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次獲寵

一年一度的中秋佳節使整個皇宮極為絢麗熱鬧。坐在上座上的篡改心慰地看著眾臣們向自己朝拜著。在他的右邊坐著年輕的皇后索婉凌，而他的左邊接臨他而坐的則是玄妃玄婢惹。只見篡改滿臉笑意，他的手緊緊握著玄婢惹的手，不願放手，似乎他是那麼害怕失去她。

任於帝王緊扣著自己的手，玄婢惹始終面無表情。儘管今實的她在世人眼中仍是帝王最寵愛的妃子，但在她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悅。是的，沒有絲毫的喜悅。因為面對著這看似溫馨熱鬧的一幕，玄婢惹心裡想到的卻是自己在棄宮中度過的十九年孤寂的生活。經歷過的人總會有感觸的。而現在，在她的心中除了對兒子亦瞬的母子之情，便只剩下了怨與恨。

「皇上，臣妾感到身體有些不適，想先告退了。」與眾人一同看了會台戲的皇后，突然轉頭向著身側的篡改柔聲道。

「你既身體不適，那就回宮休息吧！」

被打擾了看戲，篡改將目光移至索婉凌身上，不甚在意道。

「是，臣妾告退。」說罷，皇後起身。在貼身宮女竹淚的陪同下緩步離去。而在場的眾人都隨著帝王繼續看著台上的舞戲，似乎沒有人在意年輕皇后的提早離去。因為眾人心裡都很清楚，皇后雖為六宮之首，然帝王鍾愛的卻是再次獲寵的玄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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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熱鬧，你為何獨自在這裡沉思？」款款走至靜然佇立在湖邊的亦瞬，索婉凌淡淡開口道。

「你來了。」俯視著倒映在湖中的倩影，亦瞬並未感到驚訝。

「見到自己額娘的你，該是高興的。」目光與亦瞬倒映在湖中的目光相視著，索婉凌說得理所當然。十九年未見的母子，在有身之年能夠再次相見。在她認為，對當事人都是一件喜事。

「我自然是高興的。」

「為什麼我卻看不到你臉上的笑容？」抬臉看向亦瞬的側臉，索婉凌略顯疑惑道。

「皇后關心的事太多了，何必如此關心我？」抬頭迎上索婉凌注視的目光，亦瞬一臉淡漠。

「亦瞬。」情不自禁，索婉凌喚出了他的名。這個她許久未曾喚出卻在心底暗自呼喚了無數次的名。

「皇后叫錯了。皇后該稱我為四阿哥，不是嗎？」凝視著索婉凌柔情似水的雙眸，亦瞬說得漠然。

索婉凌沉默了，面對亦瞬禮數的話，她默然了。是啊！兩人的身份己非當初，一切早己變了，她不是早就認清現實了嗎？

「是。本宮累了。本宮就不打擾你了，四阿哥。」沉默了片刻，面對默然注視著自己的亦瞬，索婉凌再次開口道。說罷，她轉身離去。

站在原地的亦瞬看著索婉凌離去的身影，默默無言著。直到現在，他還是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並非自己想像中的那般冷漠。心如止水嗎？不，他的心從來就沒有平靜過。只是現在的他，在失去后，選擇了用冷漠偽裝自己罷了。是的，他們己經錯過了，正如那初他無力去挽留。

