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禁
林依依被張信軟禁了。
張信對她太過了解,知道她只會隨身帶點救命的葯,至於配製藥物的原材料,一般是被她放在隨身的藥箱里的,如果缺什麼,也都是自已去野外采或者到店鋪買。
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林依依會在他的眼皮子底也配出解藥來,因為他已經斷絕了他一切可能得到原材料的途徑。
自從知道綁架自已的人是張信之後,林依依就再沒有給過他一點好臉色,和他說話的時候也變得冷嘲熱諷格外刻薄。
她沒有提起那個差點讓她憋死過去的吻,奇怪的是張信也沒有提,兩人不約而同的默契卻代表著相同的剋制。
不用再說什麼了,彼此的態度都心知肚明。
林依依努力剋制自己不要去觸碰到張信的底線,那也許會讓他徹底的黑化,但如果只是端著老師的架子,哪怕事實上早就已經坍塌一地,張信也仍然會像從前那個聽話的孩子一樣任打任罵,只除了給於她自由。
至於張信,他其實沒想過對林依依如何,尤其是在莫明的失控下親吻了老師,他心中是很心虛的,比他用藥迷昏了老師、比他限制了老師的行動和自由還要心虛。
但是心虛之下卻是巨大的歡喜。
在最初的幾天里,他總是會忍不住去回味,陷入那似短暫,又似綿長的幸福中。
那是他的初吻。
他無師自通近乎本能地完成了,除了沒能控制好差點憋死老師之外,他很滿意,並且渴望有下一次、下下一次......
但是老師很生氣。
雖然老師連提都沒提,但是他知道正因為如此,才說明他很在意、很生氣,所以他也不敢提,他不想逼得太緊。
張信給他的老師準備了一輛舒適的大馬車,因為他要把他帶回去。
為了保證老師乖乖地呆在他想讓他呆著的地方,那種消去內力讓人總是渾身無力的葯他一直都沒有停。
林依依也曾反抗過,為此她曾拒絕過吃東西甚至拒絕喝水,但是沒用,如果她不合作,張信就會將他乖學生的皮立刻扒掉,輕鬆地壓制住她親手給她餵食。
那經過絕對算不上愉快,更重要的是,這小子還學會了趁機佔便宜。
他會很愉快地將她抱在懷裡親自給她喂粥、喂湯,到最後就變成了喂口水,然後再領受一個巴掌的獎賞,才像一隻偷到魚的貓一樣高高興興地放開她。
忍無可忍卻又無可奈何,林依依只好認命地接受張信安排好的一切,任他將自己帶回長安然後安排在長安城一處偏僻的小院子里。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不會時時刻刻都有可能受到張信的騷擾了,因為他還得回留候府去,哪怕是張良對他這個兒子再放心,對他的關心程度也還是很高的。
張信是以給太子辦事為由解釋自己為什麼會跑一趟武陵的,雖然覺得張良大概不會去向太子求證,但他還是未雨綢繆,事先和太子商量了個由頭,準備著萬一張良問起的時候,好拿來應付。
張良倒是沒怎麼詳細詢問,因為他不知道林依依所說的那個隱居之所就在武陵。
但他還是表達了一下希望張信沒事不要在外面瞎跑的意願,因為皇帝要回來了,被壓制了整整一年的戚夫人一黨肯定會有所反撲,萬一那個蠢女人覺得靠山回來了再做出一些什麼事來,吃個大虧就划不來了。
當然,張信想的則是不想引起張良的注意和懷疑。
他的確是把人帶回來了,但他卻不打算把人帶回留候府,而是將人藏了起來。
他要在父親發現老師失蹤之前的這段時間裡想一辦法,一個讓父親絕不會把老師的失蹤與他聯繫起來的辦法,最主要的,是不要讓父親知道老師在他的手裡。
所以,保持與往日的生活習慣一致是首先要做到的,接著,他才會慢慢地改變自己的習慣,比如喜歡在外留宿什麼的,比如不再跟他搶老師什麼的,他甚至可以「喜歡」上某個人,讓父親以為自己終於不再迷戀老師。
而老師的去處,他也得安排妥當,至少讓父親不會懷疑,或許讓老師意外「死亡」最好,只要這個世界上沒有了赤松子,父親就不會再繼續追察下去了吧?
