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街市

話音剛落，舒琨就故作傲嬌模樣，轉身出了房門。

幾人都看得出舒琨是故意在逗斐紅玉弟弟，可這小傢伙偏偏看不出來，認為舒琨是在與自己「作對」，也起身追了出去。

「姐夫，你倒是等我會兒啊！」

一邊跑著，還不忘出聲喊住舒琨，眼看舒琨的步子已經邁出了斐家大門，他更是著急，快步趕上去。

屋內的幾人見他們眨眼間就沒了蹤影，也紛紛起身，走了出去。

斐家周圍並沒有太多的行人，反倒顯得冷清。

斐紅玉弟弟帶著舒琨走向東邊的街市，那裡有許多商販擺著攤子，街上琳琅滿目的飾品，看得人眼睛幾乎都要花了。

「倒是有趣。」

聽斐紅玉弟弟說得熱鬧，舒琨更是忍不住要去一探究竟了。

「你看他們，還真聊得來呢！」

在遠處看著那兩人，斐毓秀忍不住讚歎，斐家調皮的小魔王，也就只有舒琨可以降得住。

雖然過去的生活拮据，斐紅玉也從不慣著他，但自從來到了斐家，斐毓秀待他千般萬般好，時間一久，自然也愛折騰。

畢竟是小孩子，難得有恃寵而驕的機會，斐紅玉也不阻攔，只是有時也會怕斐毓秀寵壞了他，讓他成了旁人口中的紈絝子弟。

「是啊，可惜你們不常來......」

斐紅玉也應了一聲，隨後便轉頭望向衛雨珂，倒像是在埋怨她與舒琨。

斐紅玉弟弟也是想念他們二人了，如今見到舒琨，更是興高采烈的帶他上街，也不知是多久不曾見他如此開心了。

衛雨珂有些愧疚的低了頭，她心裡將斐紅玉的弟弟當做了自己的弟弟，想必舒琨也是一樣的想法，只可惜，兩人身上背負的並非小家，還有整個朝雲國的未來。

這次朝雲國局勢緊張，他們能來玉樹一趟已是難得，今日又打算陪斐紅玉弟弟上街，剩下的時間更是少之又少。

「等局勢穩定，我們定會再來拜訪你們，到時可不許埋怨我們賴在斐家不肯離開！」

實在無法，衛雨珂只好留下這樣的承諾，等朝雲國局勢不再如此動蕩不安時，她與舒琨就會再來玉樹尋斐家姐弟。

說這番話時，衛雨珂臉上儘是笑容，可心裡只剩了可惜，可惜不能在玉樹多待幾日，或許明日就要啟程，趕回京城了。

幾人的距離不再像剛才一樣遠，站在舒琨與斐紅玉弟弟的身後，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們的表情，卻見斐紅玉弟弟被眼前的糖人給迷住了。

賣糖人的攤前是一個髮絲與鬍鬚全部花白的老人，似乎不是為了賺錢，而是因為對此感興趣，更是為了不讓這門手藝失傳。

與他談論一番，才知道這門手藝代代相傳，直至今日，雖然算是茶餘飯後消磨時光的好法子，但也確實陪了他多年。

原本這位老先生也遵從祖上傳下來的「手藝」，年紀輕輕便飽讀詩書，滿腹經綸，做了教書先生，後來又用多年的積蓄開了間商鋪，生意倒是不錯。

而他如今在街市上賣糖人，只是出於愛好而已。

舒琨心中對他不由得升起一絲敬佩，或許這樣安逸的人生反倒難得，只可惜他這一生是做不到了。

在他的生活里，似乎每日都充滿了變故，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或許有人會埋怨生活枯燥無味，可他卻覺得這樣的生活才最有意義。

若是整日只知道打打殺殺，那自己的性命如何了結又有何區別？

可他一旦踏上了這條路，便再無法回頭了，舒琨清楚，衛雨珂也很清楚。

輕嘆一聲，舒琨便直起身子，大步離開了賣糖人的攤子，而斐紅玉弟弟也緊隨其後。

「姐夫，你等等我！」

他並不埋怨舒琨不替他賣下那各式各樣的糖人，只是想讓他的步子邁得小些，或是停下來等等自己。

安寧的日子誰不想過？舒琨又怎會不希望與衛雨珂隱居山林，從此不問世事，做對徹底消失在歷史中的恩愛夫妻？

可這樣的想法對他們來說是奢望，也只能是奢望。

朝雲國如今明面上風光依舊，實則早被各路人馬圍得水泄不通，哪怕是稍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立刻落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衛雨珂害怕極了，她明明可以逃到別處，哪怕是藏在玉樹，躲在斐家，等風頭過去再露面，往後也可縱享安穩，可她卻無法如此絕情。

畢竟朝雲國里不知埋下了多少衛將軍的心血，他一生只為朝雲國而活，如今雖已下葬，但棺槨還留在朝雲國，她又如何能忍心看旁人佔領或是踏平這朝雲國？

至於舒琨，他滿心只有衛雨珂，若是外邦進犯會惹她眉頭一皺，他定會親自帶兵反攻外邦，直至將他們的熱血都灑向土地。

「哇，姐夫，你快來看！」

不知不覺走到幾個擺賣首飾的攤位前，斐紅玉弟弟一眼就看中了一串手釧，嚷著要讓舒琨買來送給衛雨珂。

而身後盯著那手釧的舒琨似乎也正有此意。

「請問這手釧怎麼賣？」

趁著衛雨珂幾人還未趕上，舒琨連忙上前詢問手釧的價錢。

「二十兩。」

攤主倒是毫不客氣，乾脆利落的說了幾個字，這一報價，著實將原本還獃獃盯著手釧的斐家弟弟給嚇壞了。

「這手釧是什麼材質，竟如此貴重？」

舒琨顯然也對價格有些異議，雖然這手釧上的珠子看起來極為耀眼，但卻不值這個價格。

「這可是自外邦而來，數量極為稀少的珠子，無論是光澤還是手感，都能夠證明是不可多得的，我這裡也只此一隻。」

見舒琨不識貨，攤主擺了擺手，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世道，沒有那麼些黑心的攤主，倒是不缺這樣實話實說的。

舒琨不由得捧起手釧，見那珠子上還鑲了些金絲，雕刻也是細心精緻，若是送給衛雨珂，或許能博她一笑。

眼看衛雨珂就要走近，舒琨二話不說，掏錢將它買了下來。

待衛雨珂走到他面前時，他突然轉身，將那手釧拿了出來。

衛雨珂不愛首飾，卻不是不識貨，她一眼便認出那手釧上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