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來的早不如來的巧
「大人來的正是時候,裡頭出了命案,大人幫著看看吧。」
施千蘭笑眯眯的,眼神里卻是一片冰涼,敢在她的店裡殺人放火,簡直是活膩歪了。
左儀覺得自己腳都還沒站穩,事兒就來了,再一想不對呀,這是別人的地盤,怎麼輪得到他來做主,他要去的是鳳錦縣,當的也是鳳錦縣的縣尉。
「報官府不就行了,怎麼...」
話沒說完,直接被施千蘭打斷,「這裡地處三縣交接之地,輪流分三處管轄,這一次輪到了鳳錦縣,大人既然要去鳳錦縣上任,早晚這案子也得落到你頭上。」
左儀腦子有點轉不過來,此去鳳錦縣還得七八日,等他到了,這案子怕是早就破了吧。
聞人清涼絲絲的道:「從縣衙來人,也得七八日...」
「嗇夫呢?附近總該有什麼管理的人吧。」左儀不放棄又問。
「嗇夫上月病故,還沒有新的人選。」頓了頓,繼續說下去,「大人你就別掙扎了,畢竟擇日不如撞日。」
左儀嘴角一抽,心說這句話是這麼用的嗎?
迫不得已之下,左儀先進了店中查看,跟泉樂樓不太一樣,這裡布置尚算接地氣,一樓為酒肆大堂,二樓都是住房。
此時那上頭的廊下聚集了一些人,見他們進來,齊齊把目光投了下來。
「什麼情況?」左儀掃了一圈,沒看見死者。
「人在後院,上頭那些人是今日住客,大人難道不需要盤問?」施千蘭眼睛在那些人身上掃了一圈,她店裡的人不可能殺人,那麼兇手就只有可能是這些人中的一個了。
左儀摸了摸下巴,示意聞人清把驗屍結果說來聽聽。
看她倆在門外等他的架勢,一定早就簡單處理過了。
「死者男,二十二歲,身上帶有酒味,四肢有淤青,是毆打所致,屬於陳舊傷,起碼三日以上,其餘並無可疑之處,致死原因是後腦被擊中,木屑刺入腦中,當場斃命。」
聞人清把自己驗到的一一說出,而後看著左儀,等他提問。
「你是說人是在被擊中後腦的同時,兇器裂開,其中一塊刺進了腦袋裡,所以當場死亡?」
左儀在腦子中想了想那個場景,忍不住抿唇,有點倒霉啊。
聞人清點頭,目前從傷口上來看,就是這樣。
說話間已經到了死者陳屍的地方,左儀蹲下身掀開白布,下頭的人臉色青白,看樣子死了有段時間。
「死亡時間沒驗?」他示意宮文柏來幫個手,大致看了眼死者後腦的致命傷。
聞人清道:「驗了,但是有干擾,目前沒法給出準確時間。」
左儀抬頭,「什麼意思?」
「屍體被發現在冰窖中,並不是這裡。」
左儀這次沒看聞人清,而是看向施千蘭,屍體看上去很乾凈,且已經被移動到了這裡,難保中間不會遺漏掉什麼線索。
「你別看我,這件事我也是來了之後才知道,不過聽夥計說他們只是把人抬了出來,別的什麼都沒動,畢竟我那一窖子冰還得用,總放著個死人不大好。」
施千蘭蹙眉,她知道這件事她傢伙計有點草率了,可冰窖里的冰寶貴的很,費了不少事兒才弄到這麼四面不著村的地方。
左儀嘆了口氣,走上前跟宮文柏嘀咕了幾句,後者轉身去了冰窖,他則繼續問問題。
「死者身份查清了嗎?」
施千蘭道:「聽夥計說死者名叫丘四,在鎮上一家釀酒鋪子里幹活,往常會到這裡來送酒,但這兩天一直沒來。」
「冰在這裡應該是稀罕物,不上鎖嗎?」
這回施千蘭沒開口,轉頭示意一個掌柜模樣的自己說。
這是個中年微微有些發福的男人,一直跟在他們後頭,一直沒被怎麼注意。
「回大人的話,上鎖的,且今天無人取冰,我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進去的。」掌柜的說完,他身邊幾個夥計跟著點頭附和。
左儀點點頭,抬眼看見宮文柏回來,就等著看看他那邊都查到了什麼。
宮文柏也不繞關子,將一把鑰匙遞給左儀,「在冰窖一處角落裡找到的鑰匙,上頭沒血跡,應該是被襲擊前丟出去的。」
頓了頓他繼續道:「從冰窖里的血跡看,確實是第一案發現場,人確定就是在冰窖遇害。」
左儀嗯了一聲,轉頭看見程宣正閑閑的立在遠處,眼珠一轉朝他拱手一禮道:「勞煩程公子幫個忙,去查查丘四。」
程宣抿唇,似乎嘆了口氣,轉身出了酒樓。
這會兒功夫,一個廚子打扮的人走上前一步,有些驚訝的道:「這鑰匙是我放在廚房案上,還想著是不是被賊惦記了,怎麼會在這裡?」
左儀看向那人,掌柜的趕緊介紹道:「店裡廚子,冰窖的鑰匙一共就兩把,一把在我身上,另一把就在廚子那兒,大人手裡拿著的,應該就是他的。」
廚子一聽掌柜的喊大人,愣了一下,隨後恭敬的道:「出了什麼事?我這鑰匙前天就丟了,一直沒找到,這兩天忙,我還想著晚點跟掌柜的說一聲。」
他把這件事給忙忘了,要不是剛才需要用到冰,也想不起來自己鑰匙丟了這事。
「你說這兩天沒見到人,他的鑰匙又說是前天丟的,那麼丘四很有可能死在前天,或者更早。」左儀說完看向聞人清,後者已經記下基本時間。
有個大概時間給她,她得了家屬同意驗屍也有個大致參考。
廚子一聽死的是丘四,又是一愣,「大人,有個事兒我得說說,前天入夜前我見過丘四,他來送酒,看著情緒不大好,送完酒就坐在角落裡自己喝了一會兒,後來我收拾灶間,也就沒多注意人什麼時候走的。」
他沉吟一聲,「這麼想起來,鑰匙好像也是那時候丟的。」
左儀示意廚子說的仔細點,廚子想了想,「大致經過就是這樣,不過我記得他嘟囔過一句話,說什麼逼急了老子大不了撕了那破玩意兒。」
當時丘四坐在角落裡,廚子聽的並不真切,大約是什麼契書之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