反正,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什麼「赤松子」。
張信在林依依身邊安排了一個名叫白芍的使女,負責她的飲食起居,也就是在張信不在的時候,伺候她。
白芍長得很是清秀,干起活來也是乾淨利索,而且也不像很多女孩子一樣話多,如果不是看守的身份,林依依覺得她會很喜歡這個女子。
沒錯,在林依依的眼裡,白芍就是張信派來專門看守她的。
她知道,張信在這個小院里裡外外安排了不少人,但這些人只是負責小院的安全而已,他們甚至不能進入小院,但是白芍不同,除了睡覺、洗澡、上廁所,她與林依依幾乎形影不離。
白芍會功夫,尤其是一手點穴的本事,讓林依依很是無奈,因為最初的幾天里林依依一直試圖離開那個小院子卻總是輕而易舉地被白芍阻止。
雖然有藥物的關係,但是林依依心裡也不得不承認,哪怕是在她沒有失去內力的情況下,也未必是白芍的對手,但如果她還有內力,憑她的輕身功夫,這小小的院子又怎麼能關得住她?
林依依也曾試過威逼利誘,但是沒用,也不知道張信是怎麼做到的,這個白勺對他很是忠心,將他的命令執行的一絲不苟。
她倒是沒有再嘗試以絕食的方式減少藥物的攝入從而恢復自己的體力和內力了,因為在白芍剛來的第一天,張信就告訴了她,如果林依依不配合,不好好吃飯,就讓她在屋子裡點香,那香是他特製的,與口服的藥物功效一致,同樣能達到讓她只能像個普通人一樣行動卻無法多動用一點力量的目的。
張信每天都會來看她,也不管她的態度多麼冷淡,甚至很多時候可以說是惡劣了,他都笑嘻嘻地全盤接受。
後來林依依發現,張信似乎真的將自己的對他的打罵當成了打情罵俏了,否則不會一副樂淘淘沒心沒肺的樣子。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張信似乎越來越不會克制他對她的渴望了,那樣親密的接觸過這麼多次,林依依甚至懷疑張信或許已經知道她女扮男裝的事情了。
她的內心越來越焦燥,卻又對自己此時的處境無能為力,也才開始後悔,為什麼當初會將林十九他們全都留下保護張良,哪怕是帶著一個在身邊,她都不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
還是飄了啊,她自嘲地想著,以為自己會功夫,以為自己的輕功很好,以為自己身為方士走到哪裡都會受人尊敬,就以為自己很安全了。
現在好了,張良安全了,她卻不安全了。
很快便到了十一月,氣溫已經變得很冷了,往日因為有內力護身,林依依的衣物一直都很單薄。
但是現在,她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偏偏還不願穿那些看上去有些臃腫厚實的衣服。
於是碰到天氣好的時候,她便半躺在院子里的美人榻上曬太陽。
被困在小院里,又沒有人陪她說話,林依依便只能看看書打發時間了,好在張信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給她弄來不少的竹簡,甚至還為她準備了瑤琴和棋具,好讓她一個人的時候不那麼寂寞。
這一天,張信又來了,林依依當沒看見似的半躺在美人榻上繼續看著手裡的竹簡。
那竹簡是一冊古書,內容並不多,而且比較偏門晦澀,就連上面記載所用的文字也很是雜亂,竟是囊括了秦一統之前好幾個國家的文字,她便當作字迷一樣的來猜,倒是挺能打發時間的。
白芍在看到張信的時候便無聲退下了,這是張信要她所守的規矩,他不在的時候,她要在老師身邊寸步不離,他在的時候,她便要第一時間消失。
