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頓酒能解決所有「問題」

「爸，是我清嵐。」

「哦，嵐嵐啊。」聽著自家閨女還是跟往常一樣清冷的聲音，老李頭多少有點納悶。自從畢業工作以後自家閨女雖然還是會每月還會過來看自己一次，但電話卻很少主動打了，老李頭有點納悶:「今怎麼想起打電話來了？」

「爸你咋想起來做體檢了啊？」

「你大嫂跟你說的？」

「嗯，我大嫂剛才給我打電話了，說我哥打算這周日過去看看你，還問我有時間沒一塊過去。」

「行了，來幹啥？沒病沒災的有啥好看的？過兩天我去看你們吧。」

「我這不也有段時間沒過去看您了嗎，再加上咱們一家子也很久沒有一塊吃飯了，就想著這次過去順便聚個餐。」

「聚餐？」老李頭想起最後一次聚餐不歡而散的場景多少有點皺眉頭「你就不怕你倆嫂子又吵起來啊？」

「沒事的，上次那事都過去多長時間了啊，再說了不還有我嗎。」

「行了，想過來看我就來吧，聚餐的事就算了。」突然老李頭話鋒一轉：「丫頭，你大媽上次給你介紹的對象怎麼著了？談著了嗎？」

「爸~能別再讓王大媽給我介紹對象了嗎？上次給我介紹那人話都不會說竟在那臭顯擺。」一聽自家老爸又提起對象結婚這事李清嵐頭都隱隱作痛。

「你眼光別那麼高行不，我覺得人那小夥子還行啊？」對於女兒的婚姻大事老李頭還是挺著急的，畢竟女兒的歲數也不小了「你都三十了，沒啥可挑挑撿撿得了，放在我們年輕那會兒你這都算是老姑娘了。」

「爸！我不是說過了嗎，對象我自己找您就別管了。」

「我別管了？我不管你，你能長這麼大？」老李頭多少有些氣惱，這丫頭別的都好說就是對象這事讓人發愁「再說了，你看看你那些同學朋友基本上都結婚了，有的都倆孩子了。你呢？你就一點都不著急？」

「我這不是沒遇上合適的嗎。」

「還有……」

「爸，不說了我這還沒下班呢。先掛了啊」

嘟嘟嘟……

老李頭還想再叮囑兩句，話還沒說完，李清嵐便搶先掛斷了電話。

「哎！這丫頭還是這樣……」唉聲嘆氣的搖搖頭「孩子大了不好管了，算了買菜去。」略做收拾帶上點零錢老李頭就出門了。

臨近傍晚這個不大的菜市場慢慢熱鬧起來，賣魚的、肉的、蔬菜瓜果、副食調料……各色攤位雖然種類繁多卻也擺放的不是調理。

「李叔今夠早的。」剛進菜市場還沒深走旁邊賣肉的老闆就跟老李頭招呼上了「剛來的肉，李叔來點不？」

「今沒啥事，出來的是早了點。」老李頭順嘴答音后又朝著肉攤上的看了看「一會兒吧，我先買點別的去。」

「李叔您去吧，我給你留點好的。」小攤老闆雖然歲數不是很大但挺會來事說著更是順手拿刀切了一塊五花肉「就這塊最好，我先給您留下了。」

「你這小子……」老李頭看著也頗感無奈笑了笑「一會兒回來准從你這買點。」

「得嘞，李叔一會兒我再給您便宜點。」

老李頭也沒把肉攤老闆的話放在心上，背著手接著往菜市場裡邊溜達，斷不了還碰見熟識的攤販或者附近小區的熟人聊上幾句。

雖然菜市場裡邊氣味混雜、叫賣砍價的人聲嘈雜，但這弄弄的生活氣息卻也讓這兩天猶如活在夢中的老李頭心理多了一份踏實。

買完菜回到家剛坐下喝了口茶水剛準備出門接小然然放學，李清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爸，你還沒買菜呢吧？」

「剛買完回來，怎麼了？」

「買了？買了就買了吧，也沒事。」李清安那邊停頓了一下接著有些無奈道：「昨不是說好了今晚上咱們出去一塊慶祝張璇當店長了嗎？您不會忘了吧？」

「呃……是忘了這回事了。」這一天因為變身鬧騰的早把這事忘沒影了，這一個電話又讓老李頭想起昨晚李清安兩口子的對話，本來有些放鬆的心情又添了一絲不痛快：「要不就別……」

「爸，別做飯了一會兒我回去接您，張璇已經帶著然然去訂桌了。」李清安直接打斷了老爺子的話。

「你們……」被這麼一打斷老李頭又想起了昨晚李清安夫妻倆的對話心理的火氣又上來了，剛要準備教訓李清安一番小李然純真的笑臉卻浮上心頭。

「咋了爸？」聽著電話里自家老爺子欲言又止李清安略微皺眉。

「算了，你們去吧。」思前想後老李頭還是決定不跟他們去吃飯了，自己脾氣上來鬧難堪倒是沒啥關鍵會攪了小然然的興緻「我這糟老頭子就不跟你們一家三口湊熱鬧了。」

「爸，你真不來了？」李清安總覺的今天老爺子說話怪怪的，具體什麼情況自己也想不明白，隨口答音的問了一句。

「真不去了，外邊的飯我也吃不慣，掛了啊。」說著老李頭就掛斷了電話。

有些事情總會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嚴重。就好比感冒瞭然後去百度一下再細細想想就會覺得自己離死也不遠了似的。

