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而至

第792章 而至

觀若看了一旁的馮茵一眼,「阿茵,今日見了過往的朋友,不打算過去打個招呼么?」

馮茵知道這便是觀若的允准了,一下子高興起來,同觀若道:「自然是要和朋友問好的。」

說完便朝著寧伽走過去,在他面前停下來,「寧伽哥哥,善堂里的人都還好么?小桃姐姐怎麼樣?蘭生姐姐呢?」

寧伽對待馮茵的態度還算友好,卻也僅僅只是友好而已,並沒有他鄉遇故知的親近之意。

他顯然對她方才的問題又些茫然,只答了一句,「善堂里的人都很好。如今薛郡無戰事,即便是善堂之中也沒有彼此欺壓的事了。」

馮茵卻偏要再問一句,「小桃姐姐出嫁了么?蘭生姐姐臉上的疹子今年夏日還有再發過么?」

寧伽很誠實地回答她,「我並不知道你方才所說的這兩個人是誰。不過我已經回答過了,善堂里的人都很好,大約一切都是好的。」

他對周圍的一切都很漠然,大約也只是記得馮茵的模樣罷了。又或者,所有善堂之中的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有幸被貴婦人收養的小姑娘。

馮茵一臉的驚訝,像是不理解他為什麼會連對他最好的小桃姐姐,以及總是圍著他轉悠的蘭生姐姐也不記得了。

安慮公主在這時開了口,「阿茵,快過來吧。時辰也不早了,你舅母還有旁的話要問。」

寧伽這樣的表現,當然很容易地就喪失了年幼的小女孩對他的興趣。

馮茵低頭行了一禮,便回到了安慮公主身邊。

談話出現了空隙,觀若便問起了一些閑話,「寧伽,你是哪裡人?」

寧伽的目光落到了屋中更高一些的地方,但並不是觀若的臉龐,「無名無姓,河東人氏。」

這和觀若之前從晏淳處所知的並不一樣。是前生的寧伽對她隱瞞了事實,還是今生的晏淳連這種無關緊要的細節也欺騙了她。

觀若喜歡觀察寧伽說話時候的樣子,人在說話的時候往往都是顧及不到許多事的。

而寧伽在回答他的話的時候,神情之中顯然也有些抗拒與敵意,是在抗拒她剝脫了他在善堂之中的安穩生活么?

「河東之地的確戰亂不斷,你是怎樣走到薛郡去的?」

這在觀若看來也只是一個尋常的問題,寧伽卻幾乎是在一瞬間便擰緊了眉心。

觀若也注意到他那雙修長的手不自覺便攥成了拳,像是要將他此刻目光所及的那塊地面擊打粉碎一般。

觀若也不自覺地皺了眉,她不明白寧伽此刻的抗拒。

這兩個問題已經超出了桂棹當時的謊言所給出的背景。她最識時務不過,此時當然也不會追問觀若什麼。

只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時辰也不早了,阿茵的功課不可荒廢,我便帶她先回去了。」

又不免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你如今身體情況特殊,有許多心思不必去動,只管交給明之便好,千萬不要太過勞累了。」語重心長。

觀若便點了點頭,也不再留她們母女,看著侍女將她們送出了門。

有安慮公主這樣一打岔,室內的氣氛倒是緩和的多了。

寧伽已經恢復如常,經歷過一場掙扎,方才那些激烈的情緒,緊握的拳頭都已經不復存在了。

他的神情是很淡的,即便不居伽藍,他的樣子,倒好像也有些看破紅塵了。

這個問題寧伽並不想回答,或許是曾經經歷過一些悲慘的事,觀若自然也就不再追問了。

她正在腦海之中思索著其他的問題,寧伽卻忽而開了口,「能問一問將軍夫人,為何要將我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人千里迢迢地押送到漢中郡來么?」

「押送?」觀若反問了一句,「我並沒有押送你,我請你過來是做客的。」

寧伽卻輕笑了一下,對觀若所說的話不以為然,也不再糾纏於方才自己的質問,「我不明白夫人所指的『做客』是什麼。」

觀若並不想與他打啞謎,「我身邊有人對你很感興趣,她想要見你一面,而我又想要見她一面,便只能先將你請過來了。」

這是她和晏既共同的打算,而晏既卻好似又有了些別的想法,來不及對她講。

寧伽似乎並不好奇觀若口中的這個人是誰,他只是問,「夫人口中的這個人什麼時候會過來,她過來之後,我於夫人無用,夫人又會如何對待我?」

他此刻有用,可以為座上賓,不代表一直有用。

而無用之人、卑賤之人的下場……他再清楚不過了。

觀若便道:「你倒是很識時務。我不會將你如何的,那個人也不會傷害你,你大可以放心地在這裡呆下去。」

「我說到,就會做到。」

寧伽的興緻缺缺,「不是識時務,只是實在懼怕戰爭,懼怕人多的地方,想要安穩地生活而已。」

寧伽拱手行了禮,不打算再問什麼了,也原本就沒有談話的興緻,只等著觀若下逐客令而已。

觀若精力不濟,也就隨了他,揮了揮手,看著下人將他帶到了桂棹安排好了的客院里。

待到寧伽出門,桂棹才走到觀若身旁,奉上了一封信,「這是將軍叫人同寧伽一起送過來的。」

觀若原本也在納悶為何晏既將寧伽送到了她這裡,答案想必就在信里。

她很快地便將信封拆開了,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整封信。

轉而問桂棹,「你覺得寧伽這個人如何?」

桂棹輕輕地笑了笑,到底是帶了一些憐惜,「瞧著是吃過許多苦的。這一路將軍大約並未如何囑咐領頭的士兵好好對待他,他大約也吃了不少的苦頭。」

「這衣服還是我臨時為他找來的,他實在是太瘦弱了些。不過敢和夫人這樣說話,倒也不算是沒有膽氣。」

寧伽方才對觀若自然是算不得恭敬的。

「我實在不明白阿柔的心思。」俊朗歸俊朗,卻實在又些沒有個性,晏淳那樣彆扭的性子……

前世今生,觀若心中有再多的話,也沒法再對桂棹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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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破后我和亂臣賊子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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