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不同之處
聽左儀這般說,那位夫人眼圈又紅了,只是這回忍住了沒有嚎哭,而是頷首說道:「在豫州城的宅子里,所有人都在。」
正是她這句話,左儀不免心生疑惑,為何要刻意提起所有人都在,她似乎知道衙門會詢問所有人似的。
不過他沒有立刻提出自己的疑問,而是和宮文柏交換了一個眼色。
「既然人都在,那就請夫人帶路,本官要前去問話,好確定你夫君的死究竟是意外還是有人蓄意謀害。」
左儀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有意無意觀察著這位夫人的。
他發現在自己說到蓄意謀害的時候,這位夫人神情有些不自然。
只是這種不自然在她臉上沒有停留太久。
「可以,我這就帶大人前去。」
她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先一步在前頭走著,帶二人出了衙門往南市旁的一處宅子去。
這所宅子不算小,其佔地跟施千蘭前些日子才買下來那所幾乎差不多,只是內里的布置更為用心。
寬大的大門顯然才刷不久,看起來十分嶄新。
踏進門之後入眼就是一座小院子,兩面是兩個走廊,連接著後頭的大廳及更後頭的花園和屋子。
「大人請這邊走,我已經吩咐管家將人都帶到偏廳,大人可以一一詢問。」
富態的夫人一進門就示意一個略有些年紀的老者去將人都集中起來,隨後才告知左儀和宮文柏,並帶著二人穿過走廊往偏廳去。
左儀一直看在眼裡,心中對夫人的一舉一動更加奇怪。
很快三人便到了偏廳,而此時偏廳里的人早就滿了,許多婢女和僕役站在裡頭。
左儀只粗略掃了一眼,所有人沒有一個臉上有悲傷或者驚慌,似乎對於自家男主人的死,他們根本無所謂。
富態夫人走到前頭輕輕咳了一下,隨後開口說道:「昨夜老爺死在了家中,我覺得似的蹊蹺,今日一早便到衙門裡報了官,如今衙門裡的通判大人前來問案,爾等務必實事求是的將自己所知說給大人聽。」
她一席話將前因後果都表達的十分清楚,左儀覺得這婦人不是尋常養在家中只知道享樂,反而更像是在生意場上歷練過。
她說完看向左儀,左儀便落落大方的走上前,很自然的往椅子上一坐,上下眼皮稍微一抬,十分閑散的問道:「昨夜誰照顧的死者呀?」
話音落下,一個梳著雙環髻的小丫頭站了出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撲扇撲扇,像是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只脆生生的說道:「回稟大人,是奴婢。」
左儀嗯了一聲,不動聲色的瞧了眼其餘人的目光,卻見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富態夫人身上,似乎是在詢問夫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是或許忌憚左儀和宮文柏在場,那夫人並沒有大舉動,隻眼神里透出一個意思,讓眾人稍安勿躁。
「哦?說說你家老爺從什麼時候開始不舒服,又是什麼時辰被你扶回去,之後什麼時辰沒了氣息的。」
左儀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但都是連續發生的事情,一個時辰說不對,便足以證明這婢女說了假話。
婢女愣了一下,隨後像是在回憶,而後慢慢張嘴說道:「老爺是晚飯前便已經說自己不大舒服,晚飯都進的比較好,當時夫人也在場,自然可以為奴婢作證。」
她說完見左儀沒有什麼態度,就繼續往下說道:「晚飯後奴婢和另一位姐姐收拾了碗筷,之後陪著夫人和老爺在院中走動,約莫是戌時一刻,老爺就是那個時候說自己難受,而後夫人就讓奴婢將老爺扶了回去。」
頓了頓婢女有些不確定的說道:「至於老爺是什麼時候沒氣的,奴婢也說不清楚,但前後應當不會相差太久。」
左儀眉眼一動,問道:「如何說?」
女婢抿了抿唇,「將老爺扶回去之後,老爺吩咐奴婢去廚下弄一碗清爽的湯喝,奴婢一共去了一刻鐘,等回來的時候老爺已經沒氣了。」
再然後她就跑去找了夫人,之後一干人等都到了屋外,這才知道老爺沒了。
第二天一早夫人便去報了官,所有人還都以為就此事情就算完了。
「是啊,事情經過就是這樣,仵作既然說我家老爺是中毒死的,那這下毒之人豈不就是我和接觸過的婢女們嗎?」
富態夫人看上去有些忐忑,好像真的怕左儀就是這麼一個昏官,讓她莫名背了一個殺夫的罪名。
且在本朝如此已經算是大案,根本連遞交京城都不需要,地方就可以直接斬立決。
「不一定。」
宮文柏替左儀將話說了出來,他掃了一眼方才說話的婢女,問道:「你說是在晚飯前你家老爺就已經不舒服了,那那個時候你家老爺都去過哪裡,或者吃過什麼東西?」
婢女見是個文弱的俊朗書生問話,又見俊俏的大人並沒有制止的意思,知道這必然是大人身邊的人,便很仔細的回答了。
「回這位先生的話,當時老爺剛從外面回來,聽說是跟幾個以往的生意上的朋友吃飯,至於吃過什麼,奴婢就不知道了。」
她說完看了眼富態夫人,此事是夫人一道陪著去的,知道的最清楚的莫過於夫人了。
富態夫人沒有隱瞞,當即開口說道:「是的,當時老爺和我一道去的南市酒樓吃飯,同席的都是以往生意上的好友,且大家吃的都是一樣的,若是這頓飯有問題,那其餘人等想來也不會倖免。」
可是到如今為止,並沒有人再去衙門報案,可見其餘人都沒有因為這一頓飯而丟了性命。
「那你的夫君可有什麼跟旁人不一樣的地方,比如喝的,或者點心之類的。」
左儀抄著手坐的筆直,可那樣子還是讓人覺得不夠威嚴,至少宮文柏是這麼認為的。
「這...」
富態夫人遲疑了一下,說道:「好像是有的,老爺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