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塵埃落定

花如雪不動聲色，這點謾罵她早就該想到了不是么？在旁人眼中她就是一個與兩個男人有染的賤人，而朱有為就是一個強娶皇嬸的昏君。她不需要反駁，因為這一切都是無意義的。或許百年之後的一堆人還會在各個地方大肆評論晉國之亡，禍不在君，而在宛之妖女。花如雪沖著朱有為笑了一下，然後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亂的髮髻，身後的花卿連忙為花如雪準備好了座椅，花如雪坐了下來，看著狼狽不堪的朱有為，再看看那個已經是屍骨累累的大殿。花如雪笑了：「陛下，許久不見了，你可好？」

「你這個賤人。」朱有為直接朝花如雪啐了一口唾沫。

花如雪歪了歪腦袋，她掃了一眼這個依舊自傲的男人。這個男人確實是有資格自傲的，他是天之驕子，是一代帝王，而她花如雪曾經是他的俘虜是他的戰利品，好似她真的沒有資格笑話他不是么？可是這是正確的么？花如雪的面上淡淡的，她聲音清冷：「這話是在罵你自己么？」

「什麼？」朱有為聽到花如雪這話愣住了。

「強娶皇嬸，殺父，橫徵暴斂，這個賤人是在說你么。」花如雪看著朱有為道，「或許不是說你，你或許只是一個畜生？」

「你說什麼？」朱有為瞪著花如雪道，他的內心暴怒無比可是卻又生出了一些不安。

花如雪淡淡地說：「看來陛下是耳背了，我口渴了不想多說話了，你幫我說！」花如雪朝華月憐那邊看了一眼，似是不願意多說。

「你打算如何？」朱有為啞著聲音看著華月憐問，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的眼中露出了懇求的模樣。

「陛下，其實我們不打算殺你，我們只會將你圈禁，就圈禁在這個皇宮之中。」華月憐看著朱有為沉默了良久最後說出了她與花如雪商量后的結論。

「呵呵，華月憐你夠狠！」朱有為聽到這句話徹底瘋了，囚禁他，讓他日日想著他曾經的輝煌，逼瘋他么？他還以為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女人不會有什麼狠招，就是再狠也不過是直接殺了他，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想要他生不如死。

華月憐聽到朱有為這樣說忍不住蹙起了眉頭：「陛下，我們這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在華月憐看來，自己真的是仁至義盡了，自古以來從未有過被趕下台能夠全身而的君王退，他這樣做已經是體現仁愛之情了。

「仁至義盡，你還不如殺了我！」朱有為開始瘋狂的掙扎，可是花如雪輕抬一下手，只見那一隻素玉似的手上拿著一把銀色的槍，這一舉動便將朱有為的身子定住了。朱有為恨得大口喘氣，他那凸出的眼珠子還在惡狠狠地等著花如雪，似是要將花如雪活吞了。

華月憐看到花如雪突然出手有一些意外地抬起了眉頭，花如雪沖華月憐無辜地一笑，隨即便對朱有為道：「朱有為，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啞巴，無力還擊者，所以你可以在成為階下囚的時候還這麼放肆？」

「我以為我們有感情，我們還有一個孩子。」朱有為聽到這話直接反駁。

「保住你一條性命，是我對你最大的寬容了，至於感情，那是我聽到的最大的笑話。羔羊不會對屠戶有任何情感。」花如雪淡淡一笑，隨即轉身走了，其實她的心愿已了了，之後的這一場鬧劇已經是沒必要看了不是么？

朱有為看著花如雪起身開始瘋狂地叫嚷：「你給我站住，花如雪，你這個賤人！」朱有為嘴中儘是穢語粗言，那些話讓華月憐下意識地就拔出了槍。朱有為看著華月憐的手勢眼前一亮，他的話更加的粗鄙不堪，他希望將花如雪喚回來，只要花如雪怒了他就能有一個了結了，不管是花如雪出手還是華月憐出手。

花如雪沒有理會，她還是離開了。在她跨出大殿的時候她才吩咐了身邊的下屬，朱有為的圈禁地點必須放在皇宮裡頭的汀蘭閣，她要讓他有最好的視野，要能日日聽到那外頭的喧囂繁華，看到威武森嚴的軍隊，她還要安排十幾個戲班子在外頭唱戲，日復一日給朱有為上演著跪拜和三呼萬歲的戲碼，當然為了逼真，她會留給朱有為他擁有過的龍袞和九旒冕，甚至是一模一樣的龍椅。她要讓朱有為陷入那虛幻與真實的瘋癲之中，這樣才能抵消她的囚禁之苦，生子之恨。

跟隨著花如雪的花卿一一記住了，他看著花如雪不誤忐忑地問：「姑娘，一切都結束了么？」

花如雪聽著這話，轉頭便看著那銀月清輝下的大殿，明明應該是最為奢華的存在，可是那古老的宮殿卻是一隻滿是貪慾的貔貅，它吞進了無數的人血淚和屍骨，可是從未吐出過正義和希望。如今這個地方要毀了，花如雪眉眼一彎她笑著道：「不，還沒有結束，一統之後之後，那才是真正的開始。」

「主子，那我們去哪兒？」屬下連忙跟上去。

「自然是回花家，那裡才是我的家呢。」花如雪淡淡地回答。

晉國沒了，明國一統，這是難得的好消息，聽到這消息時已是一個月後了，花秉鈞逗著在鳥架上的鸚鵡，花半夏則笑眯眯地品著茶：「姐姐看來心病也算是了了。」

「只是暫時的罷了，她恐怕再也回不去了。」花秉鈞苦笑了一聲，將鳥架子擱好。

花半夏笑了笑不言語，可不是么，那樣的劫難，就算心胸再闊達也不是一兩天能夠平息的。何況花如雪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這樣的人，更是一個悲劇，花半夏嘆息了一聲，看這架勢，恐怕要是操心操勞一輩子了。花半夏輕點了一下茶盞隨即笑了：「至少也解開了她的恐懼了，接下來的事情才是最難辦的。」

花秉鈞瞄了一下門口笑了：「你瞧，說曹操曹操到。」

花如雪聽到這話有些愣住了：「怎麼，是不歡迎我回來？」

「恰恰不是，而是你回來的不是時候，如果你晚些回來，那麼這件事情就交給葉景星去辦了。」花半夏笑著說。

「何事？」花如雪眼神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