遠處尋來的蜜餞在看到皇后離去的身影時，不由愣了一下。隨即她起步奔至了亦瞬面前。

「四阿哥，原來您在這裡。奴婢找了您好久。」站在緘默的亦瞬面前，蜜餞氣喘息息地說道。

亦瞬將目光移向蜜餞嬌美的臉上。短短數秒的凝視，隨後，他無言地收回了目光起步往回走去。

「四阿哥。」一臉莫名的蜜餞跟隨在身後呼喊著。

「有人找我？」邊向前走著，亦瞬邊問著。

「沒有。」蜜餞搖頭否認。

「那你這麼匆忙找我幹嗎？」突然停下腳步，亦瞬轉身面向了蜜餞。而他突然的舉動，使得只顧向前走的蜜餞措然不及地撞上了他。

「四阿哥，對，對不起。」臉上不禁一陣緋紅，蜜餞邊道歉著邊後退著。可她卻不知身後有塊石頭會將她絆倒。就在亦瞬伸手欲拉住她之際。

「啊！」一聲尖叫的同時，蜜餞跌倒在了地上。

「你總是這麼冒失嗎？」收回本想救援卻晚了一步的手，亦瞬看著跌倒在地的蜜餞一臉漠然道。

「四阿哥。」忍著疼痛，蜜餞抬臉迎著亦瞬冷漠的眼眸，表情楚楚動人。

「不要再跟著我。」沒有一絲憐憫。說罷，亦瞬轉身繼續離去。此時的他不想面對任何人。

「可是……」看著亦瞬離去的身影，蜜餞欲言又止。她想跟上，然，低頭看著漸漸染紅的腳踝，蜜餞一臉無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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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坐在梳妝前的玄婢惹靜靜地任於篡改為自己梳理著一瀉而下的長發。這樣的溫馨，也許是她曾經所期盼的，而現在，一切都己不同。

「你的發還是如此柔順，一如當年朕所喜歡的。」輕柔地為愛妃梳理著長發，篡改淡淡道。兩人雖分離了多年，然篡改始終確定自己對玄婢惹的愛從沒有變過，所以現在他對她的寵愛一如當年。只是他忘了時間能改變一切，包括一個人的心境。

「皇上說笑了，臣妾的發己多了許多白髮。」這話是事實，但也暗含著諷刺。

「即使多了幾縷白髮，也是朕所喜歡的。」

說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篡改俯身上前親吻著玄婢惹的發。他喜歡她，喜歡她的一切，包括她發間的清香。好懷念。這一刻，篡改感到自己真的好懷念兩人曾經的美好。

「皇上喜歡便好。」

玄婢惹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漠然。他說的一切對她而言都不具任何意義，因為他己不能激起她的熱情。

「婢惹，朕有一事想與你商量。」似乎並不在意愛妃的淡漠。少時，篡改抬頭突然道。

「皇上說的是何事？」透過鏡面看著篡改，玄婢惹淡然問道。現在的她對一般的事極少關心。

「我們的瞬兒己十九了，往常的幾位皇子都己有了妃子，所以朕想為瞬兒選門親事。」放下梳子，篡改凝視著玄婢惹映入鏡中的容顏開口道。這事朝中幾位大臣早與他說過了多次。只是那時他心裡挂念著棄宮中的愛妃，無暇顧及。而現在愛妃就在身邊，他也想了卻兒子的親事了。

「皇上說得極是，是臣妾疏忽了。不知皇上心中可有中意之人。」

篡改提出的事玄婢惹也想到了。現在他提起，也讓她多了份操心。畢竟是兒子的親事，她自是希望兒子能幸福。所謂父母心，雖然她十九年不曾關切過兒子，但對兒子亦瞬，玄婢惹從來都做不到無動於衷。

「朕想把納蘭杖錫的孫女納蘭焯顏配於瞬兒。朕聽說那孩子知書達理，賢慧端莊。朕想過幾天讓她進宮給你看看，如果你也中意。我們便選她為瞬兒的王妃，如何？」篡改打著商量。他尊重她。他雖貴為帝王，凡事他看中便好，但他希望自己的選擇能得到愛妃的同意。

「好，那過幾天臣妾就瞧瞧那孩子。」

玄婢惹知道篡改口中的納蘭杖錫是朝中的重臣，而他唯一的兒子納蘭宵脈前幾年也是因救聖駕而死的。可說納蘭家族與皇室頗有深淵。她相信篡改的眼光，因為他們的眼光基本上是相同的。但她還是想親自見見自己未來的兒媳，畢竟兒子的終生大事她也有所期待。

「那就這樣定了。」說著，篡改撫上玄婢惹的肩柔聲道：「婢惹，也晚了，我們該睡了。」

「嗯。」默然隨著篡改一同起身。在篡改的輕摟下，兩人並肩走向了寢室內的床榻。的確，玄婢惹也感到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