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生總是充滿了「尷尬」

「咚！咚！」

這敲門聲到沒啥，畢竟在這一個小時內也有過一兩個人敲門，但隨後傳來的一句話卻讓老李頭緊張了起來。

「誰在裡面啊，打掃衛生了。」

老李頭沒有也不敢回答，畢竟他還是明白現在是女孩子的身體而且這裡是男廁所，這要讓人看見了不得尷尬死？所以她是打定主意不出聲了，就想著這個掃地阿姨趕緊走，或者自己趕緊變回來。

可惜人生總有『好的不靈壞的靈』的時候，今天就讓老李頭趕上了。

「都一個多小時了，沒事吧？」掃地阿姨或許有點急了又或者怕裡邊真的出現啥危機情況，畢竟這裡是醫院難免會有些病人突發意外啥的「不開門，我在外邊開了啊」

「我開門了啊！」又喊了一句見沒有反應，掃地阿姨便從兜里掏出專用工具把門從外邊打開了。

「啊~！」

「姑娘？你……」其實這阿姨都做好了如果是病人暈倒在廁所叫醫生的準備了，但是怎麼也沒想到看見的是一個對著尖叫的姑娘瞬間就有點愣神了。

也可以說是『賊起飛智』吧，看到掃地阿姨愣神老李頭一手捂住嘴奪門而出，留下還在後邊沒反應過來的掃地阿姨。

「難怪不開門，這姑娘是沒注意進錯廁所不好意思出來了吧？」阿姨多少有點見怪不怪了，要不是那生尖叫估計連愣神都不會。

而老李頭跑出廁所還不算，更是一手捂著有些發燙的臉頰腳下不停的狂奔除了醫院。

蹲在路邊的樹下一邊揉著因為鞋子不合適跑痛了的腳踝一邊不住的回想著剛才的一幕「這叫什麼事啊？」

等腳稍微緩過來后突然發現人行道上過往不多的人群目光都是止不住的往自己身上瞟。

「怎麼了？我當眾變回去了？」想著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看了看自己的手多少有些納悶「沒有啊？那他們看啥啊？」

一個清秀少女穿著一身老大爺的衣服還有那明顯就大了不止一兩號的老年皮鞋是人都得多看兩眼，只不過老李頭自己沒有自覺。

不過好在這離下班還有段時間路上的行人不多又沒有太多好事的人，不然以國人的尿性非得聚眾圍觀不可。

尷尬持續了有一會兒，直到一對在路邊等出租的小情侶低聲低估幾句。

男：「媳婦看那邊。」

女：「那邊？咋了？」

男：「你看路邊那小姑娘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啊？」

女：「真沒準，正常人怎麼可能穿那樣啊？而且旁邊就是醫院，指不定從醫院跑出來的。」

男：「要不過去問問？看能不能幫什麼忙？」

女：「車來了，別去了你不怕被訛上啊？」

男：「哦！也是，那咱走吧。」

……

「被當成神經病了？」雖然那對小情侶說話聲音不大卻也讓老李頭聽了個大概，到也明白了路人們視線的含義。

「先回家再說吧。」這樣想著就站起身來，本來蹲著的時候人們最多瞟一眼就算了，這一站起來路人們的視線就跟刀子一樣唰唰的『刺』在自己身上瞬間更尷尬了。

「要不先買身女裝？」老李頭糾結了起來「可是這都活了六十多年了，突然穿女裝……怎麼想怎麼覺得彆扭可要是不穿在碰上幾個好事的保不齊家沒回去，先給我送去精神病院了。」

糾結了會兒實在有點受不了周圍人的視線一咬牙一跺腳扭頭朝著馬路對面女裝店走去……

「您好，歡迎光臨！」

這個店不大也就一間屋子，沒有僱員工就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老闆娘自己盯著款台。

「美女看衣服啊？」聽到有人來了老闆娘迎了上去，不過等看清老李頭的穿著之後忍不住又問了一句：「小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從家裡偷跑出來的？」

「沒……沒有。」老李頭被一個看著比自己兒子還小的女人叫了句小姑娘多少還是有點尷尬，不過倒也迅速想好了理由「是……是我爸把我衣服都洗了沒辦法。」

「哦，我還說你是從家裡偷跑的呢」老闆娘也怕這類離家出走的，到時候家長或者民警找過來難免又是一頓扯皮。

「小姑娘，進來挑吧看中哪一件了，姐姐給你打折。」放下心來之後變開始了各種推銷。

老李頭見沒有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沒被當成神經病也安下心來。

這小店雖然看著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衣服內衣包括鞋子甚至還擺著幾款女士單肩包。款式雖然不少但老李頭卻沒有啥心情挑三揀四，就想著趕緊隨便買身衣服買雙鞋子回家。

