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翻手為雲,覆手雨
葛芙氣勢洶洶,嚇得洛酒兒和跟著她的丫鬟一抖。
一看她還愣在原地葛芙更為惱怒,「我叫你過來----你這蹄子是怎麼?聾了嗎?!」她怒得拍桌子。
許珺茹烹著茶,「妹妹輕點,茶杯差點掉了。」她懶得去管。
洛酒兒緩緩走上涼亭,跪下行禮。
許珺茹根本沒理她。葛芙問道:「你在哪兒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是要去給王妃娘娘報信兒嗎?」她打量著洛酒兒。
洛酒兒嚇得聲音微微發顫,「回……姐姐,妾身沒有,妾身……就是路過……沒有偷聽談話的意思……」她連抬頭都不敢。
葛芙喝問:「那你在這裡幹什麼?」她眼尖,看到一旁丫鬟手上提著一盒東西。
「那是……什麼?」葛芙指指這丫鬟問道。
丫鬟也是一抖。葛芙抬手,「你過來……」丫鬟聽后,怯怯地過去。剛過去葛芙道:「這裡面是什麼?打開看看。」
洛酒兒手微微顫抖,丫鬟面露難色,但礙於葛芙的壓迫,打開了食盒。
「喲,怎麼跟妹妹做姐妹這麼多年我沒這福氣吃上一口妹妹做的蟹肉粉啊……這可是為了討好王妃娘娘的?」葛芙語氣譏諷。
洛酒兒只敢道:「若姐姐想吃,妾身每日都給姐姐做。但妹妹絕無刻意討好王妃娘娘,是娘娘對妾身也好……」她說道後面越來越小聲。
「嘩--------」蟹肉粉毫不留情地潑到了她頭上。
「啊------」洛酒兒被燙的一叫。
葛芙丟掉碗罵道:「你這賤人還真會見風使舵,上次把我哪兒的紅露的舌頭絞了,人也給趕出去了,怎麼沒背靠大樹你很是得意啊?!」
許珺茹喝了口茶,「妹妹……別這麼急,蟹肉粉都濺到我鞋上了。」
「聽到了么?!許側妃這鞋可是上等緞子做的,都是你----」葛芙指著洛酒兒道。
洛酒兒眼中含淚,蟹肉粉渾身都是,她咬了下唇,道:「妾身……這就給娘娘搽乾淨……」說著跪著挪到許珺茹身旁,許珺茹嫌惡地皺眉,「別碰我----」
洛酒兒一愣,又怯怯地收回手。
許珺茹嘆道:「若沒其他事,葛妹妹咱們就散了吧。」她用手絹扇了扇,「這蟹肉粉的味道真膩得慌。」
「別啊姐姐。」葛芙一笑,「既然今日酒兒也在,不如就聽酒兒給咱們唱一曲吧?反正王爺喜歡的不就是這嗓子么,正好也讓咱們聽聽有多迷人。」她抬手倒了一杯茶遞給洛酒兒,「喝了吧,清清嗓子再給我們唱。」
洛酒兒此時狼狽不堪,心中又屈又氣,但她地位低微,實在不願敢頂撞,只能抬手接過。剛喝一口,便被燙的渾身一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葛芙抃笑,「姐姐你看她蠢不蠢啊……」
許珺茹冷眼看著洛酒兒,暗暗白了一眼,喝了口茶。
跟著洛酒兒的丫鬟趁人不備,悄悄溜出了涼亭。
海棠林中,邵韻宅竄到了一顆海棠樹后,躲了一刻沒聽到聲音,悄悄勾頭髮現祁禎樾不見了。
「哎?啊------」她正疑惑,祁禎樾從后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啊……」邵韻宅亂扭,祁禎樾鎖緊手臂,「可算抓到你了----真以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邵韻宅覺得有些累,也不掙扎了,「那你想咋樣啊……」她靠在祁禎樾懷中笑道。
祁禎樾一本正經道:「追了你這麼久才抓著,還不讓我親一個。」他的樣子好笑極了。
邵韻宅扭過去摟著他的脖子道:「成成成……獎勵一下……」
祁禎樾一臉「這還差不多」的樣子在她唇上印了一下。本想就蜻蜓點水地親一下,誰知吻上就食不知髓,纏綿地張開了嘴,滑入她的口中,逼她染上跟自己一樣的情慾。一吻作罷,邵韻宅額頭抵著他胸口輕聲道:「臭流氓……」
「什麼意思?」祁禎樾將她鎖的更緊。
「王爺----」此時禾子上來煞風景道:「那個……稟王爺,京城的巡防官前來詢問今日的刺客的事……此時就在大堂等候。」他也知自己來的不合時宜,遂一直低著頭,不敢直視祁禎樾。
「不去。」祁禎樾難得任性。他嗅著邵韻宅身上淡淡的花香道:「打發他走吧。」
邵韻宅推開他道:「別啊老公,這巡防官是通過國考新上任的,別這麼冷了人家心生失落對朝廷失望啊。」她這方面還是顧全大局的。
祁禎樾聽后,覺得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那,我晚些再過去。」
邵韻宅點頭,「那我去看看兒子。」
祁禎樾走後,毛珂才敢從遠處跑來。「娘娘。」
「哎?回來了。」邵韻宅看她已換過乾淨衣服,問道:「今天殺生了,感覺如何?」我們家珂姐真是太帥了----
聽她這麼說毛珂無奈一笑,「又不是第一次殺人,也不是第一次看這種場面。」
