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控糧十五日
蘇滿滿也不在意，嘴角上揚，問她：「你可願意跟本王妃一起幫官府統計糧食還有控糧的人？」
張芸不大樂意搭理她，翻了個白眼：「晏城官府是沒什麼人可用了嗎？我才不去。」
因著張廉的關係，蘇滿滿對於張芸一直也是很溫和的，倒是沒在意她的態度。
「能用的人不少，就是沒什麼心腹。」蘇滿滿淡淡地道，隨後又將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
「控糧一事，勢在必行，但本王妃不能保證，做統計的人不會中飽私囊。所以本王妃需要親自督察，而且還要提防著下毒和刺殺的幕後黑手。」
張芸皺眉：「下毒和刺殺的幕後黑手不是一個人嗎？」
蘇滿滿眸子微深，沒有否認：「提防的是他們安插人手，攪渾這一趟水。」
張芸張了張嘴，到底沒說出什麼拒絕的話來。
她昨天夜裡起身如廁，發現爹爹房間里的燈還亮著，她就在院子里站了許久，直到爹爹房間的燈滅了，她才回去睡覺。
她其實很想拒絕。
可是爹爹是真的想救江南百姓。
她不能讓爹爹的苦心白費。
握了握拳頭，張芸抬頭道：「好。」
見她答應，蘇滿滿也不意外，她總能說動她的，就是真的不願意也沒什麼，她去調空蟬閣的人就是了。
只不過空蟬閣的人，她另有用處罷了。
能想到張芸也是因為和她知根知底，也算熟識了，除了性子有些不討喜，其他都還好。
說服了張芸之後，她特意帶著張芸去了江城主的書房，跟江城主介紹了一下。
隨後安排給張芸一個統計糧食數目的活，就離開了。
一下午，她都在忙著控糧的事情，第二日也是如此。
直到臨近傍晚的時候，控糧的統計情況送了過來。
「王妃，不出您所料，那些富庶的糧商們為首，其他商賈次之，極少參與控糧，而或多或少都捐出了家中的糧食。總計現如今晏城的糧食共有五百石。」
五百石糧食，一石四鈞，為一百二十斤糧食，也就是六萬斤糧食。
這些糧食，對於幾家幾戶來說，可以說很多，但對於這個晏城來說，是真的不多。
蘇滿滿深吸一口氣。
問趙清：「能堅持幾天？」
趙清斟酌了一下，給了個保守的答案：「如果按照控糧的標準來看，能撐七天。」
七天。
可他們至少要堅持十五天。
蘇滿滿臉色有些難看，抿著唇，「這是全部的糧食了么？」
趙清點頭。
蘇滿滿不甘心，又問：「其他城池呢？」
遂城和豐城的消息是今天中午傳過來的，趙清沒有隱瞞：「跟晏城情況差不多，豐城只有四百五十石，遂城有六百石。」
兩個城池均勻一下的話，依然是每個城池只有五百石的餘糧。
蘇滿滿抿唇，找人去找來空蟬閣的掌柜。
掌柜過了許久才過來，額頭上還帶了些汗，想來也是得了消息，匆匆趕過來的。
蘇滿滿直接開門見山，要過多客套寒暄：「空蟬閣的餘糧都交上去了？」
王掌柜點頭，喘了口氣道：「早先接到王妃的命令，就已經辦好了。」
蘇滿滿的面色有些凝重。
王掌柜看出她的擔心，頓了頓道：「王妃，或許我們可以試著去買糧。」
蘇滿滿皺眉：「你的意思是，用銀子去其他城池買糧？但能買來多少？根本就不夠這個江南食用。」
王掌柜知道，但也只能這麼做了：「糧食支撐不了多久，我們能多幾斤就多幾斤，現如今江南封城，那些個金子銀子也花不出去，還不如用到正確地方上去。」
可是買糧的話，其他城池能買到糧食早就買了。
前些日子陸陸續續往江南運的糧都已經運過來了。
只是那些人對空蟬閣的抵制，不禁讓空蟬閣生意大損，還讓空蟬閣的人買不到什麼糧食。
所以，現如今王掌柜提出買糧，只怕能買到的也少的可憐。
到底，蘇滿滿還是被王掌柜說服了，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百姓們對空蟬閣有怨言，所以盡量不要打著空蟬閣的名義買糧，成批的購買也會讓那些糧商起疑心，具體怎麼做，你應當是有把握的。」
王掌柜點頭，擦了擦額頭的汗：「小人儘力而為。」
蘇滿滿「嗯」了一聲，抬手捏了捏眉心。
王掌柜離開之後，蘇滿滿又想起了天山雪靈芝的根的事情，問趙清：「天山雪靈芝的事情找的如何了？」
這件事情一直都是肖淇手下的暗衛在負責，不過也有跟趙清說，所以趙清知道情況。
「還在收購，已經收購和尋找的部分正在往晏城運來。」
蘇滿滿放下心來，這算是這段時間以來，最好的消息了吧？
她喝了口茶，想要繼續核對趙清拿過來的糧本，但看了幾眼就看不下去了，起身往張廉的院子走去。
趙清緊隨其後。
「張醫師，研製的怎麼樣了？」
張廉聞聲抬頭，蘇滿滿在他的眼底看見了一片青黑，就連眸子也多了些混沌和血絲。
蘇滿滿有些愧疚。
張廉年紀已經大了，她卻還……
若不是情況危急，蘇滿滿其實也不想的。
深吸一口氣，蘇滿滿愧疚道：「張醫師……」
她還沒說，就被張廉打斷：「毒藥已經研製出來了，今天早上剛試驗成功。眼下老夫已經開始著手調配解藥了，但老夫研究過，藥方里有兩位葯相衝，老夫還沒找到可以中和藥性的藥材，可能需要花費一段時間。」
蘇滿滿眸子一亮，比起方才天山雪靈芝的事情，這件事情才是這段時間最大的喜事了。
她剛想開口，就聽見張廉神色嚴肅地補充：「天山雪靈芝的根可能需要大量使用，王妃盡量多搜羅一些天山雪靈芝的根，不然只怕到時候……」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怎麼說也是天山雪靈芝啊！
哪有那麼多長成的？
長成的又被拿走的又有多少呢？
現在蘇滿滿已經在儘力尋找天山雪靈芝的根了，只是效果不怎麼好。
她本以為用不到那麼多的。
不管怎麼說，解藥還是要練的，蘇滿滿凝重著一張臉，道：「您放心，我會安排人多搜羅一些的。」
張廉點頭，又回去試藥了。
從張廉這裡出來，蘇滿滿的情緒好了不少，雖然天山雪靈芝的根的事情讓她頭疼，但不管怎麼說，辛毒的解藥已經開始研製的消息還是讓她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