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換位
穿過蜿蜒狹窄的石道，周馳終於來到了地窟的最中心處。
這裡濕冷寬闊，陰風陣陣，隱有鬼狐狼嚎之聲。
他向懸在空中被黑霧包裹的球體看去，心中振奮不已。那被包裹住的球體，應當就是鎮靈石了，而外面的一層黑霧，遮掩住了它的全貌。
那層黑霧由惡靈和少部分真靈組成，其上不斷的浮凸出猙獰的面孔，不需要靠近，周馳已經感受到了他們的不甘和戾氣。可任憑他們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
真靈王站在鎮靈石的下方的石台上，單單那麼一站什麼都不做，已經威勢衝天，周身散發著強大的力量，昭示著這是一個王者。
眾真靈紛紛開口稱道：「真靈王！」
真靈王隨意的點了點頭，目光落在趙甲身上，流露出毫不掩飾的不滿和鄙夷。
趙甲目光閃躲的說道：「先祖，陣法威力太過強大，我的力量雖然支撐，也總算不負您的交代。」
真靈王無視了趙甲，好似沒有聽到他表忠心的一番話，直接將目光落在了周馳的身上，面露滿意之色。
這是周馳第一次從真靈王的臉上，看到這麼明顯的情緒，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隨即他注意到，其他真靈看見真靈王如此表情，也都是一副驚奇的樣子，看來他們也沒見過真靈王如此。
於是周馳就發現，這些真靈看向自己的眼神開始變的警惕和挑釁，似乎很不滿他得到了真靈王的青眼。
可周馳並不覺得這是件好事，那種直白的眼神出現在真靈王身上，本身就是很違和的事情，讓他不禁心中更加警惕。
「很好。」真靈王的目光盯著周馳說道，好一會，他才將目光移開，一一掃過在場所有的真靈，淡淡的說道：「你們做的都很好，尤其是能獨自激發兩面經幡的人，令我很滿意。」
這話雖然誇的不止周馳一人，但在場的真靈卻都覺得這就是在誇周馳，看向他的眼神更加不善起來。
趙甲亦是如此，一把推開了周馳扶著他的手，冷著臉跳上石台走到真靈王身邊，一副我和先祖才是自己人的樣子。
周馳不以為意，默不作聲的站在原地。
其他的真靈倒是沒他這麼沉得住氣，紛紛開門詢問起來。
「真靈王，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
「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我已經很久沒嘗過新鮮血肉的滋味，已經迫不及待了！」
....
真靈王低頭看向了腳下的寬闊石台，這個石台比周馳他們的要大許多。
容納二十幾個人都沒問題，更別說他們現在已經少了五個真靈，更加足夠了。
「你們都上來。」真靈王冷聲命令道。
眾真靈不敢耽擱，立刻都飛身上去，周馳也輕巧的跳了上去，燦燦被他留在了台下守著。
周馳一上去，就開始觀察起腳下的陣法。
這個中心陣眼，相比其他六個陣眼，更加的複雜玄奧，有更多周馳看不懂的靈文。
這也不奇怪，周馳就算蒙受馮應龍和馬大有傾囊相授，也比不上真靈王悠遠歲月的累積。不過這陣法隱隱透著一絲古怪，很多地方都很矛盾，像是陣本身就是相衝相剋，而不是力量匯聚到一點尋求爆發。
周馳不知道有這種感覺是不是因為自己見識淺薄看錯了，想詢問燦燦又沒有機會，只得暫時作罷。
「一、二、三....十八....」
周馳發現，這個陣眼上，有十八個圓圈，其中符文更加繁複。
其他真靈自然也注意到了，其中一個不由問道：「真靈王，這十八個是做什麼的？」
聯想到真靈王最終只留了十八個真靈，周馳有了猜測。
果然，下一秒真靈王就冷聲解釋道：「自然是為你們準備的，你們各入其一，我啟動陣法，就會帶你們出去。」
「先祖，少了五個，這威力還夠您——」趙甲脫口而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真靈王一記冰冷的眼鋒給打斷了。
周馳若有所思看了看真靈王，覺得這陣一定是有貓膩的。不過燦燦已經做了手腳，他倒也不不是很擔心。
「不夠的力量，我自然會補充，你們進去吧。」真靈王冷聲說道。
沒有真靈敢違背真靈王的話，所有的真靈都按照真靈王的要求，各入其一，席地而坐。
最後剩下趙甲和周馳。
趙甲撞了周馳一下肩膀，走到了陣中心處剛要坐下，就聽真靈王說道：「趙甲，回來。」
趙甲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回到了真靈王的身邊。
周馳那邊正要坐下，真靈王就指著最中心處說道：「假面，你坐那裡。」
「先祖，那是主持陣法的地方，他怎麼能坐呢？」趙甲驚詫的問道。
「我臨時改了陣法，需要一個強大的真靈坐在那裡。」真靈王偏頭看向了趙甲，不帶絲毫感情的問道：「我是不是做什麼都要向你交代？」
「先祖！我不是這個意思！」趙甲的臉色刷的更加難看了，順從道：「都聽您的。」
周馳看了看真靈王，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走到陣中心坐了下去。
周圍圍著一圈的真靈，都虎視眈眈的盯著他，這感覺那叫一個酸爽。
真靈王此時也動了，來到了與陣法相連接的一個由符文組成的星芒上，席地而坐，周身力量涌動，像是即將出閘的猛虎，氣勢逼人。
「趙甲，啟動核心陣法。」真靈王沉聲命令道。
趙甲席地而坐，念起了真靈王教他的咒法。
『嗡』的一聲，陣法亮起，詭異的灰光打在每個真靈的臉上，襯的他們格外可怖。
隨即，所有人同時感覺到一股強勢的力量沖入他們的體內，不管不顧的不斷的灌入，這比他們之前被抽走力量還要難以忍受。
真靈王紛紛有些慌亂了起來，可任他們怎麼掙扎，也無法移動半分。
「真靈王，這是怎麼回事？」
「再這樣下去，會爆體而亡的！」
「真靈王，快叫趙甲停下！」
....
周馳皺起了眉頭，他和這些真靈的感受截然不同，他什麼感覺都沒有。
真靈王沒有應聲，也沒有叫趙甲停止，而是眼露貪婪的看向了周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