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九章. 新郎官

月上中天，從安波納大納吐納島駛離的聯邦艦隊，已經越過塞拉桑海峽，他們的目標是古晉和泗務；從三發越境的步營已經接近了士馬丹、蘭株、石龍門。

突然黑漆漆的天空上出現一串閃爍的禮花？花炮？信號彈？反正就是那東西。黑黝黝的身影水似的漫進了古晉和周圍的城鎮。

天明時分，泗務已經平靜下來，伊甘河岸上，停靠著排水量1391噸的聯邦木殼明輪炮艦「斷水」、「轉魄」，2.7m的吃水，使得它們完全可以抵近泗務碼頭。他倆上面的4門228mm都沒用上，只有2門163mm炮朝堡壘打了幾炮，就把堡壘打塌了，4門榴彈炮倒是轟了個過癮，不一會，還是陸戰隊和戴燕軍團往上一衝，就結束了戰鬥。

排水量652噸木殼明輪淺水鐵甲艦「鎮岳」吃水只有2米，所以上朔很遠，它的1門42磅炮和2門32磅炮，把沿岸的達雅部落挨著轟。

排水量552噸鐵殼明輪炮艇「鋏」、排水量301噸木殼炮艇「太康」上的110磅炮、40磅炮，掩護著陸戰隊和戴燕兵登陸。

聯邦旗艦，排水量1071噸3桅快速炮艦「軒轅」號上，賀總督和江四水在商議接管沙撈越。碼頭上已經安靜了，從排水量1585噸戰列艦「赤霄」號和幾艘運輸艦上，正在卸下陸營的重武器。鄭老大和戴燕王那邊的消息也來了，東面的泗務和南面的石龍門都以拿下，陸戰隊和戴燕兵團正在向縱身包抄。

昨晚，「赤霄」號用它的1門228mm炮、2門70磅炮彈炮，護航艦排水量711噸巡洋艦「定秦」的2門100磅炮，暴轟古晉港區的伊班兵團的臨時駐地。這可是為了保護婚禮，特別調來的禁衛軍。

排水量515噸二桅縱帆木殼炮艦「承景」的2門24磅榴彈炮和1門20磅線膛炮，也跟著起鬨。護著登陸部隊，靠上岸拚命的轟。

伊班兵團駐地，是天亮以後，陸營才進去的，那叫一個噁心，腸子肚子心肝肺，掛了滿樹都是，胳膊大腿扔了一地，熏黑的地面還冒著煙，在犄角旮旯里，僅存的幾十個伊班兵已經嚇傻了。還有百十個傷兵，一股腦都屠了。

過了中午，汶萊蘇丹阿都姆汶接到鐵殼明輪炮艇「鋏」趕來報告，上千土人突襲了城堡，布魯克以及近百名手下的伊班族士兵斃命。叛軍血洗古晉。布魯克的表妹，安東尼查爾斯約翰遜布魯克和兒子查爾斯維納布魯克全部失蹤。

這一驚之下，非同小可，沙撈越土著不是挺安分的嗎？布魯克的伊班軍團不是很效忠他嗎？不過布魯克現在英國，這裡是由小布魯克代管。{手.打/吧Shouda8.Com首發}肯定是這小子彈壓不住，搞出亂子了。這沒歸化的野達雅，肯定是沖著那些聯邦的銀子去的。

這還參加什麼婚禮呀？還是不去了。阿都姆汶一個勁的慶幸。

沙撈越土著叛亂！消息傳遍了各個城鎮。汶萊蘇丹一面請求沙巴軍隊增援汶萊，一面催促布魯克回國平叛。汶萊蘇丹告知布魯克，事態緊急，如拉惹閣下有要務在身，不能歸還任上，蘇丹准與請辭。

布魯克陷入糾紛，而且身體狀態也使他無法返回。致電英國海峽殖民地總督，請求新加坡艦隊援助。這時候，聯邦的電報也到海峽殖民地總督的手裡了，古晉已經收復，正在通緝兇犯，並在加緊尋找被土著劫持的小布魯克。

汶萊蘇丹阿都姆汶惶惶不可終日的鬧騰了幾天，接到古晉平息叛亂的報告，蘭軍已經介入，收復古晉。安波納的軍隊和聯邦三發駐軍在原定參加婚禮的聯邦官員指揮下，配合聯邦善後處理人員，驅逐了達雅土著，收復了古晉。可是猝不及防的歸化達雅和伊班兵，傷亡不小。汶萊王一塊石頭落了地，又聽說英國艦隊也來了，聯邦艦隊也來了，蘇丹高興了，還是自己面子大。

不想，新加坡艦隊剛到古晉，艦隊就接到電報，新加坡遭到海盜襲擊，艦隊馬上匆匆補給緊急返回。

剛剛見了一面，江四水和賀總督又送走了英國艦隊。哈哈一樂，走！進城！

賀公子出示布魯克在倫敦親筆寫的委託書，如沙撈越有變，全權委託其代理拉者之職。連鄭老大都傻了，只有劉玉振偷著笑。就這上面的印章還是我的手下拿來的吶，紙可是布魯克家裡的紙，打著他們家族的暗紋；字嘛，還就得說是玄素這孩子手巧，愣學的這麼像。

後來拿到新加坡，連總督都認可了，作為證明正式上報外交大臣，還下發了通知，告知汶萊蘇丹，英國海峽殖民地總督承認這一委託。

汶萊蘇丹無所謂，誰管不是管呀，讓賀總督管，不是更好嗎？就做個順水人情，委任蘭國代理沙撈越事務。布魯克畢生努力已經遭到重大損失，又得知英國外交部的通知和汶萊蘇丹的任命，急火攻心，一命歸西。

