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得知死訊

明月的神情有些激動，她現在的心情很難受，她在意的那些人呀，他們將生路留給了她，可自己卻是選擇了一同赴死。

承了他們這輩子最沉痛的親情，她卻不知道要如何的活下去。

明月的悲憤，舒琨看的清楚，原本已經到了喉間的話，就這麼哽在那裡上不得，卻也下不去。

「你只是衛大小姐身邊的丫頭明月嗎？」舒琨有些失望，他以為她會和盤托出的，他以為自己的名字能讓她想起那些年的一些記憶。

然後就會依賴他，告訴他，她所受到的委屈。他會給她所有的信任和寵愛，可是她卻依舊還是選擇了繼續隱瞞。

「我只是丫頭明月，以前是，以後也只會是。」

明月的聲音有些低沉，是的，她是明月，丫頭明月。若真與衛大將軍府有關係，也只是主僕關係，而且還是一個被提前驅離的丫頭，所以大將軍府的災難怎麼也攤不到她的身上來。

在舒琨沒有看到的地方，明月低下頭，眼淚卻是有些控制不住。以後真的只能做無依無靠的明月了，再見了爹娘，再見了太子哥哥，我以後就只能是明月了。

舒琨見她如此執拗，再多的話都沒有再說出來，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明月掃視了房間一圈，並沒有看到剛剛好兩人的蹤跡，院子里也沒有響動，想來那兩人是已經離開了。

舒琨出了房間忙碌去了，可是明月的心裡卻是謀算開來。短短兩天時間的相處，舒琨數次的追問，讓明月察覺到了危險。

她現在的身份不容許任何的差池，可舒琨是敵是友她尚且不清楚，這樣的情況下，她並不適合繼續留下來。

趁著舒琨不在房間里，明月將自己原本的東西貼身放好，那些新衣裳和水粉之類的，她一樣也沒有動。站在門邊許久，確定門外並沒有腳步聲，她才打開門，準備趁機下山離開。

只是一拉開門，卻看到舒琨高大的身影正面對著門口站著，明月一出來便直接撞進他的眼裡。

「我不知道你跟衛大將軍府到底是什麼關係，你不說，我便不問。方銘說，如今整個京城都戒嚴了，但凡與衛大將軍府關係密切的大臣家裡，都被人嚴密的監控起來了。如果你這個時候回京城，無異於自投羅網。」

舒琨的話沒有指點道姓，但明月很明白，舒琨就是對她說的。明月渾身一顫，聽到舒琨這樣說，她心裡很不好受。大將軍府如今的災難都是飛來橫禍，大將軍何其無辜，將軍府上下幾百口人又是何其可憐。

明月十指緊握，自投羅網么？她若不回去瞧瞧，又如何能放得下心來。

可她也明白舒琨說的是真的，大將軍府蒙難，本就是一場陰謀，一場巨大的陰謀。

作為大將軍府唯一的倖存者，若她被人發現，那便難逃一死。那麼費心將她送出京城的含義便全部都白費了。

舒琨一都在仔細地觀察著明月臉上的神情，見她似乎左右為難，當即又輕聲說道:「明家村遠離京城，天高皇帝遠，明家的女兒幼時便被賣，如今歸家已嫁作他人婦。你以後便是我舒家的人，與過去便再無瓜葛。」

舒琨的意思很明顯，便是想告訴明月，不管好以前是什麼身份，但嫁給他之後，便是舒家的人，過去的一切都將會是過去，未來他會護她周全。

「舒琨，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必須要回京城一趟。」不親眼看看大將軍府眾人的屍首被安置好，她根本就放不下心來。

明月執意要走，舒琨堅決的留，兩人都不是很有耐心的人，一番口舌交戰下來，便直接帶上了怒火。

「你給我讓開，我今天必須要走的。」此時的明月根本就完全靜不下來，她的心早就飛回了京城。

可舒琨卻猶如一座大山一般立在她的面前，讓她絲毫離開的機會都沒有。若可以，明月覺得自己真的極有可能會一口咬死舒琨。

「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如果你還想離開的話，我不攔你。這一個月中，我會想辦法託人去京城一趟，打探一下有關衛大將軍府的善後事誼。」

舒琨沉聲說道，他不想她走，原本說好的三個月也瞬間減少到一個月。這一個月對他來說是遠遠不夠的，但也明白除非她自己打消離開的念頭，不然的話他是留不住她的。

一個月的時間是他的極限了，他沒有把握讓明月在一個月之內愛上他，但卻可以在一個月之內打聽到衛大將軍府的善後消息。

他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將自己送入虎口，以後的路，他來替她謀划。

明月愣住了，她能想像京城裡現在的險況，但她卻不明白為何舒琨會對她這麼好，明明他們並不熟悉的不是嗎？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明珠之前明明是得罪了你，我是被她送來贖罪的，你對我這麼好，並不符合邏輯。」

明月不解，她清楚地明白舒琨並不是一個太好說話的人，從今天那兩個人今天走路時步履輕鬆來看，定是行伍出身，且那統一的著裝也能看出不平凡來。

但這樣的兩個人，卻是叫舒琨為老大。那麼，舒琨到底是什麼人，他將自己留下來，到底安的又是什麼心？

這是明月第一次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從最開始被明珠坑的憤怒和惱火開始，再到聽到大將軍府的慘列消息，再到如今的冷靜防備，此時的明月才是她最真實的性情展露。

舒琨沒有錯過她臉上的任何錶情，雖然依舊是那張小臉，但眉間所浸染的情緒卻是有了明顯的變化。

舒琨暗嘆一聲，這才是他印象中的那個小姑娘。雖愛鬧，但卻有著自己的判斷能力，該冷靜的時候絕不胡鬧，該決絕的時候也絕不會心軟。

「我為什麼會對你這麼好，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你只需要記住一點，我對你並沒有壞心，也不會傷害你。衛大將軍，是朝雲國的戰神將軍，是所有熱血男兒心裡所敬仰的真漢子。這樣，就足夠了。」

舒琨說的很認真，明月聽了之後認真的看著他，直直地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才開口，「好，我就答應你留下一個月，一個月之後你不能再阻攔我離開。」

明月算計著，一個月後她再出發前往京城，照她的腳程，到達京城至少也需要小半個月，到時候京城的風聲應該也就沒有這麼緊了。

見她願意留下來，舒琨自然高興的很。直說會託人去往京城，絕不會讓明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