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糰子和慕無清
顧九夭像是恍然回神，怔怔的望著顧昀：「我的百年人蔘呢？」
這一刻，顧昀的臉色一僵，眸光帶著暗沉：「那不就是一株百年人蔘而已，九夭，你難不成把父親當成那種欠債不還的人？」
「既然只是一株百年人蔘，那你為何還非要我催幾年都不還。」
她向著顧昀伸出了手：「人蔘呢？」
顧昀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緩和下心頭的怒意：「我已經讓人去找了，這幾天就能拿到它，九夭，青柔是無辜的，我只希望你別如此針對她！」
顧九夭揚起眸子，目光平靜的看著顧昀。
她的黑眸深邃，可裡面的光，卻令人不寒而慄。
「顧青柔這些年在外敗壞我的名聲，讓世人以為她在顧府過的人不如狗，你卻讓我不用解釋，清者自清。」
「三年前，外公剛去戰場，顧青柔就推我下水，你卻說她並非有意，讓我別太計較。」
「兩年前明明是她和我一起犯下的錯，你卻說她病了不好懲罰，只懲罰了我一人，可你絲毫沒有顧忌我自小身子也不好。」
「可笑的是，當時我也真心疼她病了，心甘情願的一個人領罰，爹，有時候我真以為顧青柔是你的女兒，她明明是你找來照顧我的丫鬟，到頭來，變成我處處忍讓她？」
顧九夭的聲線也很平靜，可每隨著她說一句話，顧昀的心臟都顫抖了幾分，一抹驚慌從眼底一閃而過。
該不會……真的是他做的太過了，讓顧九夭看出了什麼，才對顧青柔的態度發生了改變？
老管家是第一次聽顧九夭說出這些話來，看向顧昀的目光也帶著驚訝，老臉有些微沉。
按理說，顧青柔雖然被稱為二小姐，但只是一個養女而已，如果沒有養女這身份，就是個普通的丫鬟。
顧昀身為大小姐的父親，卻讓她讓著一個丫鬟？
憑什麼！
「九夭，你誤會了……」顧昀心頭涌著怒意，被他生生壓制了下來，唇角的笑容也有些僵硬勉強，「我只是覺得顧府如此多人關心你，青柔只是一人，所以……不免多關心了些，沒想到讓你誤會了。」
顧九夭揚起唇角：「顧府很多人關心我？我怎麼不覺得？除了外公之外，還真沒有人是關心我，那些丫鬟侍衛，不都是聽著顧青柔的？「
顧昀心口一滯，有怒無從發泄。
這丫頭，真不知道見好就收，他身為一個父親，已經如此低聲下氣了，他還想要怎麼樣？
難不成還要讓他這個當父親的給她跪下道歉不成？
「九夭，我沒想到你會想這麼多，你若是非要如此想我，我也沒有辦法，你才是我的親生女兒，我對青柔只有同情。」
顧昀綳著一張臉，也懶得再多解釋了。
顧九夭唇角冷笑連連，前世她是為何愚蠢到一次次相信顧昀的話？
以至於，明明她才是顧家的大小姐，外公不在的時候活的還不如顧青柔。
好像正是顧昀一次次訴說著顧青柔的可憐，她也同情心泛濫，無論何時都會讓著她，即便是宮中賞賜的東西，外公捨不得吃拿回來給她，最後也全被顧青柔吃了。
慕無清站在不遠之處，目光怔怔的。
他的眼中帶著不明的光芒，一張俊美青澀的容顏布著寒意。
以前顧九夭不說，好處處都聽著顧青柔，他還一直以為他們關係極好，卻從未想過，顧青柔……是這樣對她的……
正當慕無清將視線收回的時候，不小心瞥見了一旁的角落還藏著一個小糰子。
小糰子也剛好轉頭，正巧與慕無清的視線對上了……
他震驚了，傻眼了……
一張小小的身子緊張的都不敢動彈。
完了，他被人發現了，娘親一定會很生氣的將他送走！
慕無清也有些呆愣，似乎沒想到這府內還藏著一個小糰子。
這小糰子長得粉雕玉琢的，漂亮的有些不像話，衣著又很華貴，看起來就不是什麼普通人家的孩子。
「你……」
慕無清剛想要開口，小糰子就趕忙拉住了他的手，頭也不回的跑了。
看了看小糰子緊緊牽著他的小手，慕無清抿著唇並不多言，任由他拉著他離開了。
所以，等顧九夭回到房內的時候，正巧就看到了一大一小的兩人面對面坐著，都在乾等著眼，氣氛有些不太和諧。
顧九夭愣了愣，下意識的就退了出來，砰的一聲就將房門給關上了。
門內的兩人皆是朝著房門之處望去——
不消片刻，房門又被打了開來，顧九夭黑著一張臉從門外走進，眸子布著冷沉。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沒有等慕無清回答，他的目光又轉向了小糰子：「還有你忘記了我和你說過的話？我讓你別出來你沒有聽見？既然如此，那你收拾一下東西，我現在送你回家！」
小糰子慌了，一張臉色哭兮兮的，布著委屈，像是下一刻就能哭出來。
「娘親，是這個人……是他忽然衝到了房間來，我是很乖很乖的留在房內的，不關我的事。」
慕無清的身子僵了僵，俊美的容顏也白了下。
他轉眸時，剛巧對向了顧九夭的眼睛，陰沉沉的，還帶著怒意。
「你來我房內幹什麼？」
慕無清的嘴角抽了抽，他看了眼小糰子，終究還是沒有將這小糰子說出來。
「我是想要來感謝你，沒想到會看到這小傢伙。」
「那你進房之前為何不敲門？我都不再你進來做什麼？」
這話，慕無清一時間難以回答。
他能說自是被這小傢伙拖進來的嗎？
「我……沒想那麼多……」
他低下了頭，容顏有些羞愧。
望見慕無清這模樣，顧九夭也不忍心再多言，她的一張容顏還是冷沉冷沉的：「小塵，你收拾一下，跟我走吧，免得你爹找上門來要人。」
小糰子慌了，從椅子上站起來，撲了過去，就抱住了顧九夭的大腿。
「娘親，求求你別趕我走，阿塵會很乖很乖的，絕不給娘親添麻煩。」
娘親？
慕無清的身子更僵了，他的心也像是被狠狠的錘了一拳，有些生疼生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