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過去總是難以忘懷
看著李清妍走上台來，這精明的店長主動讓開話筒低聲說了一句：「伴奏已經找好了。」隨後就走下了台。
本來只想拿回那兩百塊的李清妍這會站在台上環顧四周看著台下切切私語的顧客們突然有些發懵，自己這是幹嘛啊？回頭看向一邊的店長剛想張嘴，結果那邊店長以為她準備好了比了個ok拍了拍音響師。
隨著前奏響起以及下邊逐漸安靜的顧客，讓李清妍頗有些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這店的店長還故意賤賤的揚了揚手裡的兩張紅票，那意思彷彿再說：小妞兒，唱好了就賞你了。
不過既然上台了，李清妍也不好意思再灰溜溜的跑下去，尤其是那兩張紅色彷彿魔鬼一般在誘惑著她。
她這猶豫的時間伴奏已經過了第一句，緊張的倒吸一口涼氣閉上眼睛從第二句趕緊接唱：
月下的花兒都入夢
只有那夜來香
吐露著芬芳
……
夜來香
我為你歌唱
夜來香
我為你思量
……
唱著唱著彷彿穿越了時空，回到了那天晚上，略顯老舊的歌劇院舞台上身著牡丹旗袍的靚麗身影為台下的自己傾情演唱。
絢麗的旗袍，扭動的腰肢，擺動的秀髮，秀麗的臉龐配上舞台後牆那「打倒XXX」的標語。
漸漸的那曼妙的身影彷彿與李清妍融為了一體，她也從最開始的緊張閉著眼到慢慢放鬆下來掃視著台下的觀眾，一開始跑調的歌聲也回到了正途。
一首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歌曲配上李清妍清麗的嗓音，一瞬間彷彿把所有人都帶回了那個時代。
夜來香，夜來香，夜來香。
一曲「靡靡之音」落下，與那些真正的歌手相比雖然相去甚遠，但融入感情的歌聲一然打動了台下用餐的顧客。
掌聲響起，本該受到喝彩的主角卻匆忙下台走到同時在鼓掌的店長身前，抽過那兩張紅票快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把錢扔給林木子后在別人看來頗為瀟洒的坐回去說了一句：「別在干這種啥事了。」
之後也不在理會旁邊那幫小年輕們羨慕的祝賀，把頭扭向餐廳外邊喝了一杯酒又點了顆煙默默的望著外邊的霓虹閃爍。
看她有又是這樣「高冷范兒」其他人也不好再打擾她，之後他們又聊起了剛才「懸賞」的事。
這個店長也是精明能幹，看著剛才突發奇想的「懸賞」以及李清妍的歌聲吸引了幾波顧客，帶來了不錯的經濟效益。乾脆利落的上台宣布了新的玩法：顧客不光可以點歌，更是可以掏錢懸賞其他人唱歌，當然唱的好聽才能拿走懸賞。
聽著這麼好玩的事下邊也議論分分起來，這幫小年輕的更是嘰嘰喳喳討論的最歡實。
林木子倒是沒有加入他們，因為旁邊趙依靜發現「情敵」回來后就一直冷著臉沉默不語，變覺得機會難得纏著林木子東聊西扯。
本來林木子還想找話題跟李清妍聊聊，可是看她那一副寫著「熟人都勿近」的表情，也明白了她或許有什麼心事。只好一邊強忍著旁邊趙依靜的「騷擾」一邊仔細欣賞著李清妍。
一曲《夜來香》實實在在的勾起了那埋藏心底多年的往事。
那是悲劇的最後一年
那年他剛滿二十歲。
那年她十九歲。
那年他剛退伍回來，來分配到曲藝團工作。
那年她迫於家庭的無奈從歌劇團調入曲藝團。
那年一次意外他們相遇了。
那年因為家庭她被迫害了。
那年他保護了她。
愛情悄然而至。
無奈時代弄人。
她頂不住家庭的壓力。
離開的前一夜：
老舊的舞台，
絢麗的牡丹花旗袍，
曼妙的身姿，
一曲《夜來香》，
終了，他們放飛了自我。
回過頭來她已然離去，
而他只得深埋心底。
……
不知不覺間眼淚已然打濕了清秀的面龐，瘙癢讓她伸手摸去了淚痕，可那淚珠還是止不住的落下。
看著面前淚流不止的可人兒，林木子莫名的心中一痛，伸手遞過紙巾關切的問道：「你怎麼了？沒事吧？」
李清妍結果紙巾胡亂的擦了擦乾了一杯：「沒事」，或許還覺得不過癮，伸手又開了一瓶直接一口吹了。
這對瓶吹得舉動屬實嚇壞了旁邊的「小朋友」們，那幾個學生看著冰山猶如雪崩一般陷入狂暴震驚的呆住了。
李清妍也沒管他們的驚詫，一連幹了兩瓶才放緩了速度，酒精的麻醉慢慢平復著過往傷感回憶帶來的煩躁。
……
李清妍還在一杯杯灌著酒，這個露天燒烤店的店長走了過來：「小姐，剛才有位先生出五百想請您再上去唱一首。」
說著他還伸手指了一下不遠處一個陪著一位帶著墨鏡幹練女伴，略顯滄桑卻不失穩重氣質的中年男士。