林芽德巴兩地忠於布魯克的伊班軍團官員接到參加軍事會議的通告，所有高級首領帶領衛隊趕到會議地點――原布魯克在古晉的城堡。這兩地的伊班兵團是效忠布魯克的大本營，由於古晉泗務兩地和周邊的伊班兵被圍殲的元兇，被栽贓給了陸達雅。而一心報仇的伊班兵團又被死說活說的安撫下來，又是酒又是肉，加上?洋金沙一塞，也就暫且罷手。和聯邦說好，事態安定以後，東西夾擊，血洗陸達雅。

城堡外，已經有幾撥伊班――達雅衛士在外面休息，一看旗幟就知道是戴燕王的人。城堡衛士請林芽德巴伊班衛隊隨首領進入城堡。林芽德巴伊班衛隊簇擁著自己的首領，從滿眼不平衡的戴燕伊班衛隊前面進入城堡，城堡衛士制止了想隨後進入城堡的蘭芳衛士，大門隨即關上。

進入城堡后，衛士長請伊班首領的衛隊在會議廳外的廊下等候，部落首領昂首闊步地帶領幾名副手進了大廳。

侍者為衛隊端出飲料和點心。對於伊班衛隊來講，已經很是看蘭芳伊班衛隊不慣，今天明顯是給了他們一個好看――在城堡外面等著，自己則跟著首領進來坐著休息，還有吃有喝。

不過衛隊還是留了一手，只有一小部分和飲料吃點心，直到過了好一會兒，沒有發現異樣，才大家一起招呼。

城堡上面的一扇小窗內，鄭老大冷笑著看著下面廊下的伊班衛士，已經有人開始慢慢滑倒在地上，好像有所警覺的衛士想要抓搶，可是看到的是手持著他們的武器的侍者們，冷冷的看著他們……

外面衛士被誘殺，裡面也已經結束，長桌兩旁的首領軍官們已經離開，只留下忠於布魯克的伊班首領逐漸冰冷的屍身。

在另一間房間的窗戶里，布魯克的親屬們也在看著這一切，忠於自己家族的伊班兵團完了。門開了，一隊士兵把他們挨個帶了出去，就在後院的一個隱秘的拐角，把查爾斯.安東尼.約翰遜.布魯克斬首，血祭了幾十年前死在布魯克手中的華工冤魂。其它人全部押進地牢。

只有小布魯克的準新娘，站在另一個房間的窗戶里，看著他們的結局。

房間里沙發上，坐著汶萊蘇丹任命的新總督，看著已經渾身戰慄的年輕女人，新總督微笑著：「為了你們祖輩的罪惡，你可以選擇償還的方式。他們的命運也就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卑鄙……無恥……野蠻人！」

「哈哈……！再想想，想好了再說，從幾十年前開始想，從你未婚夫的死鬼叔叔開始想。」

「……」她怎麼會不知道石門慘案，不用想，也覺得野蠻和文明的區別，實在難以說清楚。「你們殺了他！你們想取代布魯克？商隊和歐洲商號都是布魯克王國的名義註冊的，離開了布魯克，你和你的那個聯邦……」

「算你說對了，我只是取代他，並不是另起爐灶，哈哈！我會接管布魯克家族在這裡的一切，包括你！」

「你敢！你……」

「你說呢？布魯克家族在這裡所有人的命運，都取決於你的決定。我不想濫殺無辜，可是我是有條件的。哼，布魯克已經為我們準備好了一切，宴會、煙火、新馬車……就為了你對我，對華人的侮辱，不殺你，已經是最大的寬容。」

婚禮照常舉行，不一樣的是新郎，小布魯克換成了賀言初。身穿海軍將官服，佩帶著雙料總督的綬帶勳章，遲疑著，白皙的手腕挽上了他的臂膀。

從宴會廳回到新房，就是小布魯克為自己準備的那間新房。幫助解下佩劍和軍裝，侍女們退了出去。賀總督端著一杯紅酒，坐在紅絲絨軟椅上，朝著他的新娘微笑。

顫抖著雙手，解開了自己的紗裙……作為布魯克的侄媳，小布魯克的新婚妻子，她繼承了布魯克在沙撈越的私人遺產，之後也隨著宣布嫁給新總督而交由他處置。

新總督也就有了個名義上的英國籍侍妾。但在府里，她是排在第五名侍女位置，不用像綠綺韻磬她們那樣執星，服侍衣食，別的事也不用插手，只要她沒有不方便，就必須侍浴侍寢。

轉天，沙撈越伊班軍團接到首領傳來的命令，由首領的兩個兒子分別率領一隊開拔前往山中，與土著血拚，以獲得叛軍首領首級者為繼承人。被權威和利益蒙住雙眼的兩撥軍－隊，不顧一切的追逐叛軍，在山中逐漸消亡。

與此同時，布魯克手下其它不肯歸附者，被一一暗殺。周圍的新軍蜂擁而至，對未歸化的土人領地大規模圍剿，新歸化的伊班族士兵立功心切，作為先鋒突進叢林，卻遭到大量損失，後續的新軍趕到，才救回了一部分。

遭到這一打擊，蘭芳軍再次組織大規模出動，徹底圍剿了親布魯克的伊班族殘部，整個婆羅洲中西部穩定下來。隨後甄別反蘭芳人員，再將眾多土著滅除，沙撈越土著基本消失，這也成為了婆羅洲地區土著最少的區域。

幾周后，汶萊蘇丹阿都姆汶任命了沙撈越新任總督――由沙巴總督兼任。並致電英國女皇，表示已任命新總督接替布魯克。隨後致電清國皇帝，表示願意作為清國海外領地，永為藩籬。同時電告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