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警察又如何,我照樣打
現在這個往日虐打、欺負、凌辱自己的男人像哈巴狗一樣跪在自己面前,趙慧英百感交集,她有一絲張惶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半晌,她突然地伸出手去,猛地一巴常抽向江德良,哽著聲問:「你……知道錯了嗎?」
江德良先前的戾氣和兇悍早就被江依依打得消失無蹤了,趙慧蘭一問,他立即抬起頭來,像看到救星一樣熱切而乞求地看著她,顫聲道:「慧蘭,我錯了,我渾蛋,我該死,看在我們多年的夫妻情份上,你……你……」
江德良的欺軟怕硬讓趙慧蘭心裡很是瞧不起,但她還是不想離婚,現在結婚離婚雖然同吃飯喝水一樣隨便,但一個死了男人的寡婦若再離婚,街坊鄰居的唾沫星子還是能淹死她,何況,畢竟結婚也有七年之久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對這個家還是有感情的,只要江德良是真心認錯,以後好好的跟她過日子,她可以不計較他的過去。
江依依在趙慧蘭眼裡讀出要原諒江德良的意思,她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著,本是已死之人,突然獲得了第二次生命,她很珍惜,但她對這個世界還陌生得很,看得出,趙慧蘭很軟弱,在她對這個世界熟悉之前,她們母女還需要江德良這顆不怎麼高大的小樹靠上一靠,而且,有自己在,這個男人以後應該再也不敢欺負趙慧蘭了。
更重要的是,江依依的思想里,女人改嫁已經是醜事了,改了嫁再被休,那就更難被世俗所容,她不知道這個社會裡女人也有權提出離婚的,為了趙慧蘭的名聲作想,她也只能饒了江德良這一次了。
於是,江依依對趙慧蘭微微點了點頭,趙慧蘭心頭一松,對江德良道:「起來吧。」
江德良站了起來,被打得青紅紫綠的臉上扯出一絲笑來,忙不迭地說:「謝謝你,慧蘭,你和依依餓了吧,我進去炒菜,再過一個鐘頭,依依就要上學,可不能讓孩子餓著肚子去學校。」
他突然變得這樣體貼,讓趙慧蘭有點不適應,看著他那隻斷肩,趙慧蘭不忍地說道:「你……還是去廠醫院吧,這隻手臂……」
江依依聽了冷冷一笑,對趙慧蘭道:「娘,你也受了傷,你且先歇息,讓他去做飯。」說著,她突然一隻手抓住了江德良的左肩,另一隻手握住他的左臂,趁他不住意,迅速一拉再用力一合,只聽得又是一聲咔嚓聲,江德良的左肩關節神奇地合上了。
左臂上帝痛徒然消失,江德良不可置信的搖了搖自己的手臂,再看江依依的眼神里就充滿了敬畏,就像看到天神一樣,忙走到趙慧蘭的身邊,殷勤地扶住趙慧蘭說:「慧蘭,你就聽依依的,歇著吧,剩下的兩個菜,我去炒,等下艷如和文升回來了,咱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
劉英的腳被江依依用筷子釘在了地上,她痛得乾嚎著,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腳,不敢亂動一下,這會子看到江德良一家和睦起來,沒有一個人理她,頓時又氣又傷心,江德良你個沒良心的,平時佔盡了老娘的便宜,被江依依那丫頭片子一治,你就把老娘忘到九宵雲外去了,老娘今天這痛就白受了么?
「德良……我的腳……」心裡雖然把江德良罵了個十萬八千遍,但此時她的聲音里極具撒嬌之能事,聽得江依依和趙慧蘭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真不知道她一把年紀了,怎麼能發出這樣嗲的聲音來。
江德良卻像沒聽見似的,仍是殷勤地扶著趙慧蘭往卧室里去,色字頭上一把刀,他今天算是償到了偷腥帶來的苦果,劉英你這臭婆娘,老子就是被你這**慫恿得對趙慧蘭不好的,你他媽沒看到江依依這小魔星還在屋裡嗎?你叫得這麼酥骨,不是在陷害我么?
