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混亂求生
顧維光跨出朝臣一步,向老皇帝拜了拜:「……臣竟不知,小女竟遭受如此……」論起演戲,顧維光也是在官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人了,一點也不留情面,面上黯然道:「……臣自覺兢兢業業,小女亦是乖巧賢淑,鮮少出府……前幾日小女素著去柳刺史家裡為柳小姐弔唁,回來的也比之前晚一些,臣忙於公事……竟是如此疏忽!」
兵部尚書和肖侍郎有點想哭了。
怪不得前幾天兒子乖覺謹慎的很,旁敲側擊有沒有什麼人來過府上。
原是闖了這般的大禍!京城這麼大,有多少的女子供他選,怎麼偏偏!偏偏去調戲了顧老狐狸的女兒!
劉太傅一席話好似是突然的為太子洗白,只是在皇帝和其他人的耳中,又變成了:太子不僅有一座金礦和一座鐵礦,他還和一些大臣走的極近……
老皇帝自然是要好好盤問一番,只不過臨了下朝時候,才提了一嘴:「……賀州的水患,朕已經讓七王爺去處理了。」
原本沒什麼動靜的朝堂突然吵吵嚷嚷起來,老皇帝也不願意再多說,讓蕭景珂跟著去了御書房,囑咐了貼身太監馮喜:「……沒什麼大事……就不要讓人來打擾……」
顧維光雖然心裡記掛著蕭景風去賀州治理水患的事情,但這個時候老皇帝都明確表示了心意已決,他何必去碰個一鼻子灰呢。
劉太傅也不吭聲,只慢慢的走著,想起前幾天蕭景風的部下找過他,向他說了蕭景風去賀州處理水患一事,他本來是不信的,直到她拿出七王府獨特的腰牌,劉太傅才半信半疑了這事,今日老皇帝就把事情公布了,估計也是怕有人趁亂對蕭景風做些什麼。
但想起那個暗衛所言,恐怕……早就有人布置著下手了。
書房裡燒起的龍涎香有些濃,香味讓老皇帝有點頭昏腦漲的,他親自去將雕花的木窗推開,有風吹了進來,老皇帝感覺腦中有了些許的清明。
「你可知道,朕為何要單獨和你聊聊嗎?」
老皇帝坐下,看著眼前已經長得高大英俊的男子道。
蕭景珂沉默不語了許久,突然直接撩開了下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兒臣知曉。」
老皇帝眯著眼睛,語氣不咸不淡:「那你說說,朕為何獨獨留了你?」
蕭景珂身子綳的筆直,在他心裡就是認定了老皇帝是偏心。
「……兒臣……」
見蕭景珂半天也說不出來什麼,老皇帝不由苦笑:「你從小就是如此,做錯了什麼事情,承認的快,但要你說你也又說不出來。不像老七,只要朕問了什麼,打死也不承認,被抓包了也一臉的坦然……」
蕭景珂袖下的手握得生緊,連指甲都陷到了掌心裏面。
老皇帝也不多說,道:「你那兩座礦是怎麼回事兒?」
蕭景珂沉默了下,道:「父皇再過兩個月就要壽誕了……」
老皇帝很是隨性的擺了擺手:「……你把礦交到內務府手上。以後……和那些人離遠些。」
等出了御書房,蕭景珂面上陰沉的能滴出水,馮喜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太子殿下是回東宮還是?」
馮喜是皇帝身邊的紅人,蕭景珂自然不會對他發什麼脾氣,只是道:「本宮出趟宮辦些事情,公公照顧好父皇就好。」
馮喜依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等蕭景珂走後,馮喜進了御書房,細聲細氣:「……皇上,太子殿下出宮去了。」
老皇帝嘆著氣,看著窗外不知何時開始飄起的細雨,呢喃自語道:「……他總是覺得朕偏心……他一直覺得朕對風兒要比對他好……朕承認朕是偏了心……但朕從來沒想著廢了他……竟然還拉幫結派、私下存了兩座礦產……朕從來不知道他在朕看不見的地方已經有了這麼多的心思了……」
馮喜道:「皇上多慮了,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七殿下和太子殿下怎樣,那是命數,龍有九子,其性各異,天下做爹娘的,也都無非是想要兒女子孫過得好些……」
老皇帝怔了怔,口中念叨著:「……是啊……兒孫自有兒孫福……」
馮喜自然知道老皇帝的心事不是一朝一夕能解開的,也不在說些什麼了。
若是說京城為何突然是太子的負面新聞滿天飛,顧凝旖自是功不可沒。
只是現在這個罪魁禍首就坐在房裡,正在悠悠喝茶練琴。
「……聽說聖上朝會後公布了七王爺去賀州治理水患的事情,還將太子給留下來去了御書房……」寒月一邊笑著一邊道,「還是小姐聰明,這下太子也沒時間來騰出手對付咱們了。」
顧凝旖低低的笑著:「這可不止是我的功勞……還有著傅姨娘的功勞呢……」
果然不出她所料,不過是幾日而已,便有人偷偷聯繫了寒月,說是要見她。
傅姨娘跪著求顧凝旖將事情說清楚,顧凝旖索性將前世說成一個夢,末了還加上了太子的話,傅姨娘氣的面色發白,嘴唇哆哆嗦嗦的:「……簡直是畜生!虧了珠兒那般喜歡他!」
顧凝旖很是適時的同傅姨娘將有些話說明:「……姨娘這下可知道了,為何我寧願被流言纏身也不願意嫁與這種人了吧……那韓千運是太子的人,姨娘也聽見了,這太子可是知曉明珠被害的……與其忍氣吞聲,凝旖倒是有一計……身居高位者最懼怕的便是流言蜚語了,不若去將太子的一些荒唐事傳開……」
傅姨娘倒是個狠角色,女兒都死了,她可不是什麼善茬,眼裡發了狠的道:「求顧小姐相助!婢妾自當粉身碎骨萬死不辭!」
顧凝旖想起那時候傅姨娘的眼神就不由得感嘆,果然還是父母之心最為強大。
不過劉太傅今日在朝堂上的一番話倒是讓她忍俊不禁,「……這劉太傅你們不是說很是刻板嗎?怎的這般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