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旗袍
「喜歡什麼類型的？」
一瞬間林木子的身影浮現在了腦海中，隨後忍不住有些心酸。那小子嚴格來說是自己的孫子現在名義上又是自己的侄子，怎麼都不應該喜歡他的。可那在自己看來略顯稚嫩的臉龐就是揮之不去，好不容易抑制住不再想他了葉佳怡的身影卻又冒了出來。
「李小姐……」記者見她愣神輕聲呼喚了一句。
「啊？哦，不好意思，有些走神了。」李清妍道歉之後嘆了口氣搖搖頭：「能略過這個問題嗎？」
「網友們都比較期待這個問題，而且你的粉絲們也肯定想知道你喜歡什麼類型吧？」
「好吧，成熟一點的就行，不要像個小孩子一樣更不要遇事就鑽牛角尖。」李清妍隨口應付了兩條，然後怕記者追問趕忙說道：「還有別的問題嗎？」
「有，下一個問題……」
專訪結束了這次的殺青宣傳也算是做的差不多了，雖然還有些片頭片尾需要插入的廣告要拍一下但因為不是很著急，所以李清妍先回到了石市。
先不說劉樺那邊已經把他需要做的工作做完了輪到她上場了，其次就是這麼長時間也沒回去了，雖然也少不了和楚紅他們打電話但總不如見了面能讓人放心。
勞累是肯定的，這麼長時間吃不好睡不好的李清妍在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的睡了一天，這一天她什麼都沒有做就連手機也只是放著歌扔在一旁。
休息永遠是為了更好的工作，雖然戲拍完了後期的宣傳也只需要抽時間過去拍個廣告了，可李清妍又迎來了新的忙碌，那就是屬於她的第一張專輯今天正式開錄了。
「怎麼樣？」劉樺把這個專輯的所有曲譜全部放到了李清妍的面前，端著咖啡杯問道。
「嗯……」一張張仔細的看了一遍之後李清妍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驚喜反而眉頭緊鎖：「這些歌單獨拿出來都不錯，可要是做成專輯的話主打歌有些顯得平庸了。」
「哎……」嘆了口氣劉樺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一臉無奈，主打歌不夠亮眼這也是劉樺比較頭疼的地方：「我的水平也就這樣了，每一首也都盡了全力，差的話肯定說不上甚至單獨拿出一首都能讓一般人眼前一亮，但放到一起的話就跟一把同樣長的筷子看不出太大的差別了。」
「要不就先錄著，你再試著作一首？」
「這十首歌早都讓我的靈感有些枯竭了，最近頭髮都開始掉頭髮了，讓我緩緩吧。」確實從開始這個計劃之後劉樺就一直在每日每夜的寫歌，中間也就去過一次海南、去過一次大理看了看李清妍。而且靈感這東西跟人的狀態還十分相關，現在身心疲憊的他那還有什麼靈感冒出來。
不過作為一個資深的作曲人真要硬憋的話倒也肯定能再寫一兩首出來，但這樣強行寫出來的東西肯定會質量下降的。當然除了這點之外他還有其他的想法：「清妍，要不你先錄著同時也試著寫一首看看？要是效果好的話就用來做主打歌，不好的話也就當練手了怎麼樣？」
「我？」自己的水平李清妍知道，就算靈感爆棚寫出來也肯定不如劉樺的好。不過既然都這樣說了她也想試試：「行吧，我試試，不過肯定不如你這些。」
「沒寫呢誰說得准？」當然劉樺雖然本著鍛煉她的目的可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更多的還是想看看她的水平，無非就是還用現在的這首《紅妝》來做主打歌就好了。不亮眼就不亮眼了，又有誰規定一張專輯的主打歌必須要亮眼要水平高過其他歌曲呢？
「你先熟悉一下吧，下午咱們就開錄第一手怎麼樣？」
「好，那我抓緊時間先去錄音室練習一下吧。」
雖然不是什麼大咖可李清妍也早不是之前的新手了，光發行的單曲就已經夠一張專輯了，所以練歌錄歌這事對她來說真不難。尤其這整個專輯都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不光與嗓音完美契合就連曲風都帶著不少上個世紀的味道，這就更加輕車熟路了。
一下午的時間緊緊張張的情況下第一首歌也是這專輯原定的主打歌《紅妝》已經錄製完成了，這首歌太過符合她年輕時的審美了所以深受感染。回到家中嘴裡還不自覺地哼唱著，錄製的時勾起的回憶再次浮上了心間。
年輕的老伴靜坐在木質的在現在看來如同古董一般的梳妝台前，面帶笑容畫起那淡淡的妝容，盤起的頭髮顯得是那麼的溫文爾雅。深陷回憶職中的李清妍不自覺地打開了手機，翻看著老伴年輕時的照片。
