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決絕2
凌九沒理會周遭發生的一切,站了起來,機械般的動作掏出了配槍,對準了自己的額頭。
「林兒,槍打在這,你醒了也救不了吧,若不想我有事,就醒來吧。」
扯起一抹笑意,閉上眼。
「我來找你了。」
「凌九。」聽到不尋常動靜趕來的阿哲老人,剛趕到門口便見到了這麼一幕,可他阻止不了。
在這千均一發之際,一個白色的身影竄了出來,準確得撲掉了凌九的槍,阿哲老人顧不上去看是怎麼回事,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凌九沒有反抗,他們是攔不住他的,不急在這一時。
「吱吱」白色身影落在了床上,是雪球。它跳到林月臉旁,輕聲叫喚著,當然沒人應聲。又跳到了她手邊,用力蹭了蹭,還是沒有回應,不由有些生氣,對著穆林月的手指便是一口。
「雪球?!」阿哲老人不知穆林月的氣息正在急速銳減,還以為這小寵物發了野,讓她再次中了毒。忙鬆開了凌九上前去查探。
「奇怪,太奇怪了。」這個脈像怎麼會這麼怪。
「奇怪什麼,丫頭喝了葯,了斷了。」老秦還以為他是察覺今個的與昨個的差太多,才覺得奇怪。
「不對。」阿哲老人的手沒有離開,立馬否定了老秦頭的說法。「這脈像竟比昨天的好,而且越來越穩定。」經過一刻鐘的觀察,得出了結論。
「什麼?」老秦頭不信,他剛把過,明明是快斷氣了,摸了一把臉,將淚水與鼻涕胡亂得擦在身上,上前去搭脈。
一刻鐘后,「哈,哈,哈。」不由大笑起來,這個動靜,終驚得凌九回了神。
「她這是去了嗎?」完全誤會了他的意思。
「你才去了呢!」老秦頭沒好氣,根本不知道這個傻女婿剛才真的差點就去了。
阿哲老人明白,忙出聲解釋。「她的病情在好轉。」
「什麼?」凌九皺眉,有些轉不過彎來。明明剛才……再次打量起床上的人兒,她胸口的起伏確實比剛才有力了許多。將她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發現了她手指上的新傷口。
「這是……」雪球剛才動口,他沒瞧見。
「雪球咬的。」阿哲老人重新打量已趴在穆林月枕邊準備入睡的雪球。他相信老友剛才的判斷,也確信昨天自己的判斷,而推翻這一切的,便是這個小東西了。莫非剛才它是為了救她?
雪球搖了一下小短尾,蹭了蹭穆林月的臉,閉上了眼。
凌九復活了,這個小東西與小林兒的聯繫不比自己的淺,能讓它還能如此安心得入睡,就是說明林兒真的是暫時沒什麼問題了。
「你是說,雪球的毒能中合林兒的毒?」人活過來了,大腦也開始高速運轉起來,明顯的答案還是要確認一次。
「不能這樣說。」阿哲老人異常嚴謹,看了看穆林月的傷口。「應該說,林月剛吃下的葯,被它的毒中合了。」脈搏的表現只停留在比昨天好一點點的基礎上。若真有用,那就不止些了。
「那她會醒嗎?」凌九有些期待。
「不會。」老秦頭也診斷完了。「她會保持這種狀態半個月左右。」
「半個月後呢?」凌九的表面很是平靜,經歷了剛才的大悲和後來的大喜,已沒什麼不能接受了。
「半個月後,神仙也無醫。」阿哲老人不覺得自己殘忍,剛才凌九的行為估計只有他一個人看見,如此深情,又果敢的男子,沒什麼不能說的,早點告訴他,不如早點做打算。
「半個月內解了這毒不正好。」老秦頭哭了一場,喜了一場,人反倒放鬆了些。
「解?」阿哲老人皺眉,他們的方子沒錯,可就差那味不知名的藥引。
「對,解,丫頭已把藥引告訴我了。」這臭丫頭真有一手,到這時還能幫上忙。
「是什麼?」阿哲老人雙眼閃亮。
「第一宿主的血。」凌九也意識到,穆林月這個答案的準確性。
「對啊,應該就是這個沒錯了。」阿哲老人同樣高興。「不過……」想到另一件事,又皺起了眉頭。
「什麼啊?不過?」老秦頭還沒回過味來。「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若保持不變,是受得住藥效的。」聽了這句話,凌九才恍然大悟,為什麼小林兒在找到答案后,還是選擇離開。因為她的身體再惡化下去,連解藥都會無有用武之地了。到了那時才是真正的悲哀。
緩步走到床邊,單膝跪了下來,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你糊塗點就好了。」低聲輕喃了一句。
「我說的不是這個。」兩個老人還在討論。
「那是什麼?」老秦頭有時也犯迷糊。
「我們的原料不夠了。」阿哲老人輕嘆,試驗太多次了,那隻噬心蠱又太小,哪還夠得了解藥的數量。
「我們還有小貝。」老秦頭愣了一下,想起一另外一隻。
「小貝的第一宿主是誰?」不同的蠱,不同的藥引。
老秦頭這才意識到嚴重性,葯有了,方子有了,藥引也知道了,可人卻不知道,這是天要絕丫頭嗎?
「我。」凌九這次沒有走神,看著穆林月的同時,也在留意他們的對話。
「啥?」兩個老人都沒反映過來。
「別以為你是墨門的掌門,找個人就容易了,半個月內找得到嗎?找到了他不配合怎麼辦?」老秦頭已有些不抗壓了,天知道他有多討厭那個什麼小貝的第一宿主,丫頭那次差點就沒挺過來,再說已過去十幾年了,哪來那麼多奇迹。
「小貝的第一宿主就是我。」林兒,這就是命中注定對嗎?
「原來是你臭小子。」老秦抬手想揍他,可他的白髮卻讓他有些下不去手。這也是個苦孩子。「臭丫頭好了,我再收拾你。」丟下了一句狠話。
「好,等她好了,我任您處置。」凌九很老實。
「切,我還不知道,等她好了,她又該護著你了。」老秦頭撇嘴。「看著你們倆就眼疼。」
扯著阿哲老人便走了,他哪是眼疼,是心疼,心疼這兩個苦命的孩子。
「林兒,聽到了嗎?你可要護著我,要不你師傅會打死我的。」不管這次的成功率有多大,人總是要抱有希望的不是嗎?哪怕失敗又有何懼呢,他剛才又不是沒有嘗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