張信看到林依依不理他,也不生氣,微微笑了笑,就解下了身上的披風走了過去披到了林依依的身上。
「天氣這麼冷,老師怎麼穿這麼少?」
林依依當沒聽見,右手卻摸到肩上將披風一扯丟到了一邊的地上,然後又拍了拍肩膀,好像在拍掉什麼無形的灰塵一樣。
張信扯著嘴角無奈地搖了搖頭,將披風撿起來抖了抖上面的沾上的灰塵然後再次將之披到了林依依的身上,只是這次他卻沒有鬆手,而是順手將披風在她身前攏嚴實了,又順手把她往懷裡一圈,讓她坐在自己懷裡,而他則是坐在了榻上。
竹簡掉落,兩隻手抓住張信的胳膊,林依依扭頭怒視著正一臉笑意望著自己的少年,「你放開我!」
「不放,放了你還要把披風扔掉。」
林依依閉了閉眼,艱難地控制著自己的語氣道:「我不扔了,你放開。」
「老師在看什麼書?信兒陪你一起看吧。」張信卻假裝沒有聽到林依依的話,自顧自地撿起掉落在腳邊的竹簡舉到兩人面前看了起來。
林依依臉上紅了又青,青了又紅,不甘心地掙了掙,卻像是蜉蝣撼樹一般,除了讓她感覺到累之外,再沒有任何收穫了。
她有些後悔,早知道剛才就不丟他的披風了,現在讓他又抓到了機會,把她抱到了懷裡,呆會他一定會找機會吻她的,這已經是她這些日子以來總結出來的經驗教訓了,她怎麼就記不住呢?
她卻是不想一想,等她記住了這一切的時候,也就是她習慣他順從他的時候了。
不過此時的林依依當然沒想到那些有的沒的,她只是預知到了接下來的套路,心中氣怒又委屈,於是下意識抓住張信一隻手送到了嘴邊一口啃在了張信的手腕上。
她覺得自己已經用上了吃奶的力氣,想要泄憤,實際上卻只是讓張信感覺到一點點的痛,這點痛甚至還比不過伴隨在其中的麻癢。
「嗯......」
張信的鼻端溢出一聲輕微又帶著顫音的輕嗯,他的胳膊下意識地收緊,讓懷裡的這個人更加的貼緊自已的胸膛,而他的手腕卻沒有任何要掙脫的意思,任她含在口中磨牙。
林依依的身子一僵,嘴裡還咬著一截手腕,眉毛卻皺的要打結了似的,如果能辦到,她現在更想咬死自己,她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這不是在故意撩他嗎?
張嘴,像丟什麼髒東西一樣將張信的手丟了出去,她也不掙扎了,她認命了,反正無論她說什麼,他不願意聽,就假裝沒聽到,打他,他還會高高興興地湊上來,生怕她夠不到。
張信卻扳著她的肩膀讓她側坐在他的大腿上,好能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怎麼不咬了?」
他把那隻僅僅留下兩排淺淺牙印的手腕舉到她眼前笑眯眯地問道。
林依依扭頭不想理他。
張信就輕輕笑了一聲,然後將手中的竹簡一丟猛地一個翻身,將她放倒在榻上,自己則雙臂支在她的兩側,自上而下地看著她。
「是不是手腕太硬了老師咬不動?不如換個軟一點的試試?」
一邊說著,張信已經俯身吻住了她的嘴,舌尖一頂,便頂開了她的牙齒,然後便是一番熱烈又溫柔的吻。
就知道是這樣,這個混帳東西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要臉了,而且他耍起流氓來好像越來越得心應手了,再這麼下去,她還能保得住她的清白嗎?真的要被這小子給吃掉了!
林依依心裡尖叫著,身體卻不由她的控制,在張信的挾制之下,毫無抵抗之力,於是她只能閉上雙眼,故意憋著氣等待著他主動放開的時候,自從第一次她差點被憋死之後,張信後來每次趁機親她,都會注意她的呼吸,如果發現她的氣息不對,很快就會放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