不過轉了一圈卻發現這裡面基本以連衣裙為主，迫不得已只好調了一身v領的女士西裝。畢竟穿女裝已經夠羞恥了，再穿裙子？老李頭實在是邁不過心理那道坎。

「這件有點過於成熟，不是很適合你這個年紀，要不試試那條裙子？」老闆娘手指著旁邊貨架上的一條碎花連衣裙推薦道。

「不用了，就這件。」

「小姑娘幹嘛穿那麼老氣啊，拿條裙子真的挺適合你的，而且比這套西裝還要便宜」這話其實半真半假，小西裝確實比較貴，但主要還是連衣裙掙得更多。

「不用了就這身吧。」老李頭完全沒有理會她說的話，拿著衣服就往事試衣間走。

「等下，那個尺碼略大我給你找套合適的。」見人家不聽自己推薦也不好再退消了，只好趕緊又從旁邊的衣服堆中去了一套小一號的拿過去。

這套小西裝還不錯，裡邊連薄款襯衣都搭配好了倒是省去了再選襯衣的時間。

換好衣服從試衣間走出來后，老闆娘在邊上還不住的自賣自誇：「小姑娘怎麼樣？我家衣服就是好看吧！」

「恩。」雖然應了聲，但老李頭的心思完全沒在這上邊。

「小姑娘，這衣服扣子不是這麼系的，我來幫你弄。」說著看到老李頭連最上邊的扣子都繫上了，過來就開始解扣子。

「多少錢？對了我再買雙鞋子。」而老李頭呢，則只想趕緊著略微有點走神也沒注意。

「這套衣服485，給你打個折460吧，鞋子一會兒在另算。」老闆娘一邊說著一邊給老李頭解開了最上邊的扣子順手整理了一下衣領。

「呀！小姑娘你不會沒穿內衣吧？」整理衣領的時候老闆娘略微有些驚訝。

「啊？我穿了啊？」

「傻丫頭，我說的是上邊。」

「上邊？」

「哎，你等下。」老闆娘說著又快步過去拿了一套黑色帶蕾絲邊的內衣褲過來。

「不用，這個就不用了吧？」老李頭看著一套女士內衣褲臉瞬間就紅了。

「小妹妹，害羞啥？進去穿上試試。」說著就一手拿著內衣褲一手把老李頭又推進了試衣間。末了還在外邊喊了一句：「我眼光還是挺好的，這套大小應該正合適你。」

試衣間里老李頭又犯難了，這東西倒不是不會穿，畢竟年輕那會兒也親手給老婆穿過。但是自己穿這個……

「換好了嗎？快點換好了出來我看看。」

「哎！算了。」聽著外邊老闆娘的催促老李頭這會兒也只好硬著頭皮穿了起來。

……

「真挺漂亮的。」老闆娘圍著換好衣服又挑了小皮鞋的老李頭轉了一圈忍不住的誇讚起來。

「總共多少錢？」老李頭倒是沒怎麼在意只是隨意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覺得沒那麼違和了便想著趕緊結賬回家。

「衣服460內衣褲120鞋子230一共810」老闆娘熟練的敲了幾下計算器抬頭道：「再給你抹個零頭算你800，現金、微信還是刷卡？」

「刷卡。」雖然平時老李頭挺節儉的，但是這會也沒心情在討價還價了就想著趕緊回家。

「歡迎下次再來。」結完帳后老闆娘難得宰了條『肥羊』心情格外美麗的把滿臉抑鬱的老李頭送除了店門，看著她直奔公交站上車遠去老闆娘哼著歌開心的回店裡去了「今個老百姓啊，鎮壓真高興……」

……

老李頭這邊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自己的卧室換了身衣服順便洗了個澡，完事還不放心的把女裝連同鞋子和包裝手提袋什麼的都藏在了衣櫃的最下層。

「這叫怎麼回事啊！」這邊剛收拾完沒一會兒身體就又變回來了弄得老李頭無奈的直想罵娘，接著又想起自己今天還花了八百從裡到外買了一身女裝就更來氣了。

好不容易點了根煙把心情平復下來電話就響了，一看是大兒媳婦的瞬間就想起來自己沒顧上拿的檢查結果。

「喂？楚虹啊？」

「爸是我，結果您拿了嗎？」

「爸忘了給你說了，我這邊有點事沒顧上拿就先回來了。」

「哦，爸沒事，一會兒臨下班不忙的話我去給您拿了，然後周日的時候我讓清平給您送過去。」

「行……行吧。」

「對了爸，我本來還買了箱奶呢，結果臨時有事沒顧上給您到時候一塊讓清平送過去，您看成嗎？」

「奶就算了，給我孫子李墨喝吧。」

「沒事爸，我們加還有清平單位發的呢。」楚虹那邊明顯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爸，不跟您說了，我這邊又要忙了，先掛了啊。」

「我這沒啥事，忙去吧。」

……

「哎，這又是誰啊？」兒媳婦這邊電話掛了沒多大功夫老李頭的手機又響了，也沒想太多順手就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