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帶回來人
除此之外,這位收留了自己的女子身上,似乎也或多或少,藏著不少秘密。
想到這,她便將自己手中的玉佩收起來,站起身,開始觀察著面前的這些個陳設。
雖說平日里,寧嬌憐只在軍營中的決鬥場上混跡過。
可多少寧府的位置擺放在那裡,要說對一些東西,完完全全認不出來,也著實有幾分難度。
北海玉佛,已經逝世了的五柳先生的絕跡,花再多錢,都沒法買到的衢州黑硯……
即使一切物什,都以最大限度地低調了不少,可就是讓人無法相信,這如何可能,會出現在一戶普通小姐府中。
原先在邊疆,也時常聽人提起過,邊疆與京城,區別大的可不是那麼一分半兩。
可就算如此,直接弄出這麼些東西,也實在有些誇張。
她在逃亡的時候,也並非從未瞧見過尋常小姐的府邸。
晾曬的雞鴨魚肉,移來的土裡頭,種的全是些能吃下去的東西。
滿足自己的口欲都來不及,還談什麼養名貴的花,擺在這裡只供欣賞呢?
就此,也足夠看出,安寧郡主對那些感興趣的人,可謂大膽到了極致。
「寧小姐,小姐吩咐用膳,還請您跟我來。」侍女敲了敲門,輕聲說道。
寧嬌憐皺了皺眉頭,應了一聲:「好,我知道了。」
說實在的,往常在寧府中,因為厭惡那位名義上的姐姐,一年算下來,她去飯廳用餐的次數,屈指可數。
再說,平日幾乎都在外面混跡,時間便更是錯亂。
如今去用餐,著實有些尷尬。
雖是這麼想的,可畢竟寄人籬下,安寧郡主待她,又格外不同。
不給這個面子,也著實有些說不過去。
簡單收拾了一番,便打開門,跟著人去了。
快到飯廳時,侍女因為臨時被人叫去幫忙,只得先行離開:「寧小姐,飯廳就在前邊,您若需要我領過去的話……」
「沒事,你先過去吧。」寧嬌憐笑了笑:「路又不遠,我自己過去就是了。」
侍女似乎沒想到,這回自家郡主帶回來的,居然是一位如此和善的小姐,微微愣了愣,隨即立馬道謝:「是是,多謝小姐。」
看著逐漸遠去的身影,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立馬就收了回去。
「如今無依無靠,還是得謹慎一些為好。」
這聲低吟,既像是說給別人,又像是說給自己。
經歷了這麼多遭,她實在不敢,再輕易將自己的心交給任何人了。
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些什麼呢。
緩緩走到門口,正想抬步進去,忽然又聽到一聲——
「好好的,你怎麼就帶回來一個,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女子呢?」
「是啊是啊,若是發現了那件事,還不知道會如何被教訓。」
安寧郡主整日聽著這些叨嘮,可謂不耐煩到了極致:「怎麼,難不成你們又得把人給趕出去?」
安寧夫人連忙勸了一句:「也不是這個意思,把人留在咱們府上,總歸不是太好。」
有什麼不大好的,不就是怕她被抖出來,成為皇室的恥辱。
日日躲,月月躲,年年躲。
有這樣的必要嗎?
「我今兒個,還就是要讓她留在這裡了!寧嬌憐在,我就在,她要是被你們趕出去了,我也不留在這裡了!」
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安寧大人也跟著頭疼:「你若是真喜歡她,在外頭撥一套府邸住著,也是行的啊。」
那怎麼能一樣!
「你們休想再騙我。」安寧郡主氣得,腮幫子都跟著鼓了起來:「之前你們也是說什麼帶出去打扮、添置幾副首飾。可一轉頭,就說對方找到了親人或是別的什麼緣故,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從前傻不愣登地信了這些話,還為此難過了許久的事情。
她就恨不得立馬回過,扇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我如今已經長大了,絕不會被你們那些話給忽悠!」
語罷,便直接頭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徒留一桌的還冒著熱氣的菜肴,和面面相覷的安寧夫人和安寧大人。
安寧大人看著空蕩蕩的位置,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當真是孩子長大了。」
他們在這府中,唯一的權力,便是好好照顧這位郡主以後,所獲得的榮華富貴。
「長大又如何?」安寧夫人嘆了一口氣,明顯有些無奈:「這世上這麼多虛假,她又認得出幾個。」
像安寧郡主口中的那幾個,也是經過他們篩選之後,發現表面並不如實際的人。
那日,人才被剛剛領進來,由於宮裡頭派來做夏裝的嬤嬤過來,要量尺寸的緣故。
安寧郡主簡單跟那位姑娘說道了一聲,便直接先去了。
從小到大,安寧郡主幾乎都被關在府中,直到近幾年,才逐漸放出去玩樂。
由於進出都有限制,就更不能讓什麼陪讀過來。
因此,也就更不必說什麼交心的玩伴了。
好不容易能有這麼一個,自然得好好觀察觀察了。
抱著好奇的心態,安寧夫人便將她叫到面前,打算好好探探口風。
「你就是安寧帶回來的小姑娘?」
眼前的夫人穿著雍容,一舉一動,相比自己從前居住地方,那位只會打罵的嬤嬤,不知道好上多少。
幾乎只是這麼一眼,妮兒便確定了,自己一定得留在這裡的決心。
邊想著,眼淚邊掉了下來:「是,妮兒從小被教坊的嬤嬤,當豬狗一樣養著,如今好不容易,能得救,願意以死相報。」
才剛剛說完,便朝著一旁的柱子,狠狠地撞了上去:「若是夫人不信,我現在便先表一表決心——」
一旁的侍女在第一時間,便立馬上前去阻攔。
可奈何妮兒的舉動,著實有些出人意料,等人趕過去時,她額間已和柱子相撞,看著頗為可怕地朝外稀里嘩啦落著血花。
當時的安寧夫人,但凡稍微冷靜一點兒,便能猜到對方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
只是,因為被如此突然的舉動,狠狠地衝擊了一下,便習慣性地遺忘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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