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戲樓
這一下午,蘇滿滿一直陪著小公主,或許是出於愧疚,或許是憐惜,又或許是別的什麼。
那都不重要了。
直到小公主玩累了,她才帶著小公主回了淳馥宮泡了一個舒服的澡。
用晚膳的時候,蕭停帶著三皇子回來了。
蘇滿滿也沒有問他們伴讀選的怎麼樣,只是用膳后,派人護送小公主和三皇子回萬和宮了。
翌日一大早,兩小隻就跑過來了,只是這次,他們不是自己過來的,身後還帶著宮女。
宮女手上是兩小隻的衣物。
蘇滿滿瞭然,想來是萬嬪準備的了。
她沒有拒絕,也沒有去問為什麼,只是收下了這兩個孩子,以及四個宮女。
等用完早膳,蘇滿滿想幫兩小隻整理東西時,她看見了札記。
秋霜和冬暖站在一旁,恭敬道:「娘娘吩咐,兩位主子不能只顧著玩樂忘記學習,還請安親王妃多多督促才是。」
蘇滿滿低頭看著手中的札記,愣了一下:「可是萬嬪娘娘不是知道……」
本王妃與王爺的目的就是這本札記嗎?
蘇滿滿原先以為萬嬪是個沒什麼心機的人,可現在才發現是她錯了。
當初萬嬪願意把什麼都告訴他們,未必就是什麼都不知道。
她看出來兩人的目的是辛毒又或是炎毒,只是識趣地沒有揭穿。
如今他們護了小公主和三皇子,那麼這本札記就是她願意給他們看的。
萬嬪或許不知道這本札記對蘇滿滿和蕭停意味著什麼,但她知道總歸是對兩人有用的東西。
蘇滿滿接小公主過去,在大臣眼中,就是庇佑了萬嬪一脈。
而蕭停陪著三皇子選伴讀,落在朝臣眼中,自然又是別的意義了。
「娘娘的心思,奴婢們猜不著。只是娘娘托奴婢給王妃娘娘帶句話,她說,善有善報,王妃若是有什麼需要,她不會拒絕。」
蘇滿滿抿唇,其實她與蕭停,或許真的沒有什麼特殊的意思,但何嘗不是給了別人一種假象呢?
札記這麼容易就到手,讓這次岱國之行變得太過於簡單了。
蘇滿滿總覺得有些不安。
東西都收拾好之後,蘇滿滿帶著兩小隻去找蕭停。
眼下藍宰相也已經到了,他昨夜跟自己那個不孝子了解過後,羅列了不少計劃。
前廳里,藍宰相正在跟蕭停侃侃而談,蕭停卻已經是露了不耐煩的神色。
蘇滿滿定了定神,牽著兩個孩子過去。
「沒想到藍宰相這麼快就做好了部署,既然如此,那本王妃就期待藍宰相帶我們去的地方了?」
藍宰相訕訕一笑,起身行了一禮:「王爺王妃請,馬車已經備好。」
蘇滿滿點頭,將秋霜冬暖等宮女留在了淳馥宮裡,只帶了春喜和小公主、三皇子前去。
藍宰相準備了兩輛馬車,春喜、小公主與三皇子一輛,餘下三人一輛。
馬車裡,沒人開口說話。
藍宰相有些怵蕭停,所以一直不敢開口。
蕭停則是索性閉了眼假寐。
蘇滿滿百無聊賴,有些後悔,早知道就去小公主的馬車上了。
既然無聊,不如找些話題聊聊吧。
蘇滿滿眸子閃了閃,看向藍宰相:「本王妃聽聞藍宰相入股空蟬閣是陛下的意思?」
乍然被人說中秘辛,藍宰相有些手足無措,不過多年當官的經驗還是讓他強行鎮定下來了。
他訕笑:「哪裡有什麼陛下的意思,這不都是岱國的產業嗎?下官入股不過也是想賺些銀子補貼家用罷了。」
「哦?」蘇滿滿挑眉,「岱國的官員俸祿難道不高?」
藍宰相有些尷尬,其實也不是不高,只不過誰會嫌銀子多呢?
「怎麼會?王妃娘娘多慮了。」
頓了頓,藍宰相又道:「王妃的空蟬閣倒是不錯,不知王妃是怎麼想到這個法子的?」
空蟬閣日進斗金,委實惹了不少人紅眼。
蘇滿滿嘴角上揚:「偶然罷了。」
藍宰相點頭,識趣沒有多問。
「今日要帶王爺王妃去的地方啊,是我們岳城有名的戲樓,王爺王妃定會歡喜的。」
蘇滿滿挑眉,戲樓?
「怎麼個有名法?」
「說起來啊,旁的戲樓戲子都出身不高,排的戲也沒什麼好看的,可這岳樓的戲,一日只排一場,座無虛席。」
物以稀為貴。
蘇滿滿明白過來。
「營商的小把戲罷了。」她沒了興趣。
藍宰相也沒多說,只道:「王妃看了便知。」
說話間,馬車到了地方。
票是藍宰相事先就安排好的,他準備了五張票。
春喜因為是丫鬟,就被留在了外面。
蘇滿滿也沒有擔心這個宮女,只是道:「你若是有什麼宮外沒有解決的事情,就自行去吧。一個時辰后回來便是。」
春喜喜出望外,忙應下了:「是。」
因為幾人身份不凡,藍宰相特意要了一個樓上的包間,帶著幾人進去。
一樓是觀戲的地方,二樓靠近欄位的位置上,隔開了不少包間,是觀戲的好位置。
不過說實在的,蘇滿滿覺得如果在一樓的話,看著定然舒服。
只不過幾人身份不凡,在沒打算暴露身份的情況下,二樓自然是最好的位子。
蕭停倒是沒什麼意見,反正他也沒什麼興趣。
小公主和三皇子倒是興奮極了,兩雙眼睛都睜得大大的。
不多時,戲開演了。
「廊子庭外,小生蹉跎,是為風花雪月,最為痴情。男不忍心外生怨,女憐情暖雲妙……」
將軍戰場廝殺,美人庭中倚望。
講的是一個小生為了所愛的女子,棄筆從戎,轉戰沙場的故事。
起初蘇滿滿對這個沒什麼太大的興趣,看著看著,卻是來了興緻。
不同於旁的戲樓裡面哀怨惆悵,這戲節奏很明快。
先是兩人相遇相知,定下情之後遭到了女子家裡的反對,說墨家女不嫁書生。
書生不忍心上人兩相為難,最終棄筆從戎,在戰場上拼搏出一條血路來。
他在軍營里遇到了一個很像女子的士兵,兩人相互扶持,一路走到最後,士兵卻沒挨過最後一場仗。
他死了,男子將他屍骨斂存,帶著一起歸家。
他本以為自己歸家之後,能和女子喜結連理,可是回去之後才發現,女子早就離開了。
墨家女不嫁書生,那她就脫離墨家,嫁她的書生。
可惜,女子去了哪裡,沒人知道。
書生失落離開,將士兵的屍骨埋葬在了與女子初遇的地方。
「聞聲愁,哀怨心生,生願重回那年花燈樹下,相見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