公主的手就準備離開了。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實在沒有必要再躲閃什麼了,不管他懂或是不懂,現在已經不重要了,現在的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接管鷹幫的事情,不,或者說,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嫁給父親所給她指定的人選。
纖細的身子錯過他的肩膀向海灘走去,這次他卻並沒有做任何的阻攔,就如一塊岩石般的立在原地,桀驁的黑色身影隱隱的散發著一種落寞的氣息。
曾經相擁過的兩人此時卻像陌路人一般擦肩而過,黑亮的眼睛輕輕的閉起,再抬頭時眼中已是晶瑩閃爍。纖細的手指堅強的擦掉流到嘴角的苦澀,卻拚命的命令著自己揚起笑容。
是誰說過,每個人一生之中心裡總會藏著一個人,也許這個人永遠都不會知道,儘管如此,這個人始終都無法被誰所替代。而那個人就像一個永遠無法癒合的傷疤,無論在什麼時候,只要被提起,或者輕輕的一碰,就會隱隱作痛。
你就是,我心中永遠都會一碰就痛的那道傷口,就算已經結痂,裡面的傷卻執意的不肯愈復原。
有些事情,當我們年輕的時候無法懂得,當我們懂得的時候已不再年輕。世上有些東西可以補償,有些東西永遠無法補償。
誓言是寫在水上的字,瞬間即逝;愛情是建在水上的屋子,搖晃不止;道歉是冬天的雪毯,總是來遲。我和你就像是天使手中的鴿子,就算可以結伴飛行,也不能一起飛一輩子。所以水上寫不出字也建不起屋,就只有海市蜃樓。
別人害怕見到別離,我卻害怕看見重逢,等眼淚變成了鑽石,等浪漫變成了理智,等突然夢見發過的誓——以為說看見愛就不會死,卻忘記了那年我們都是不顧一切的孩子。現在終於明白,有些人再喜歡也不是你的,再留戀也得放棄。
該給的我都給了,該捨得的我都捨得了,除了讓你知道我心如刀割,除了瞞著你,我寧願笑這流淚,也不哭著說後悔。時光沒有教會我任何東西,卻教會了我不要輕易去相信童話。
浪花翻滾的海灘上,一列列黑衣男子悄如鬼魅的向著海邊的兩人靠近,黑耀爵敏捷的精神一綳,隨即眼疾手快的上前幾步一把拉過花解語的身子,將她和三個孩子緊緊的護在身後,深邃的眸子如鷹般的微眯起來。
「小語。」
黑衣男子並未上前有任何的行動,而是整整的齊齊的站在兩人身前,彷彿在等候著什麼命令一般,待到一聲威嚴的聲音傳出,一位老者在一旁高大俊逸的兩名男子的攙扶下走上前來。眾人紛紛低頭表示著對老者的崇敬。
老者一臉肅穆的沖兩人擺擺手,穩健的身子緩緩的上前一步步的走向面前的花解語,銳利的眼眸卻直直的看向眼前的黑耀爵,凝眸間暗潮湧動。
「爸爸。」
花解語擔憂的輕咬著貝齒,隨即慢慢的繞過黑耀爵保護的身子,甚至都來不及做過多的考慮,便急促著腳步向父親走去。
父親的身體都還沒有康復呢,他怎麼就親自過來了呢?難道是她走時驚動了幫里的兄弟了嗎?真是該死極了!想當初她走的時候應該早小心一點的!讓爸爸為她如此的擔心,她真是不孝極了。萬一爸爸的心臟出了什麼問題,她該怎麼辦才好?這個世界上,她就只有爸爸一個親人了,為了爸爸,她什麼都願意失去。
當纖細的小手觸碰到父親那寬厚的大手時,掌心那粗糙的老繭讓她的內心驀地苦澀了一下,可是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就被父親一個敏捷的反手一下子納入懷裡,寬厚的大手緊緊的擁抱著她的身子摔倒在地上,消瘦的脊背重重的陷入鬆軟的沙灘里,決絕的槍聲讓她的大腦驀地停止了一切思考!
隨著那一聲凜冽的槍聲,瞬間如雷鳴般的槍響如同砸破了漆黑的夜色一般,如雨的槍聲在寂靜的夜空中久久的回蕩著,讓她的腦袋轟轟作響起來。
「爸爸。」
回過神來的花解語顫抖著手輕推著父親沉重的身體,纖細的小手上已是一片濕潤的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