李清妍連頭都沒抬冷冷的回了句：「沒興趣。」
「不好意思了小姐。」作為一個傳話筒店長見李清妍不同意多做糾纏，道了個歉然後確定了一下：「那我過去給那位先生說一聲？」
見李清妍沒再回話，店長快步走到那位男士身邊說了句什麼。之後那位中年男士起身拍了拍店長的肩膀，然後親自走到了李清妍身旁。
「您好小姐，在下劉樺。」
李清妍全然不顧伸過來的手一然自顧自的喝著酒，倒是對面的林木子起身跟他握了一下手：「不好意思，我們李哥心情不好。」
劉樺也聽出趕人的言外之意了，但是多少還是有些不死心：「小姐我覺得您的嗓音挺好，能否請您再唱一曲？」
「滾！」看著有些糾纏不休的劉樺，李清妍直接發飆了：「別逼我動手。」
學生們別看平時互相之間多少會有些小的勾心鬥角，但當外人惹事的時候瞬間便能一致對外。
這會兒范子成他們幾個男生看見林木子站起來，也聽見李清妍那聲「滾」，以為劉樺在耍流氓呢，唰唰唰……全都站起來怒視著他。
「大叔你要幹啥？」
「是不是想欺負人？」
劉樺這些年社會上摸爬滾打也經過不少事足夠成熟穩重知道這幫學生是誤會了，面對這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場面也不急躁，淡定的解釋道：「不好意思，我想你們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請這位小姐在唱一曲。」
范子成他們幾個剛才也沒聽到具體說的什麼這會兒聽見劉樺解釋，扭頭看向林木子：「老四是這麼回事嗎？」
「是這麼回事，不過李哥拒絕了。」林木子也怕真動起手來事情鬧大不好收場：「沒事，你們坐下吧。」
看著林木子為了表態率先做了下來，范子成不痛不癢的來了：「不好意思了大叔。」然後拉著哥幾個做了下來。
他們剛坐下剛才出去接電話的店長通過服務員知道這邊快打起來了，趕忙跑了過來：「劉哥沒事吧？」
「沒事，誤會而已。」
「來劉哥，我給您再來瓶珍藏的好酒。」說著店長就要拉劉樺回去。
不過劉樺沒動，多少還是有些不死心的他掏出名片放到李清妍面前的桌子上：「小姐，這是我的名片，您要是想唱了可以隨時聯繫我。」
李清妍看著杵在那彷彿自己不收這張名片就不走的劉樺，李清妍本來就夠煩躁的心情瞬間就像點燃的炸藥桶。
起身一腳，劉樺在驚詫中後退了兩三米坐倒在地上捂著肚子。
這一下外邊上的人都看了過來，劉樺的女伴也趕緊跑過去查看他有沒有受傷。
林木子和他的同學們又重新站了起來，趙依靜則回到女同學們身邊。
店長更是直接攔在了倆人中間：「小姐，你怎麼動手打人啊。」
「沒你們的事，坐下。」李清妍朝著林木子他們擺擺手，然後視線越過質問自己的店長看向起身後還揉著肚子的劉樺冷笑一聲：「滾，別再煩我。」
劉樺還沒說什麼他身邊的女伴先不幹了：「你打了人還有理了？你等我報警。」
「報警？」聽到這話李清妍笑出聲來，從桌上拿起酒杯一口乾了，掏出手機播出110之後順帶打開了免提：「好啊，我幫你打。」
那邊電話剛接通林木子伸手奪過手機掛斷了，從桌子裡邊出來上前一步擋在李清妍身前：「不好意思，我李哥她今天心情不好，喝多了……」
說到一半的時候回身把打斷自己說話的李清妍按到座椅上，轉過身朝著劉樺鞠了一躬：「我在這替她道歉了，需要什麼賠償您儘管提。」
劉樺也不是要惹事的人，也看出今天自己觸到霉頭了把還要說什麼的女伴攔回去說到：「沒事，今也怨我唐突了佳人，賠償就算了。」
說完劉樺又深深看了一眼李清妍重新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林木子：「哪天她心情好了一定要聯繫我，謝謝。」
聽到這要求林木子無語的看了一眼劉樺的肚子笑道：「名片我先替李哥收下了，至於電話……我估計我這身板……」
「好吧，謝了小兄弟。」說著劉樺拉著一臉不快的女伴結賬離開了。
林木子他們也重新入座，店長則每一桌送了一瓶啤酒對剛才的事略表歉意。
事情就這麼過去了，該喝酒的喝酒該聊天的聊天，這邊趙依靜一然粘著林木子，那邊吃的差不多的范子成他們則商量著下面是去酒吧還是去K歌。
李清妍一手搭在欄杆上望著下邊的人群，一邊不時喝一杯。
突然下邊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架著一個喝醉的女性身影走過。看著那熟悉的女性背影，李清妍瞬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