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誰會自殺

第十二章 誰會自殺

夏小容仔細看了一下眼前的男人,才發現他身上的傷很多也很嚇人,滿身的血跡,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第一時間帶著自己跑,心中的感動使她的淚泉一下崩塌。

「是你在哭嗎?」聶末微弱的聲音讓夏小容的哭聲戛然而止。

「你醒了,聶末。」夏小容驚喜的叫了起來。

聶末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我沒死,別哭了」,他努力的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還有些模糊的人影,看清她的臉時發現她早已是淚流滿面。

看著夏小容他心裡有些傷感,想坐起來,可是身上的疼痛讓他幾乎沒有了力氣,他又看了一眼四周問道:「那怪物呢?」

「被閃電劈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是我打在他身上留在體內的子彈,它們容易引到閃電,老天都在幫我們。」說著她又流下了眼淚。

「哭什麼,現在我們不都好好的嗎?」聶末勉強笑了一下,又道:「確實是老天在幫我們,還活著就好。」

「是啊,命保住了,你看你身上,就向才從戰場上下來的人一樣。」

「你這比喻可不對,這比上戰場厲害多了。」

夏小容白了他一眼,道:「這時候你還能開玩笑,人家剛才擔心死了。」想了一會她擔憂起來,道:「你對山熟悉,你看看有什麼草啊花啊之類的能治傷的,雖然對於你的傷可能不會起太大的作用。」

「現在幾點了,等天亮了,在找。」看見夏小容這一副小女子的樣子,讓聶末心中一盪,不過也只是轉瞬即逝。她說得對他的傷可不是在這山裡找什麼草藥就能治的,如果不是他的身體異於常人,恐怕早死了,也許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復,就像以前在那山洞裡受的傷一樣,可是這次他傷得太重,所以他也不能很肯定。

「恩,那你不要亂動就在這躺著,等天亮。先找點葯,然後我們在下山,你不接受治療是不行的。」

聶末躺在地上確實不想動一下,地上很潮濕也很冰冷,雨後的樹林里,他還能清晰的聽見雨滴落的聲音,這證明他頭腦還比較清醒,也許要不了多久自己的傷真的能不藥而癒,希望如此吧,又想到了來這裡的目的,於是道:「沒關係,等天亮在說。」

夏小容猶豫了一會應了一聲,沒在說話站起身,不知道去找什麼。

聶末也沒問,一下想到那怪人,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從一開始就對他這麼畏懼,這太不像他了,還有對方看見他的眼神,喃喃自語的話,都讓聶末很是摸不著頭腦,而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等,看天亮了身體怎麼樣。

「睡著了嗎?先喝點水。」聶末仰了一下頭,看見夏小容用樹葉接的雨水,心裡有些感動,笑道:「你先喝吧。」

「你喝吧,我在去接,一個大男人別婆婆媽媽的,快。」

聶末只得喝了下去,他確實有些缺水了,不一會,夏小容突然脫起來衣服,讓聶末口舌一干,不自覺的咽了一下口水,夏小容見他的樣子,臉一紅,嗔道:「你可別想歪了,你這樣躺著,還是加件衣服好。」說著把衣服蓋在了聶末的身上。

聶末覺得好笑,看著她只剩下的一件白色女式襯衫,這讓他想到了莫紫凝,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也是只穿了一件襯衣,於是正色道:「你應該自己穿著,要是生病了怎麼辦。」

她笑道:「恩,沒事,關鍵是你,你只要沒事,我就沒事。」

聶末知道現在他已經成為了她唯一的依靠,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知道自己確實不能讓她失望。

又聽夏小容說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其實你不回答也行。」

「什麼事問吧。」他看著夏小容,這漂亮女警想了一會,半天沒開口。聶末正想說話,就聽夏小容說道:「你是什麼人?」

聶末倒是沒想到夏小容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一時之間思緒萬千,是啊,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從小被遺棄,被人鄙夷,被人當做災星,自己算是什麼人呢?

夏小容見對方沒回答她的問題,面露沉思之色,覺得不應該問這樣一個問題的,於是道:「我說了,你不想說沒關係。」說完笑了起來,「反正你不是壞人還是個大好人。」

「好人?」聶末從未真正去想過這些問題,二十年與爺爺的相依為命,他只知道爺爺才是天下真正的好人。於是苦笑道:「只能算是一個窮人吧!」

夏小容知道聶末不想正面回答她,決定岔開話題,問道:「你覺得那怪人是什麼,怎麼子彈都打不死,簡直就不是人。」

「不知道,只能說這山很詭異,什麼都可能有。」聶末也只能這樣告訴她了,其實在他的心裡早有了自己的推測,也許那怪人和自己一樣曾經遇到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的。

夏小容點點頭道:「也許是這樣了,之前我們遇到的那個黑色巨大的怪物也不是一般山裡能有的,這山上到底有什麼呢?」

時間過去幾個小時,天快亮了。但是聶末很失望的發現,他的傷沒有像他希望的那樣能不藥而癒,看來他是誤解了目前自己擁有的體能,喝了那山洞裡的水當時確實治好了他的傷,也強化了他的身體,但還是常人的身體而已,沒有自我治癒能力。這也讓他想到了他跑出來的水潭,要是去喝點那水,也許身體會恢復呢,但是現在他行動不但不便,還不知道怎麼找到那水潭。