老李頭就這樣，其實真要把事情挑明了也未見得李清安一家子能怎麼辦，畢竟越是不孝順的人就越是懼怕自己的父母長輩，越是在意別人說自己不孝順。人這種生物自打進化出智商出來就越來越容易多想，而越是想的太多事情往往越是不好辦。

題外話就到此為止了。

掛斷電話的之後，老李頭環顧自己住了一輩子的房子想起李清安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景象總覺得現在的自己不屬於這裡了，心理越來越煩躁。

「叮鈴鈴……」

剛想著乾脆下樓溜達會兒，換一下心情電話就又想起來了。

「今這是怎麼了？電話一個接一個。」自言自語著接通了電話。

「老李哥，是我。」

「哦，小張啊。咋了？」

「沒啥事，這不是想找你喝酒了嗎？」

「你不是說一月就喝一次啊，堅持了這麼多年咋這月破戒了？」

「有點煩心事，你來了再說吧。」

「好，正好我這也煩著呢。」

「恩，我在家等你。」

掛了電話老李頭也暫時壓下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順手把剛買的菜拎上就出門了。

這打電話的就是昨晚老李頭髮照片的『小張子』本名張文遠比老李頭小五歲，倆人因為年輕時候打架認識的算是老李頭現在唯一能稱得上『鐵哥們』的人。早年因為坐牢離婚後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再婚孤身一人，又因為有了案底沒有什麼穩定工作，當時時常靠老李頭接濟，生活多少有些潦倒。

直到後來以前的老房子因為拆遷分了兩套三室兩廳的商品房，一套自己住，一套租出去。有了『固定收入』之後也不在出去打零工了，每天逛逛公園，溜溜彎也過的個逍遙自在。

……

「說吧，到底怎麼了？」喝了一會兒后老李頭盯著，一直悶頭不怎麼言語的張文遠。

「我前妻上午給我打電話說最近準備回國啊。」說到前妻張文遠一口乾了杯中所剩不多的酒，也沒有吃口菜隨手又把酒倒滿。

「林嬌要回來了？」老李頭也隨著他幹了這杯。

「張文遠雙目無神的盯著酒杯輕輕「恩」了一聲

「回來就回來唄，以前也不是沒回來過啊。」老李頭看出張文遠心不在焉的樣子，倒也看出這是還有別的事「痛快點，到底因為啥？跟林嬌有關？」

「她要是跟以前一樣也沒啥，關鍵是這次她要兒子入了米國國籍。」

「哦？」說到這老李頭倒是回憶起十幾年前的事來了，那會兒林嬌就想給自己兒子張林辦移民入米國國籍，當時好像因為張文遠找了以前的同事然後戶籍卡了一下而且他兒子當時也沒同意，之後就不了了之了「我記得上次那會兒不是沒辦成，後來林嬌幾次回國也沒再提這事嗎？這次又是咋了？」

「哎，她也不是沒提過，而是我兒子一直沒同意。這次聽她電話里說好像是兒子自己要辦移民的。」

「哦，這麼回事啊。」老李頭倒是想聽聽看自己這兄弟的想法了「那你打算怎麼啊？」

「怎麼辦？他要是敢移民老子打斷他的腿。」說著張文遠借著酒勁火氣也上來了「老子絕對不會讓自己兒子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去給人當狗的！」

「行了，這話說說就過了，你是還想進去蹲幾年啊？」

「只要張林他不移民，老子在裡邊住到死都行。」

「當著我面你還張嘴老子閉嘴老子的。」

「李哥，我不是說你……」

「我知道，但你這動不動就要打斷人腿的可不行。」

「那你說我咋辦啊？」

「現在著急也沒用，你啊倒不如想著兒子回來了多跟兒子溝通溝通，培養培養感情。沒準到時候他自己又不想移民了呢？」

「哎，也是現在人都沒見著呢想多了也沒用。」說著張文遠又端起酒杯來「這跟你聊聊我心裡也痛快了不少，來李哥咱倆走一個。」

「那就是痛快了，我這還一堆糟心事呢。」酒入愁腸愁更愁，幹了這杯后老李頭也想起了自己煩心事來。

「咋了李哥？你這又發愁啥呢？」

「還不是李清安那兔崽子。」說著老李頭就把這兩天除了變身以外的事說了一遍，甚至還提起不少之前發生的事。

「李哥清安真要讓你搬出去？」

「他雖然還沒跟我說，不過估計是真的了。」

「這混小子，要是我兒子我早動手打他了。」張文遠這會兒倒是想起了李清平「對了你家清平知道嗎？」

「我沒告訴他，本來他跟老二就有點不和睦，這事要是知道了更麻煩。」老李頭自顧自的喝了一杯。

「確實麻煩……」張文遠多少也覺得這事夠亂的，不過瞬間倒也想到了個折中的辦法「要不李哥你搬我這住段時間吧，正好也清凈清凈。沒準過段時間，這事就過去了呢？」

「搬你這？算了吧，這事不提了。」老李頭搖搖頭又端起酒杯來「來喝酒」

推杯換盞，不知是這酒喝多了，還是愁更多了，一向能喝的老李頭反而先醉到了。

張文遠看著自己的老哥哥反而比自己先醉了只是嘆了嘆氣之後便把其連拖再抗弄到了客房裡，隨後又給李清安打了個電話交代了一句說老李頭在自己這喝多了不回去了。

之後簡單收拾了一下，張文遠也覺得自己酒勁也上來了便回屋睡覺了。

一夜無書，第二天早上被憋醒的張文遠起床隨便罩了件衣服去上廁所。

剛打開廁所的門瞬間愣住了：「姑娘你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