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白砂糖
清淨髮現自己越發忙碌，時和成成了晉王的「代言人」，清凈接手酒庫后，時和成仍然是住到三元村來，但這次他換了個身份，不再是監視的部曲，而是酒庫的
而二爺爺家的長子許白竹，讓清凈給提拔到酒庫去當二把手，村裡的人都在謠傳，等許白竹從酒庫閱歷回來后，又要高升，就是不知升哪裡去。
先前許清野和許阿杉從府城的雪釀酒坊歷練回來后，就接管了金和德商號，三元村除了舉人之外，風頭盛的莫過於這兩個年輕的後輩。
「老漢五十年來，還真沒見過清凈這樣的娃娃，以一己之力提攜整個家族。」說話的是一個陳家的老人。
他的話沒有人反對，這個年頭改換門庭，除了考科舉之外別無它法，然而清凈硬是用釀酒給許家坪乃至三元村帶來了巨大的改變。
「是啊，她真的是很神奇，兩年前要說這孩子能給村裡帶來變化，我會當那人是瘋子。」
村口處百歲亭是清凈讓人建立的，她說是老年活動中心，但大家都是沖著「百歲亭」吉祥名字來的。
十月的天氣開始轉涼，田地沒啥勞作，他們這些閑著的老年人就會扎堆在這裡吹牛調侃。
看到來來往往的馬車，老人深切感受到三元村的變化，「兩年前誰家裡有一頭老黃牛，就是勤快有家底的了，而今竟然是比誰家馬車多。」
老人頓時覺得自己跟不上年輕人的想法。
下旬，清凈收到來自南粵羅家的信封，信上說胡椒苗出了一點意外，需要她過去看看。
關係到一千萬，清凈只能再跑一趟南粵。
這次是由她爹和三叔陪行，隨行的還有大爺爺的二孫子許阿松，二爺爺的二孫子許麥冬。
最讓清凈吃驚的是，三叔家的許清恆竟然也跟著下南粵。
「清恆書讀得越來越好，爹和三叔你們怎麼會同意讓他退學？」清凈實在不能接受弟弟不想讀書的消息。
在她看來，許家賺錢就是要讓孩子受到更好的教育，怎麼日子好了孩子竟然還退學？
她終於體會了一把商戶的辛酸淚，有錢並不能為所欲為，至少在下一代的教育上，很容易出現分歧。
三叔揉了揉太陽穴，眉頭皺起，一臉無可奈何，「清恆他死活就是不想上學。」
「請了爺爺奶奶大伯還有族長他們來遊說，可這孩子腦筋轉不過彎，就是想要出來賺錢。」
清凈的視線轉到不遠處，正和許阿松忙上忙下的十五歲孩子臉上全是稚嫩，眼底不時閃過一絲堅定。
她也跟著頭痛。
「真是要命，他以後會後悔的。」清凈喃喃自語，心裡有點難受，情感上來說，她希望家族的孩子們都能受到良好的教育。
然而許清恆這個孩子從小就不喜歡讀書，特別在私塾還受過同窗的排擠，以至於內心一直對上課有排斥心理。
即便現在許家在金河鎮無人敢得罪，許清恆仍然毅然選擇退學，打得族人一個措手不及。
看著三叔疲憊的眉眼，清凈沒再說下去，適時轉移話題，「這趟到南粵，除了看胡椒苗，我還想推出新的白糖。」
說到白糖，幾個大人臉色漸漸凝重。
許山夏是在九月份才知道，女兒研製出了白砂糖，是真正色如白雪，雜質極少，比大周如今的糖霜質量要高几等。
「為父恐怕你這製糖方法要讓人惦記。」白糖沒有像白酒一樣是有地域保護政策的。
清凈的白酒方子能讓她獨賣了兩年，一開始除了王家的保駕護航，再來便是地方施行專賣，除了在本地販售，根本就銷不到京城去，以至於兩年來朝廷對此一無所知。
「是啊，等你在南粵開始販售白砂糖，很快就能銷往到京城去。」三叔憂心忡忡，「到時憑著咱們許家的能力，保不住啊。」
大人除了憂慮，沒有任何辦法，他們看得出來，清凈是鐵了心要推出白砂糖，以此來帶動她的白酒。
白酒在海外賣的不錯，但範圍只局限在周遭小國，清凈她要擴寬銷路，就得靠著白糖的帶動。
許山夏琢磨老半天，問女兒：「難不成你原先是想獻上白砂糖方子？」
清凈搖了搖頭：「並沒有，但就如阿爹所說的，白糖方子最終還是會被人所知，我們能做的就是搶佔先機。」
她再三考慮后，說了一個自認還可行的方法，「女兒打算和晉王合作。」
「爹知道你的船廠和晉王有合作，給了他三成的收入，製糖坊你打算送給他幾成？」
對於益州大都督，許山夏和他見過面后，心裡總算是有點底，倍感踏實。
許山夏對孫通判有一種莫名的信任，而孫通判又和晉王走得近，在許山夏小農思想中，孫通判是好的等於晉王就是好的，於是女兒提出方案后，他並沒有反對。
清凈伸出三根手指。
「還是三成，就如爹你剛指出的，製糖坊晉王完全沒有出力，全是我一個人負責，給他三成女兒心都在滴血了。」
「……」許山夏哭笑不得，「若是晉王同意合作，他就能護得住白砂糖方子，你也不算虧。」
清凈不置可否。
她差不多能摸清晉王的脾氣，對方肯定會同意合作，但他前期是在觀察，等到時機成熟，仍然會將方子上報給朝廷，無非就是全國推廣下去。
於晉王而言，他站在皇家立場，首先考慮的是家國，清凈自認晉王所做是沒錯，可她不是皇家人。
作為商人，在這樣一個不抑商的年代，但凡不是鹹魚，就會有大展身手的豪情壯志在胸腔。
清凈要將白酒推廣到世界每一個角落，要讓金和德商號名揚天下，她能想到的，便是劍走偏鋒依靠白砂糖。
這次和晉王談製糖坊的合作，清凈首次提出要兌換先前的獎勵，送出三錠腳踏棉紡車后，晉王有說要給獎賞，當初她看不上朝廷給的蚊子腿的獎勵，只說了以後再提。
「我希望大都督能兌現承諾，保我兩年擁有白砂糖的方子，兩年後白砂糖的方子可以隨大都督處置。」
作為晉王的代言人，清凈是同時和成談判。
很快的，時和成就給了答覆：「晉王同意了，他並不需要利潤，不過這次南粵之行，我仍然得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