聶末這幾個小時基本是躺在地上的,就算他的傷沒好,他也休息夠了,他希望能繼續行走,於是坐了起來,身上的疼痛讓他臉色十分蒼白。

「你別動,天亮了。我去找葯,你告訴我是什麼樣子的就行。」

聶末看著這漂亮的女警,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她不知道聶末的傷遠比她想像的嚴重,但是他不能就這樣告訴她,於是說了一些在山裡較容易找到的草藥,又囑咐她不要走遠。

夏小容很認真的記下聶末告訴她的話,開始找葯。看著她離去的身影,聶末知道一切也只是徒勞而已,心裡很是無奈。又想到就算他們現在下山,他去接受治療,但現在這樣的情況,又怎麼下山呢?單靠夏小容是很費勁的,最怕的是遇到什麼危險。

想到這裡,聶末一咬牙關,想站起來,希望能走路,他痛得冷汗直流,最終站了起來,但沒走兩步,就摔倒在地上,他又爬了起來,動一下身體像散了架似的,特別是胸口。他強壯的身體讓他保住了命,但是現在連路都走不了幾步,怎麼辦。

他靠在一個大樹下喘著氣,天已經大亮,溫熱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並沒有讓他感到舒適一些,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開始擔心起來,夏小容一直沒在回來,她可千萬別出什麼事。

就在這時,聶末聽到了腳步聲,他心中一喜,心想應該是夏小容回來了,但很快他發覺不對,因為有幾個人的腳步聲,他看了一眼四周,沒有什麼地方可以隱藏的,他現在行動又很是不便。

很快腳步聲越來越近,聶末索性靠坐在那大樹底下一動不動,而腳步聲離他不到十米的距離,雖然這大樹的樹榦足以擋住他的身體,但是他知道對方很快就會現他。

聶末並沒有害怕,雖然現在的他,簡直就是放在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但夏小容不在這裡,她的安全才是他最關心的。

「有人。」

聶末一聽見對方發現了他,雖然心裡早知道,但還是倒抽了口涼氣。不一會,在他的面前出現了幾個人。三男一女,裝束很怪異,像是少數名族但又不太像,可能是自己孤陋寡聞不認識而已,他這樣想到。

他們個個手裡拿著槍,其中那年輕女子,手裡還拿著一把短刀,向他走了過來,聶末一時被她手裡的短刀吸引住了,因為那女子手中的刀和他爺爺送給他的那把,簡直一摸一樣,只是刀身有細微的差別,這把要略窄一些。

那女子見對方只是盯著她手中的刀,露出怪異的表情,一時不名所以,秀眉一蹙,喝道:「你是什麼人,怎麼到的這裡。」這時聶末才驚醒過來,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這女子皮膚略黑,身材高挑,比一般女人高出半個頭來,頭髮很長,前面的頭髮紮成辮子垂在胸口,其餘的都披落在肩上,五官堅挺,活脫脫的一個美人模樣。

聶末從一開始盯著她的刀看,到現在盯著她看,惹怒了這女人,拿出手中的獵槍對準聶末「你在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就開槍。」

「你開槍吧,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早晚也是死,你這一開槍倒是減少了我的痛苦」聶末表面上說得十分輕描淡寫,但是心裡卻不無緊張,他並非求死,這是一種策略,也是一種賭博。

女子遲疑了一下,看著眼前確實受了重傷的男人,見對方有些猶豫聶末心裡稍一松,卻聽其中一個男子道:「既然這樣殺了他吧,憐雅。」這叫憐雅的女子,不高興的轉頭看了一眼那說話的男人,那男子見她的表情就沒敢在說話,聶末心裡清楚,看來他的生死就掌握在這叫憐雅的女子手中。

「還等什麼,還不開槍。」聶末淡淡的說了一句,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憐雅見這男人好像的真的不怕死,還一副求死的樣子,突然露出一絲笑意,說道:「你既然這麼想死,好。」說著把那把短刀扔在他的面前,手裡的槍還是瞄準他。「我也不開槍,你自己了斷。要是耍什麼花樣,我也不打死你,先打你腳在打你手,你到時真的是想死也不容易了。」

聶末倒是楞了一下,這女子心還真狠,但也沒多猶豫,就撿起那短刀,他可不能讓對方發現他的真實意圖,看著手裡的刀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好,心裡真是苦不堪言,他可不是那種會自殺的人。憐雅倒是笑了起來,一副看好戲的子,「還不動手,你不是一心求死嗎?」

聶末這時心裡真是無奈,大風大浪過來了,可不想今天就死在這裡。看著手中的刀讓他想起了爺爺,也想到了過往的種種,心想,誰會自殺,只有懦夫才會,然後打定注意,即使是死定了,但也不能自殺,寧願死在他們的槍下。想至此,他想站起身來冷笑道:「我可不會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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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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