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黃巾詐城
中平元年三月下旬,黃巾軍大渠帥波才攜十萬黃巾精銳與官軍名將朱雋戰於陽翟城外。兩軍相互紮寨,波才軍勢強大,當即便派軍前去搦戰。
朱雋派軍迎敵,二者相交一陣互有損傷,時陽翟聞黃巾軍派兵攻朱雋,深怕其有失,韓馥不聽荀彧、潘鳳等人之言,命陳渙領兵五千前去援助,不料半路為波才手下大將波濤所敗,所幸得朱雋部所救,逃得性命,只是五千士卒卻只剩千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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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速打開城門放我等進去。」來者卻是一臉狼狽,頭髮散亂不堪,只是一身衣甲卻是官軍無疑。
「爾等乃是何人?」荀攸於城樓之上喊道。
那狼狽之人更是一口怒音:「吾乃朱雋麾下先鋒鮑忠!為那黃巾軍所敗,前來相投。」
敗都能敗得這麼理直氣壯,潘鳳當真無語了。
這鮑忠是誰潘鳳卻是有些映像,不過卻不是對他的,而是對他的哥哥鮑信。記憶中鮑信乃是十八鎮諸侯討董中的一鎮,倒還是有些能力。
「可有憑證?」陳慶並沒有隨陳渙一同出軍,畢竟韓馥在陽翟城內只有此二將算是拿的出手的,自然不能盡數排出。至於潘鳳,如今卻是不可為將,畢竟年歲太小,而且平時其皆為文士打扮,只有上了戰場,才會一身盔甲。
「為敵軍所敗如何能有憑證?快放吾入城,否則敵軍到時吾命休矣!」那鮑忠不斷的回顧後方,顯然是還有追兵。
郭嘉等人卻是相視一笑,陳慶雖然不知幾人看到官軍敗將為何發笑,但當潘鳳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后便一同笑出聲來,馬上對著手下親兵說了幾句。
那親兵聽罷,一聲諾后便快速快下城門。
「既然是鮑忠將軍,那且稍帶片刻,我等且問過韓郡守,再開城門。」潘鳳卻是先對著那鮑忠一拜,說道。
「不開城門,待到敵軍來時汝等有城門之險自然無憂,吾安有命在?還請速開城門,否則吾便另投他處去。」那鮑忠卻是作罷欲走。
「將軍稍帶,吾這便開城門便是。」見那親兵已經上得城門,陳慶也是會心一笑。
那鮑忠聽罷顯然也是面有喜色,軍士更是全都站在城門外等待。
城門緩緩打開,而那鮑忠更是迫不及待的便沖入城內。
「黃巾將士,隨我佔領城門!」那鮑忠一入城便準備砍殺周圍守軍。
只是當他喊出話來才發現,那些守軍竟然已經將他們團團包圍,雖然砍殺了看門的官軍,但他所帶不到千餘人卻已經完全的暴露在官軍箭矢之下。
「如此計謀也敢來行詐城之計,豈不可笑?」郭嘉對著潘鳳等人說道。
幾人也是深感同意。
那假冒鮑忠之人此是卻早已死在萬軍之下,而城外不遠處黃巾士卒卻是正急行而來,顯然是想趁亂入城。
沒多久那假冒官軍的千餘黃巾士卒已經被清理乾淨,而那隨後的黃巾士卒更是離城門尚有百步開外,頓時一陣箭雨將其射回。
「若無諸位,吾雖不會開此城門,卻絕無法識破此計。」陳慶卻是對著眾人一拜,開口道,「此賊軍卻是愚笨至極,扮那鮑忠之軍所穿衣甲竟然為我郡兵衣甲,那鮑忠所部乃朱中郎手下精銳三河騎士,此軍竟然無騎兵,即便無有騎兵,但卻無一人身上所著衣甲為那三河騎兵所穿之甲,那假扮鮑忠之人更是穿著與我一般模樣的衣甲,豈不可疑?」
此軍卻是波才擊敗陳渙所部后才想出的詐城之計,而領軍之將卻是波才從十萬黃巾所挑選出的一人,此人與前時與官軍所戰時領兵的那鮑忠模樣十分相似,波才恐陽翟城內有人認識鮑忠,故而讓其前去。
而詐城后波才又恐如有追兵逼近,那陽翟城守軍就算撕破臉皮也決計不會開城門放此敗軍入城,又命追兵將距離拉遠,使得陽翟守軍認為放此軍入城后亦有時間關閉城門。
然後便可以此軍瞬即佔領城門,放追兵入城,這樣陽翟之城必定可破。
為防止官軍識破,波才可謂費盡心機,但他獨獨沒有想到,自己手下黃巾軍竟然愚笨如斯,竟然將陳渙之軍衣甲換上。要知道陳渙所部乃是潁川的郡兵,衣甲十分普通,根本無法和朱雋麾下的三河騎兵相比,而這個事情也是潘鳳當初朱雋派人知會韓馥時無意中發現的。
當時潘鳳見那通信兵所穿衣甲比之陽翟郡兵好上不少,好特意問過是否只有他們這種通信兵才有此等衣甲,但回答卻是朱雋麾下所部騎兵皆是此等衣甲。想來也是制式裝備。
這支假扮的軍隊倒是好笑,不僅從上至下所穿全市郡兵服飾,就連將軍穿的衣甲也是郡兵當中部將衣甲,此部將衣甲又如何與一裨將所穿衣甲相同?
如此下來,眾人心中便只有一個解釋,那便是陳渙所領五千士卒為黃巾軍所敗,而那黃巾軍又想使詐城之計,又恐陳渙所部中為陽翟城認出,不得已便使「鮑忠」為敗將前去詐城。
只是黃巾軍做夢也不會料到,兩支部隊所穿衣甲卻是完全不同,這樣便直接暴露了此鮑忠非彼鮑忠,而裝扮鮑忠唯一的可能便是想詐開城門。
這裡潘鳳等人也不禁有些佩服想出此計之人,若是他們不知此軍乃是假扮而預先在城門處埋伏下近三千弓弩手,恐怕只要此千人守住城門片刻,待得城外的黃巾軍入城,那城內守軍將無險可守,必定為之所破。
只是在三千弓弩手的齊射下,此千餘黃巾軍就如落入水中的小石子,只帶起一陣浪花便沉入水底,不再有一絲蹤跡,而城外的黃巾軍只能徒勞的鍛煉著身體,跑到城門邊上等著開門,然後再被一陣箭雨給射的再跑回去。
果不其然,潘鳳等人卻是在這詐城的黃巾俘虜中得知了陳渙所部被賊軍擊潰,逃往朱雋營中的消息。雖然此敗他們根本沒有什麼責任,但畢竟五千士卒中有不少乃是潁川子弟,前守衛陽翟時也多有出力,就這麼犧牲端的是有些心堵。只是這畢竟是韓馥所下的軍令,他們即便內心反對也終究不能起什麼作用。
與波才之戰,第一陣終究還是官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