突然一張老伴身著旗袍的相片吸引了她的注意，扔下手機打開衣櫃把下邊的木箱子拖了出來。打開鎖掀起蓋子映入眼帘的就是那身旗袍，雖然經歷了這麼長的時間顏色不是那麼鮮艷明亮了，可也跟記憶中的沒有太大的不同。
輕輕地取出來放到了床上展開來，把那幾個包著因為時間侵蝕而散碎樟腦丸的紙包放到一邊。李清妍用手一寸寸的撫摸著，就彷彿在撫摸年輕時的老伴那樣小心翼翼。
就在這時夏知秋那身著旗袍在舞台上漫步的身影也浮現在了腦海中，李清妍笑著感嘆道：「那會兒好像很流行旗袍啊。」
可隨後嘴角有露出了一絲苦澀：「對不起，當年陪著夏知秋跳了第一支舞卻一輩子也沒有陪你一起跳過舞。現在想跳卻也沒有機會了，就算你還在世能接受現在的我嗎？」
「你看看我，你那麼大度怎麼可能不會接受呢？」李清妍摸著自己的秀髮靜靜地盯著那身攤開的旗袍，表情轉換之間她的嘴角有露出了笑意：「我見過你穿旗袍了，你還沒見過我穿旗袍的樣子吧？」
說完伸手解開自己的衣服就換起了旗袍，換好之後站到鏡子面前李清妍看著鏡中的自己總感覺缺少些什麼，上下整理了一下之後突然反應過來：「對，頭髮，你當時特別喜歡盤頭。」
憑藉著記憶以及手機中那泛黃的黑白照片，李清妍坐在電腦桌前借用著攝像頭開始盤頭梳妝起來。不過哪怕她成為女人已經三年了，畫個淡妝什麼的沒問題，但是盤頭這種事還是來不了。
倒騰了半個多小時怎麼也弄不成照片中的樣子不說甚至都盤不起來，無奈之下李清妍放棄了起身直接來到了客廳：「楚紅，你會盤頭嗎？」
「盤頭？」聽到李清妍的聲音抬起頭來的楚紅瞬間就被身著旗袍的她給驚艷到了，迅速起身圍著轉圈打量起來：「清妍，真沒想到你穿旗袍居然這麼好看。」
「是嗎？不說這個了，你會盤頭嗎？」
「盤頭會啊，你想盤成什麼樣的？」
「這個……」李清妍直接把手機遞到了楚紅面前。
「這是媽年輕時的照片？」這一瞬間楚紅忍不住有些後背發涼，剛才只是覺得李清妍身著旗袍的樣子有些莫名熟悉，當看到婆婆年輕照片的時候徹底反應過來了，這倆人不說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也有著七八分的相似。不自覺地後退半步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清妍，你……沒事吧。」
「沒事啊，怎麼這種反應啊？」突然被楚紅驚恐的目光注視著讓李清妍覺得十分不自在，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沒東西啊，你怎麼這種表情看著我啊？」
「不是，我……」到底也是學醫出身的神神鬼鬼的東西本身就不相信的，剛才只是突然被自己嚇到了而已，此時楚紅反應過來之後忍不住在心裡自嘲起來：亂想什麼呢，倆人不過就是有些相像而已。
「沒事了，就是有些好奇爸你為啥突然想要盤成媽那樣的髮型啊？還穿上旗袍……」
「這不是正在錄製新的專輯嗎，裡邊有首歌讓我想起你媽來了，然後翻出來就想試試。」李清妍帶上了幾分尷尬：「穿上之後才發現旗袍不盤頭的話總覺得彆扭，然後剛才試了半天沒盤成，所以……」
「哦，這樣啊。您跟我來……」楚紅徹底放心下來了，笑著拉過李清妍的手帶著她走到自己的房間，把她按到自己寫字檯前的椅子上：「要是簡單的盤一下的話有盤發器，像媽年輕時那樣的需要的東西就更多了……」
一邊講解著楚紅一邊動手梳理著李清妍的頭髮，雖然不像胡一曼那樣熱衷於化妝但到底也是女人，而且她小時候還跟因為好奇跟自己的母親學過盤那種古典的髮型，哪怕現在有些年沒弄過了倒也不至於忘記。
半個小時之後不光頭髮盤成了照片中的樣子，就連妝容也在李清妍的口頭描述下給畫好了。站在鏡子前李清妍第二次被自己驚艷到，第一次的會後是在剛變身那會兒。
「像，太像了……」那鏡中的自己漸漸和記憶中年輕時老伴的身影重疊在一起，李清妍愣住了同時也反應過來剛才楚紅為什麼那麼驚恐的望著自己。
又一次哼唱起那首錄了一下午的《紅妝》，過往有些模糊的記憶也漸漸地清晰起來。哼唱漸漸停止取代的確實另一個完全不同的旋律，一種由心而發的旋律。
「楚紅謝謝你，我知道了……」回過神來臉上已經布滿淚痕的李清妍輕聲說完，不顧還愣在原地的楚紅轉身迅速的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拿出紙張寫下了大大的兩個字《旗袍》，緊隨其後的便是一段曲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