「社會社會……」邵韻宅拱手朝她拜了拜。「走吧,這會兒年糅也應下學了。」
正說著,一個丫鬟匆忙跑來一下就朝邵韻宅跪下道:「求求王妃娘娘救救我家洛姨娘……」她急的掉眼淚。
邵韻宅一怔,同毛珂對視一眼,問道:「你叫啥?洛姨娘可是酒兒?」
「奴婢叫雨纖……是洛姨娘的丫鬟……」她慌極了,「求求娘娘了,洛姨娘正被葛姨娘和許側妃刁難,娘娘若不救救她,姨娘就會被……被……她們為難死……」她邊哭邊道。
邵韻宅一聽,也有些急了。「帶路。」
這廂洛酒兒唱了幾首曲兒,葛芙雙目微眯,依舊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怎麼越唱聲越小了?在敷衍誰?是我們不配聽么?」
洛酒兒的眼淚終是落下,帶著哭腔道:「不敢。」
「喲,怎麼還哭了?我委屈你了?」葛芙問道,甚是惡毒。
「沒……」洛酒兒滿身蟹肉粉,也不敢哭出聲,狼狽可憐。
許珺茹也有些乏了,「算了,別拿她取笑了,妹妹要不今日就散了吧。」
「再等等,今日好不容易得個消遣玩意兒。」葛芙看茶喝完了,道:「洛酒兒,去給我們沏壺茶來。」
「是。」洛酒兒剛要起身,葛芙道:「哎----誰讓你站起來的?許側妃讓了么?」
洛酒兒實在忍不住了,開口道:「葛姐姐……若妾身又得罪姐姐的地方妾身改。不知姐姐這是為何……」
「哎呦----硬氣了?怎麼,有了王妃給你撐腰還敢頂嘴了?」葛芙氣的起身揮手欲扇她耳光。
一隻手捏住了她的手腕,攔住了她的動作。
「誰----」葛芙定睛一看,嚇了一跳,不知邵韻宅何時來的。
「娘娘……」葛芙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許珺茹眼神一暗,立刻帶著丫鬟們行禮。
「娘娘萬福----」
邵韻宅把葛芙甩開,「這是幹什麼呢?」
她的樣子威嚴,帶著不可一世的氣場。
今早才和許珺茹來過一場暗撕,此時又看到許珺茹,邵韻宅感到一陣厭煩。
「都起來吧。」她道。
「謝娘娘----」眾人平身。洛酒兒卻還跪在地上。
邵韻宅坐到許珺茹方才坐的位置,「酒兒,為何不平身?」她這麼一問,洛酒兒覺得更委屈了,默默地哭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沒人願意說說么?」
葛芙連忙跪下道:「回娘娘,娘娘有所不知,這洛酒兒方才衝撞了妾許姐姐,妾身只是給她些教訓。」她說謊賣蠢的樣子讓許珺茹無比嫌惡。
轉頭問許珺茹:「姐姐,只這樣么?她如何衝撞你的?」
沒想到邵韻宅會問她,許珺茹一時不知該怎麼圓。「這……她……妾身其實是不在意這些的,葛妹妹非說要責罰她……」
「行了,別編了。」邵韻宅冷冷撂下一句話:「欺負人就說欺負人,哪兒來那麼多雜七雜八的理由。」
一看邵韻宅幫她說話,洛酒兒哭的更凶了,有種終於撥開雲日的感覺。這回換許珺茹與葛芙發抖了。
「酒兒別哭了,雨纖把你主子先帶到聆風館去。」雨纖應聲扶起洛酒兒。
「娘娘……」洛酒兒感激地小聲喚道。
邵韻宅擺擺手示意她下去。「這裡我來處理。」說罷她看向葛芙,「這算是無緣無故找事兒么?看來本王妃是沒立過規矩才讓你這麼囂張。」她說罷,葛芙嚇得扣頭,「娘娘饒命……妾身再也不敢了……」
「還有上次,我只是打了你一耳光你卻在王爺那裡胡說八道。」邵韻宅一副新仇舊恨一塊算的樣子。
「娘娘饒命……」葛芙求道。
許珺茹實在看不下去,道:「娘娘還是把葛妹妹帶到王爺--」
「住口----」邵韻宅打斷。「我還沒問到姐姐。」許珺茹咬了咬牙,「是。」
「珂姐----」
「在,娘娘。」
邵韻宅彎唇一笑,「打。」
「是。」毛珂求之不得,她上前抬手一耳光抽到了葛芙臉上。葛芙驚愕抬頭,毛珂又是一耳光。
「我沒說停,不許停。」邵韻宅抬手給自己倒了杯茶。
「啪啪啪----」左一掌右一掌聽得驚心,帶著葛芙隱忍的聲音,許珺茹暗暗扭著手帕。
「停。」在毛珂抽了她十幾巴掌后,邵韻宅叫了停。
葛芙抬眼惡狠狠地看著邵韻宅。
邵韻宅絲毫不怕,「珺茹姐姐。你來打。」
「啊?」許珺茹根本沒想到邵韻宅也帶上了她。「娘娘……我……」
「姐姐貌似很喜歡旁觀嘛。」這種人一般比惡人更可惡。「姐姐是側妃,正好也同妹妹一起整頓一下規矩。」邵韻宅的語氣不容抵抗。
許珺茹被逼無奈,只好起身。「是----」
「這就對了。」邵韻宅拿起瓜子邊嗑邊說。
許珺茹只好硬著頭皮去抽葛芙耳光,又抽了十幾巴掌,邵韻宅道:「別打了。」
許珺茹鬆了口氣。葛芙此時滿臉通紅,氣的掉淚。
「委屈么?」邵韻宅帶著笑意問。「竟還會覺得委屈。」她還想再說些什麼時,只聽涼亭外年糅喚了一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