趙慧蘭也是恨死了劉英,看見女兒把這個臭女人釘在了地板上,心中爽快得很,只是可惜了家裡才鋪不久的地面磚,只怕得換一塊了,十幾塊錢一塊呢。她也裝作沒聽見一樣,跟著江德良往卧室里去。
劉英又急又氣,頓時怒火萬丈,好你個江德良,過河拆橋是吧,老娘不好過,你也莫想好過,她自牛仔褲里掏出手機來,打通了派出所的電話,江城芙蓉區派出所的副所長是她男人得兄。
「喂,派出所嗎?你們方所長在不在?我要報案……」劉英強忍著腳痛對著手機報了案。
劉英的手上拿的是一款蘋果的手機,要好幾千塊,江德良只是個小工人,哪裡買得起要四五千的手機,他回過頭來看著劉英,聽到劉英報案,心情複雜得很。
被江依依打成那副模樣,要說不恨不氣是不可能的,劉英報案,按理說,他應該高興才是,但一看到她手裡拿著那款手機,他眼裡就開始冒綠火來,麻弊的,老子一點工資大半都送給這個婆娘了,還差點為這婆娘散了這個家,這婆娘卻還同時與別的男人勾三搭四。會如此想,主要是江德娘有自知之明,他那點工資也買不起這麼貴的手機。
一向在劉英面前像只哈巴狗的江德良突然就像打了雞血一樣,鬆開趙慧蘭就衝到了劉英面前去,大掌一揮,將劉英的手機搶過摔在了地上,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你什麼意思,我家孩子才十七歲,你這是想要送她進局子?她還是個高中生呢,知不知道這樣會葬送她的前途!」
劉英的手機被江德良摔出好遠,外殼與主機摔開了,她雄得不得了,瞪著江德良大罵道:「江德娘,你混蛋,我手機要五千二呢,你賠得起嗎?」
江依依看到劉英拿出一個黑匣子一樣的東西,還對著那小黑匣子說了一通話,覺得奇怪得很,以為劉英是被她打瘋了,說糊話呢,見江德良那樣氣憤,有點不解地看向地上那個黑呼呼的小匣子,好奇地撿了起來,在手裡翻來複去地看著,沒看出半點稀奇來,突然,那東西突然發亮起來,還發出一陣嘀嘀的玲聲,江依依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把劉英的手機扔在了地上。
手機再一次被摔,這一次,連電板也摔開了,劉英的心更痛了,她不敢罵江依依,想與江德良拚命,腳又動不了,頓時大聲乾嚎了起來,邊嚎就邊罵江德良。
這時,派出所的人終於來了,方青衛親自帶著兩名警員來到了江德良家裡,一進門,但看到自己得弟妹坐在江家的地上,穿著皮涼鞋的左腳竟然被一根筷子釘在了地上,他看得目瞪口呆,用筷子作武器傷人,作為老警察可沒少見,不過一般別人都是用筷子戳眼睛,或者是喉嚨,從沒有見過能用筷子將人的腳釘在地上的,這一手,可要不少巧勁才能完得成呢。
劉英一見方青衛就來了勁,哭著對方青衛道:「方所長,你可看到了,我的腳被江依依傷成什麼樣了。我報案,她這是犯了故意傷害罪,快把她抓起來。」她之所以沒叫弟弟,也是顧及親屬關係對方青衛處理案情不方便,所以,欲蓋彌彰地叫著方所長。
江依依聽了這話,對那黑匣子的作用有了一絲了解,感情那東西比海東青還好用呢,能把話傳出去。她的心思完全在手機上,一時沒有在意劉英說的什麼話,仍有點發怔。
方青衛有點不相信,但劉英是他得嫂,信與不信不重要,堂嫂的利益他是要維護的,於是,他嚴肅地問江依依:「是你傷了劉英同志嗎?」
江依依看著一身制服,威武而嚴肅的方青衛,她腦子裡立即判斷出方青衛的身份,應該就是前世的捕快或者衙役吧,和前世一樣,耀武揚威的,只會欺負升斗小民,她前世是宮廷醫女,身份比起捕快來,不知要高到多少,壓根就看不起捕快,於是冷冷地,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道:「正是!」
