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二章. 坐在金山上

二百五十二章.坐在金山上

這一年是1869年，5月10日這天，美國近代工業化歷史上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第一條橫貫北美大陸的中央太平洋鐵路和聯合太平洋鐵路終於沒有建成通車。

1863年1月，當這條鐵路動工的時候，人們還在計劃將用至少14年的時間來完成它。然而，在原來歷史中僅僅用了7年的時間，這個計劃就實現了。這可是賀公子絕對不想看到的事。至少要維持原來的計劃的14年，最好嘛，根本建不成，雖然這願望不切實際。只要這條鐵路晚一天修通，美國大陸在經濟運行上就晚一天連成一體，美國從只是一個只在名義上存在的國家，就晚一天成為一個真正完整的國家，美國經濟發展就晚一天進入飛速發展的狂飆時期。

伍家和竹網龍堂美國分部在聯邦駐美公使館的別墅里，彈冠相慶，鐵路的延遲使得鐵路股票猛然下挫，大批投資者破產，三家又乘機收購了更多的土地、資產和股份。這鐵路的建成是攔不住的，只不過晚幾年，聯邦實力在西海岸可以站得更穩一些，在北極省擴充的更大一些。

北極省的王義倫王繼倫哥倆，也乘機接收了幾十批次，上百船移民。美國的勞工形式不好，對於北極省可是好消息，這裡就是要人，有的是事可干。

這哥倆的心思，現在只有一半是在北極省，另一半都在緊鄰的加拿大上面。1841年建立的加拿大，這時候實際上是一個鬆散的東西兩部、法裔和英裔兩大種族的聯合體。由於聯合法案規定了原上下加拿大在新的聯合省議會中擁有同等數量的議席，致使兩個地區事實上仍是彼此獨立，各自為政。英美於1846年簽訂了俄勒岡條約，沿北緯49°線把邊界線延到太平洋，俄勒岡劃成兩部分，整個溫哥華島留給英國。俄勒岡條約雖然全部完成了英屬北美殖民地與美國之間大陸分界線的劃定，但是也暴露了這塊土地的危險性。

原來管轄這塊土地的哈得孫灣公司長期以來只顧發展毛皮貿易，無意進一步開發，很少有移民遷入。其它各省相隔千里，交通不便，更是鞭長莫及。因此，英國為加強遠西部的地位，於1849年將溫哥華划作皇家殖民地，並加快建立居民點。

1856年，溫哥華島對面大陸上的弗雷澤河發現了金礦，大批美國淘金者蜂湧而至，荒涼的邊疆一夜之間突然人聲鼎沸，美國人似乎又重演俄勒岡事件。溫哥華總督、哈得孫灣公司主要負責人詹姆斯?道格拉斯迅速採取行動，宣布對這塊大陸擁有統治權，建立不列顛哥倫比亞皇家殖民地，設置了政腐機構和立法院，皇家工程師行使警察職能，道格拉斯任總督。

後來由於金礦的擴大，吸引來不少加拿大省的移民，1862年，加拿大省的「跨越大陸者」到達了卡裡布礦區，成了後來太平洋省份的首批居民。不久，黃金熱逝去，美國的大多數礦工返回美國，英屬太平洋沿岸地區似乎保住了。

但是，這個地區的不安全性是顯而易見的。因為，它是一塊孤立的英屬殖民地，與加拿大省之間橫著幾千平方公里的大荒原，美國的擴張勢力近在咫尺，隨時都有吞併這片土地的危險。只有與英屬北美其它省份聯合，它才可能長治久安。而要實現這個目標，當務之急是要開發這個大荒原。從落基山到大湖區的荒野上，只有紅河地區一個孤立的居民點。

直到聯邦買下了阿拉斯加，英國人好像鬆了一口氣，至少，俄國人的威脅遠了一點。不列顛哥倫比亞皇家殖民地好像有了一個小兄弟。王氏哥倆可沒有鬆勁，具賀總督的交代，加上到了這裡以後的明察暗訪，育空河流域的金礦很有可能待不了多久，就會面世。所以，拚命鞏固北極省，就是他倆的使命。

與北極省接壤的是1859年英國宣布的「西北領地」，處在英屬哥倫比亞和北冰洋，阿拉斯加和魯伯特之間，非常廣大。

不列顛哥倫比亞省屬於英國的時候債台高築且人口稀少，最大城市維多利亞也只有3000來人。即使整個加拿大，尤其是西部新建立的殖民地，勞動力都極其缺乏，1853年的時候，在後來成為不列顛哥倫比亞省的9480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只有外來的白人450人，土著居民印第安人約10000－15000人。

白人移民不願來到這裡是有原因的，在美國的太平洋鐵路建成之前，由於當時東西部的交通不便，來自歐洲和加拿大東部的白人移民要想到達不列顛哥倫比亞，要麼乘船繞道南美麥哲倫海峽，再沿太平洋北上；要麼沿著北美大陸的印第安人小道徑直前往。在美國的太平洋鐵路建成之後，雖然他們可以由美國乘火車橫越美洲大陸。到達美國的加利福尼亞，再坐船北上。

但是，前面提到的所有辦法不但費時、費錢，使一些移民望而卻步，而且由於美國的氣候和居住條件、生活條件，比位於北方尚未開發的不列顛哥倫比亞更優越，這部分移民自然選擇美國而不是不列顛哥倫比亞殖民地。儘管殖民地採取種種措施，鼓勵白人移民，尤其是英國移民，但即使是淘金熱的拉動也未能帶來足夠的白人移民，以滿足這個新殖民地的開發所需。只是在華人幫助建成加拿大太平洋大鐵路以後，白人才源源不斷地來到這裡。

