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嬉笑

辭別了赫連鈺后，兩人便馬不停蹄的趕到了玉樹，而等在那裡的人，便是斐紅玉姐弟。

其實在離京前，皇帝也曾因舒琨與衛雨珂夫妻二人救駕及時，欲贈他們些珠玉以做封賞，可衛雨珂素來不喜這些被捧若至寶，但卻只能礙事的東西，畢竟它們帶不上戰場，而在她的眼中，對於江山社稷或是上陣殺敵無益的，便都是無用。

至於舒琨，更是對這些沒有半分興趣，既然夫人不愛，那他即使搬座金山來，也討不得衛雨珂的歡喜。

如今他們心中最重要，也最牽挂的人，便是斐紅玉姐弟了。

「你可有傳書信給他們？」

衛雨珂坐在馬背上，一副英姿颯爽的模樣，像極了剛得勝歸來的將軍。

「傳了，昨日便叫人快馬加鞭送了去。」

舒琨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至於書信，也不必過早送去。

只是剛好在他們到達玉樹的前一日得知這個消息便是最合適的了，畢竟拿到信后太過於期待也會擾亂他們的生活。

斐紅玉姐弟還在等著舒琨與衛雨珂前去解救，也不是他們過得不好，只是頂著這樣的身份，到底還是待不習慣。

信確實是昨日送去的，但想必斐紅玉兄妹早就期待舒琨夫妻倆能夠去看望自己了。

早在趕到京城前，衛雨珂就曾答應過斐紅玉姐弟，等他們處理好京中的事，便會去拜訪他們，如今事情已經全部結束，很快他們應該就會得知蕭墨軒死於宮中的消息。

他們不在乎斐紅玉姐弟倆會以怎樣的方式迎接他們，只是怕他們突然的到來，會令斐家姐弟大吃一驚，所以想要提前知會一聲罷了。

「也不知他們在斐家過得如何了......」

衛雨珂轉頭望著舒琨，若有所思的說道。

想起上一次與他們見面，已經是許久之前的事了，但又似乎還是昨天。

近日京城，邊外發生的事太多，衛雨珂也跟著舒琨東奔西走，眼看著就消瘦了許多。

「你放心，斐家不會虧待他們的。」

舒琨寵溺笑笑，試圖打消她的疑慮，衛雨珂雖是隨口一提，但舒琨卻放在了心上。

其實舒琨也想過他們的處境如何，但又不相信斐家會像對待外人一樣對待他們，若真是如此，舒琨也不會輕易饒過斐家其他人。

點了點頭，衛雨珂不再多言，但眉眼間似乎還是隱約掛著些愁容。

「看你近來清減了不少，別再多想了，到了玉樹先好好歇息個幾日再說。」

舒琨悄悄嘆了口氣，溫和的勸說衛雨珂，其實很多時候，她還是吃軟不吃硬的，當然，除了某些特別的時刻。

而一般發生了讓她都拿不定主意的事時，便是軟硬不吃了，不聽勸也不與人費力爭吵，只是由著大腦清醒了再做決定。

「怎麼？覺得對不住我？」

眼看氣氛有些壓抑，衛雨珂忍不住開口打趣道。

其實她不太喜歡這樣的氛圍，看來情深義重，實則心中悲涼至極。

戰場上每日都是生離死別，分別時含淚說出的話也一字一句敲打在她的心上，她不是沒去過戰場，也不是鐵石心腸，只是見多了這樣的場景，才將自己偽裝起來，或許她最怕的，就是有一日與所愛之人在戰場上，只有生離死別的話，卻再也沒有了多年前的那份期許。

而舒琨也知道，每次談到這樣的話題，衛雨珂都會立刻轉開，不願深談。

「是啊，讓你跟著我受累了。」

舒琨也笑著回答，他的表情不算認真，但這話卻是真心實意的。

想起這些日子以來衛雨珂的付出，舒琨就會覺得虧欠，可他卻不知該如何彌補，又或許，他們之間不需要彌補。

對於衛雨珂來說，一切都是因為互相愛慕，一切也全都是心甘情願，根本就沒有什麼值不值得，虧不虧欠。

雖然日子過得不夠安定，但只要與衛雨珂在一起，連空氣都會變得清新舒暢起來，他相信她也會是這樣的感受。

「既然如此，那你打算如何彌補我呢？」

衛雨珂露出一副看戲的表情，期待著舒琨的回答。

她這還是句玩笑話，但一旁的舒琨卻有些傻眼了。

「我......我還能如何彌補你？」

他支支吾吾答不出話來，顯然是真的被問懵了，畢竟這句突如其來的玩笑話，被他聽得太過認真了。

正在衛雨珂打算開口解釋這只是句玩笑，他不必覺得負擔時，舒琨又開口了，還是那副傻傻的樣子，逗得衛雨珂合不攏嘴。

「我的一切都是夫人的，包括我也是夫人的，哪裡還有什麼其他能拿來當做彌補的......我實在不知。」

舒琨思考了許久，還是想不出衛雨珂最想要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他知道是句玩笑話，但衛雨珂既然開口了，若真有什麼她看得上眼的，他也定會爭取到手。

「沒有了，除此之外再沒什麼想要的了。」

衛雨珂滿臉笑意，而笑容中還充滿了滿足與寵溺。

她此生的願望或許就是與所愛之人長相廝守，只要得到了他的心，其他的一切她都可以不要。

至少現在她所期盼的，就是如此的簡單，簡單到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那這麼說來，我便是夫人此生最想得的寶物嘍？」

聽到衛雨珂這麼說，舒琨立刻紅了臉，還不忘打趣她。

這算得上許久以來衛雨珂第一次對他說如此真心的話，還有那毫不摻假的神情也讓他覺得哪怕是打了一場決定家國存亡的勝仗，都不如再能見她眉眼間的笑意。

「你覺得是便是吧，只能說，是我比較容易知足罷了。」

衛雨珂假裝無所謂的樣子格外好笑，她轉頭看舒琨一眼，見他正洋洋得意，便說了這番「打擊」他的話。

儘管如此，她臉上的笑意還是掩飾不住。

舒琨先是呆了片刻，好不容易反應過來，衛雨珂的馬已經先行出了數百米，他便立刻揚鞭追趕。

黃雲與方銘也緊隨其後，時刻準備保護他們的安全。

空曠處，笑聲四處回蕩著，彷彿又回到了她年少時無憂無慮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