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煙幕
「牛大膽....」周馳喃喃道。
「可不就是他嘛，看見他都嫌晦氣。」
「你沒被他發現吧？」
「沒有，我辦事你放心！」豁牙說著打了個哈欠，轉身回了屋。
周馳三兩下爬上牆頭，腳下踩在柴火垛上，觀察著斜對面村長家的動靜。
腦中一直在想著牛大膽昨晚造訪的事。牛大膽這個時間節點過來，十分可疑。
「會不會是村長怕我早晚懷疑上柳姨，所以找牛大膽來商量如何處理這件事？」周馳喃喃自語道。
就在此時，村長家的大門打開了。
村長從裡面走了出來，狀似隨意的張望了起來。
周馳立刻蹲了下去。
不多時，他小心的探出頭來查看，就見村長已經向左邊走去。
他立時翻牆跳了出去，剛要追上去，就見村長家又出來一個人，正是柳姨。
周馳連忙矮身貓在門口的石墩後面，探頭小心看去。
只見柳姨鎖上了門，頭也不回的向右邊走去。
周馳皺了皺眉為難起來。
村長向左，柳姨向右，一人走一邊，他跟上誰好？
他回頭看了看豁牙的家門，暗道這貨要是跟蹤上去極大可能會露餡，還不如他自己選一個跟上去算了。
躊躇了幾秒，周馳抬腿跟在了柳姨的身後。
畢竟羽風就是柳姨帶走的，跟在她身後很大可能會找到羽風。
柳姨走的都是小路，越走越偏，周馳心中暗暗警惕起來，他開始懷疑，對方可能已經發現了自己，準備將他帶到偏僻的地方殺掉。
可走著走著，他發現路熟悉了起來，正是通往村口的路。
可為什麼不直接走這條路，而是繞來繞去呢？難道是怕人發現所以故意為之？
但最後都是要繞回這條路，何不大大方方的走，繞了小路萬一被人發現豈不更惹人懷疑？
周馳想不通，但腳下未停，遠遠的墜在柳姨身後，經過小超市出了村，來到了二叔的那片地上。
「她來這做什麼？」周馳喃喃道。
忽然，柳姨轉過頭來，神情冰冷。
周馳忙閃身躲進一旁的木棚里，從模板的縫隙中看向她。
她似乎在觀察有沒有人跟著她，看了好久，這才轉頭繼續向前走去。
柳姨走在潔白空曠的雪地上，只要回頭，身後若跟著人必然無所遁形，周馳不敢貿然跟上去。
他皺著眉思索起來，忽然注意到棚中的木桌。
想起了那天他來找二叔丟失的魂魄的時候，在這裡遇到了牛大膽帶著新郎他們在這裡玩碟仙。
當時他們說，這片土地的後方就是村中的墳地。
難道柳姨是要去墳地？
周馳再次透過模板的縫隙看去，柳姨仍然走在大地上，方向未變，看來的確很有可能是去墳地。
周馳走出木棚，確定了方向後，從不遠處的小路上狂奔而去。
二十多分鐘后，周馳來到了墳地，張望了一番並沒有發現柳姨的身影，他挑了個高高的墳包，貓在了後面。
沒多一會，他就聽到了漸行漸近的腳步聲。
周馳忽然想起，平時咳嗽不止身體虛弱的柳姨，今天居然一聲咳都有，還自己一個人走了那麼遠的路走到了墳地，她果然是有問題的！
周馳聽到柳姨經過了自己藏身的墳包，他小心的探出頭，從背後盯著柳姨。
突然，柳姨回過頭來，四下張望起來，眉頭緊皺，似乎在擔心什麼。
周馳一開始以為她是發現了自己，但她始終也沒看向自己藏身的地方，只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似乎在等人。
「怎麼回事...」周馳不解的低聲喃喃道。
不知過了多久，風雪驟起，柳姨終於繼續向前走。
風雪中，周馳小心的跟在柳姨背後，來到了一片整齊的墳塋前。
這些墳塋的石碑上，姓氏都是柳，周馳立刻明白，柳姨這是來了她家的祖墳。
可笑的是，這片祖墳根本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而是被木柵欄圈了起來，裡面養了豬和雞，地上灑滿了大米。
這讓周馳想起了柳姨曾說過，養在墳地里的雞吃吸收了陰氣的米，就是所謂陽中陰，吃了可以延年益壽。
沒想到她還真有這麼一個地方專門養這些東西，做戲做的可以說是很足了。
柳姨沒有關注這些雞和豬，她走了進去，隨意用腳踢開了地上被凍死的雞，坐到了一個被系了紅綢的墳頭上。
周馳借著風雪的遮掩躲在木柵欄外，仔細的觀察著柳姨。
卻發現她只是坐在那裡什麼都不做，眼睛漫無目的的四下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
周馳心裡咯噔一下，難道她知道有人可能會跟蹤她？
豁牙暴露了？
如果是這樣就說得通了，柳姨為什麼會刻意繞沒必要的路，為什麼會兩次三番的停在路上像是在等誰，分明是怕他沒跟上來啊！
「難道那個該死的東西沒跟著我，跟老頭兒去了？」柳姨忽然低聲說道。
周馳動了動耳朵，就算被風雪擾亂，他依舊聽得清清楚楚。
果然中計了！
他們的確知道了有人監視他們，兩口子一人走一邊，就是要讓他選一邊來跟。
而他必然是會跟柳姨這個血靈的，對方顯然也預計到了。
「看來村長才是有必要跟的對象，柳姨不過是煙幕，村長去了哪裡，難道去處理羽風？」
周馳強忍下衝出去的衝動，一點點慢慢向後退去，然後狂奔離開這裡。
他一路跑回村長家，大口大口的喘息不止，肺里被冰冷的風雪灌了個飽。
他敲響了豁牙家的大門，豁牙罵罵咧咧的出來開門。
一開門就愣住了，說道：「你咋在外頭？」
隨即怒道：「你不會翻牆啊，敲什麼門！」
周馳喘著粗氣問道：「牛...牛...牛大膽家...在哪？帶我去。」
「去那幹啥，我不去。」豁牙不高興的拒絕道。
「別啰嗦，我擔心他把村長拐跑了，萬一他和劉二一樣村長就糟了，快帶我去！」周馳一巴掌拍到了豁牙的後腦勺上。
「不會吧，牛大膽？」豁牙嘴上說著不會，行動還是很誠實的，他回屋取了件大衣穿上，帶著周馳直奔牛大膽家。
牛大膽家距離劉二家不遠，就隔了十幾戶人家。
當周馳趕到的時候，牛大膽家的大門敞開著，一個老人在院里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