江德良和趙慧蘭自看到方青衛進門后,就嚇得臉色蒼白,他們兩個是小工人,對警察有著天生的畏懼,且江依依傷了劉英本就是事實,心裡一時就慌了起來,趙慧蘭見江依依應下了,母愛的光輝讓她自心底里升出一股勇氣來,衝到江依依面前擋住道:「不是的,警察同志,不是我家依依傷的,這根筷子是我插在她腳板里的,你看,我家依依她才十七歲,還是個學生,連雞都沒殺過,怎麼可能會傷人?」
「趙慧蘭,你要知道,作假證是要犯罪的。」劉英恨極了江依依,也恨極了江德良一家,她就是要毀了江依依的前程才甘心。
江依依被趙慧蘭的行為所感動,她雖然與趙慧蘭還很陌生,但血液里流動著的親情是怎麼也改變不了的,趙慧蘭不顧一切的為她頂罪,讓她心裡感覺很溫暖。
心突然就變得了起來,很不想看到趙慧蘭為自己擔心,原本,她才不屑否認傷了劉英的事實,就算捕快來抓人又怎麼樣,她一眼就能看出,這三個捕快根本就沒有內功底子,一會子,她只要從這四樓的房間里跳出去,就能逃走,但是,現在她為趙慧蘭改變了主意,原本清冷淡定的臉上浮起了一股悲傷委屈之色,小臉也變得蒼白起來,驚恐地對方青衛道:
「那個……我真沒有傷過她,你可以到街坊鄰居家裡調查就知道,我平時連只螞蟻都不敢踩死,怎麼可能會傷了劉嬸子呢?」
方青衛也覺得江依依說得沒錯,這樣柔弱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會用筷子傷人,就算會,也沒那麼大的力氣啊,他不由疑惑地看向劉英,劉英氣得大聲道:「方所長,你別被她這樣子給騙了,真是她傷的我,她剛才還把江德良的一隻胳膊御掉了呢,不信你可以看江德良,他臉上的傷,全是她打的。」
江德良狠狠地瞪了劉英一眼,又看向江依依,江依依用冰寒的目光回望著他,他心頭一凜,就算江依依被抓進去,這點小錯最多也就是拘留個半個月,出來了,還是分分鐘就能收拾自己,而且還得賠劉英的醫藥費,那娘們最貪財,是個無底洞,真被她訛上了,自己家裡莫想過稱頭日子,於是,他很英勇的挺起胸膛對方青衛道:
「不是的,方所長,我們兩口子吵架,動了手,劉英來扯架,結果,我不小心傷了她,事情就是這樣,跟我家依依沒關係,她這麼小,看見我跟她媽吵架只會哭,哪裡可能會傷人?」
這個說法方青衛很贊同,但劉英仍一口咬定是江依依,他與劉英本就有點小暖昧,為了安撫劉英,他對身後的兩句警員道:「既然受害人一口咬定是江依依,那先送傷者去醫院,其餘人全都帶到派出所去作筆錄。」
江依依算明白了,哪朝哪代的捕快衙役都不是真心為民辦事的,而且,這個社會似乎比前世的社會更加講究法制規矩,一點子小事情,捕快也會上門,用拳頭是不行的。
她眉頭一挑,靜靜地走到方青衛身邊,伸出手來,像拍一個晚輩一樣,拍了拍方青衛的肩膀,方青衛立即感到半身一麻,然後,自右肩肩胛處開始,一股麻痛感往手臂處呈放射性輻射開來,麻癢難當,他怪叫一聲,開始不停地聳起右肩來,像是在篩糠一樣。
那種麻痛感迅速傳遍全身,方青衛痛得汗都出來了,不可思議地看向江依依,他不知道江依依是用的什麼手法,但他心裡明白,是江依依對他動了手腳,而且,他終於相信了劉英的話,那根筷子,絕對是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女子插到劉英腳板里去的。他感覺自己的尊嚴被嚴重挑戰,忍著痛對那兩名屬下道:「她襲警,把她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