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潛入府

一番敘話之後。

水雲清以水月漓身體有隱疾為由派人送她回房。

臨行時，水月漓先跟眾人道了禮，隨後在水雲清丫鬟護送下，慢移蓮步，一樣毫無表情，此刻，借著燈光，漫天月華落在她身上，端莊柔美，亭亭玉立，一身白衣彷彿洗繁花落盡，洗盡鉛華。

除了她自己，所有人眼裡都帶著迷醉之色。

「紅顏禍水——！」

趙姨娘在底下，用旁人聽不見的聲音憤憤的咒罵著，說完把瓜子皮兒往桌上一丟。

而對水雲清來說，水月漓的貌，恰是他心裡一直最隱隱擔心害怕的事兒，女子貌美是好事兒，可是他的女兒，長的過分的美麗，他深深的明白，有時候女子太美也是一種罪。

他怕，想當初的辛娘…

水月漓回房了。

今天闖了這麼一出禍，她也心有戚戚。

一回了房，立馬將裙邊一摔，卻大咧咧的坐回交椅上喝茶。

榻上的梅花小几上幾盤糕點，綠豆糕，牡丹圈，她無聊，輕輕的手指捏起一塊綠豆糕來。

不管怎麼說，這味葯是有了。

她今天也丟人了。

青籬在她耳邊輕笑道

「果然老爺疼小姐，什麼都捨得給…！」

那綠豆糕，她只吃一口就放下了。

她神色淡淡「太疼愛也是一種負擔。！」

青籬撅著小嘴「小姐。」

「我要是能生在這樣的人家就好了，可是我一生下來，就父母雙亡，我叔叔把我送到藥王谷，就是希望能留我一條命，又不想花費他們的銀子養我。！」

水月漓扶額嘆了口氣。

無聊的時候，就聊些家常

「青籬，你是五歲跟著我的吧…！」

青籬垂手而答

「奴婢打小跟著主人，那是老谷主還在，青籬一進谷，老谷主就把青籬指給二執掌——！」

水月漓低頭吹著茶杯上的霧氣。

沉聲「都說了回府就稱小姐——！」

青籬趕緊改口出來，并行禮「是，小姐…！」

過夜，果然管家捧了一個匣子過來，匣子外觀金絲鑲邊，金漆描的那花紋精緻，木料上也塗了香料。

「老爺說了，就這株靈芝，可謂珍寶，今日交給小姐，可千萬珍重，被給外人知道，傳到當今聖上耳中那是掉腦袋的事情…！」

「是…！」

她知道，一般這種東西都是要上貢給朝廷，只是水雲清捨不得，一直將它珍藏府中，據說這是起死回生的奇葯。

「還請陸大叔幫我謝謝爹爹—！」

到底，還是她這個不孝順的女兒。

陸管家點頭離去

將盒子放於桌上，水月漓淺淺的再看一眼，只道『將盒子收好…！』

坐下，從門口，直朝下，看得見前院閬苑裡的一排紅色燈籠。

她輕輕又手圍住火苗，隨後才又把燈罩罩上。

紫兒剛才在外間，進來，打熱水鋪床。

*

尚書府內院

「小姐你出來這一趟，解藥的配置藥材白茅腹也有了，只是還有血蟲，血蟲自古是關外才有，只現於隆冬。」

「只有一個冬天，數尺之深的雪下——！」

血蟲也是解毒的關鍵

「如果必須去關外適時去一次就好了——！」

「關內從來沒有出現過血蟲么——！」

「有——！」紫兒跟在後斬釘截鐵的說道。

「當年，大淵開國皇帝楚成熙寵妃生病，從關外進貢過血蟲——！」

「奴婢也聽說，去年，大淵宮廷也納貢了數斛血蟲，但獨獨都賜給了七皇子——！」

「七皇子？！」水月漓口中輕念「可都說這七皇子並不是好打交道的人——！」

『哐—！』紫兒聽見這句話大駭，打翻了手中的活計

「那位大淵國的七皇子，豈止是不好打交道，小姐可別打他東西的主意，據說這七皇子是皇帝最喜愛的兒子，當今皇上兒子不少，而這位七皇子，從小被父皇珍視，養成囂張桀驁乖張狠戾的天性，皇上都拿他沒辦法，他府上戒備森嚴，如果小姐去取東西，一旦抓住，形同送死，惹了他，以後也麻煩，民間有句話，寧願正氣對聖上，不惹梁王偽善人——！」

「幾日前小姐上次在宴會上見了朝廷的大皇子，聽老爺的語氣，上次后那齊王殿下對小姐頗為中意，時時在老爺面前提起小姐，大殿下溫潤清雅，小姐還是應該同這樣的人交往——！」

水月漓的視線從門外緩緩收回。

不語。

*

一連幾日

每當夜色來臨，水府後院的閬苑裡，看得見有人幾個起落，穿著夜行衣，一路朝水月漓住的湖心小閣里來…

終於，黑衣人

跪地上朝水月漓一抱拳，「執掌，屬下拿到了。！」

說完，來人從身上掏出一樣東西，一展開，卻是一張牛皮做的捲紙。

「屬下已經打聽清楚了，七皇子府中的侍衛，每到酉時門口有人交接，這一片，是梁王日常公務的地方，這一片，是寢殿，這裡，文淵閣，是書房，這後面，是七皇子府整個後院…！」

水月漓深知，可是隆冬才有的血蟲，夜辰的毒根本等不了那麼久。

那七皇子，她也不想招惹。

「書房到寢殿，隔一刻鐘就有人來巡邏一次。！如果執掌要行動，屬下可以帶人聲東擊西先將他們引開。！」

「可是，這七皇子府相較其他府邸戒備深嚴，就算有地圖在手，執掌想要自己進去也千萬小心——！」

半晌，端立在前的水月漓神色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