這也是王義倫哥倆再和賀總督商議時的重點問題，只有阻止遲滯白人大規模對於加西地區的進入，才可能有機會使華人站穩腳跟。而避免白人大規模進入的條件，就是這裡沒有出現足夠吸引白人的資源和機會。如果不能夠將育空河金礦的發現和開採推遲，那就提前佔領這裡。

王氏哥倆最近就琢磨這件事情，眼下哪有人呢，清國？來不及，現在招的人，今年年底都到不了。那麼，就是加西了，那裡有不少華人。

在蒸汽輪船發明之前和之後，中外都有用簡單的帆船橫渡太平洋的事例，那是因為在浩瀚的太平洋中，有一道千古不易的海流，自菲律賓起經台灣從東南流向東北，經琉球、日本各島，又從北太平洋流入北美西岸，這一海流稱為赤道暖流。16、17世紀就有華工乘西班牙人的「馬尼拉大帆船」到達墨西哥僑居；19世紀中葉，美國和加拿大先後發現金礦的消息傳到中國，一些廣東人駕起帆船乘風破浪，沿著赤道暖流來到北美，在溫哥華島的拉坤登陸，該地至今仍被稱為「中國海岸」，闢為公園以紀念這一淘金華人登陸之地。

在前些年的淘金狂潮時期，中國移民到達了維多利亞，漸漸形成了自己的社區。多數男性去金礦工作，剩下的人則在後方為那些在金礦工作的人供應食品和生活用品。由於收入微薄，居住在維多利亞的華人被迫擁擠地住在只有幾條馬路大小的區域內，即被稱為唐人街。

在唐人街中有百貨店、供寄宿的房屋、還有理髮店、草藥店、洗衣房和咖啡店等。唐人街里建有華人聯合會，專門幫助新來的人尋找住處、尋找工作。這些華人聯合會還為他們的成員開設語言學校、提供法律援助、貸款等。早期在加拿大的華人絕大多數為男性。他們中的許多人都很寂寞，唐人街的華人聯合會也提供專門的場所供他們聊天、打發時間。在多倫多、漢密爾頓、渥太華都有規模很大的唐人街。幾乎所有搬遷至魁北克的華人都居住在蒙特利爾。

57年秋冬，在弗雷塞河與湯普森河中游一帶發現大金礦。58年5月，一名參加過弗雷塞河勘探金礦的華人阿康回到舊金山，傳播了「加拿大金山」的消息。這消息不脛而走，美國礦工聞風而動，這一新發現也立即吸引了大批歐洲人和澳洲人，加州華工也相隨大批湧進了弗雷塞河礦區。僅1858年1月至8月，就有23408人在維多利亞登岸，頓時掀起了「弗雷塞河淘金狂潮」。1858至1859年，美西華工經陸路進入不列顛哥倫比亞的達2000人。

緊隨美國華工之後的是從中國來的淘金者。他們大多是經香港的公司安排乘輪船來的，也有駕駛帆船來的。估計淘金時代不列顛哥倫比亞的華人最多時超過10000人。

來加拿大淘金的華人，除了少數是從美國自行結伴而來和從中國依靠家庭、親友的幫助自費出洋的以外，大多數是由在舊金山和香港的外國公司或中國商人及其組織的會館代為墊付船費而來的「賒單工」。

「賒單工」往往要以國內全部家產作擔保，待到達目的地后以勞動所得限期、按價償還船費和利息。如不能如期還清，家產要被沒收，或服勞役直至還清為止。因此，他們至少在一定時期內是受債權人控制的「苦力」，一登岸便立即被從維多利亞用小船送到弗雷塞河礦區，完全沒有選擇職業的自由。淘金熱結束后，這些人馬上成為首先被拋棄的累贅，別說發財，連溫飽都難得了。現在給他們一塊銀洋，什麼苦活都有人干。

西面聯邦北極省，就是那個南洋蘭芳國買下的地方，聯邦投資的各種企業招工的消息，通過洪順堂，在加西地區的華工間傳開。

招收華人勞工的事情，主要就是通過洪順堂。1863年，加拿大最早的洪門組織在這裡建立，稱為洪順堂。洪門是華僑不分地域和姓氏的兄弟會組織，成員多是勞工。洪順堂只是動員自身堂口的華工，就是數以千計，有的連堂口都直接前往北極省。

弗雷塞河上游新金礦區以它的發現者的名字命名為百加委路，人口最多時達20000餘人，是當時舊金山以北、芝加哥西北最興旺發達的城市。居住在百加委路的華人最多時達8000人，華人商店、餐館、賭館、煙館林立。

除了弗雷塞河和湯普森河之外，凡發現金礦的地方，都有華人的足跡。礦區白人多為遊民，流氓無賴混跡其間，加以西方人視華人為卑賤的異族，強索華人淘金「執照費」、「保護費」，欺侮、毆打、劫掠、殺害華人的事屢有發生。弗雷塞河上常常發現華人的屍體。估計淘金時期死亡的華工至少有1500人。許多人是勞苦終生，一貧如洗，無錢返國，只得「皓首留異域，妻兒倚門閭」。

淘金潮過後日益凋零的殖民地經濟，使得成千上萬的華人幾乎無法度日，所以，北極省招工！這一消息，簡直就是喜訊。再加上有洪門張羅，呼朋引伴一齊向北極省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