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上門討債
順道?有馬不氣騎,來牛車上湊熱鬧?顧深兒正要嘲諷他,他看向柳氏,一臉關切的詢問:「大娘,您身體好些了嗎?雖說吃藥可以挺半個月,但要根治,還需一兩個月,這段時間我們要經常見面呢。」
這話明著問柳氏,暗中提醒顧深兒,她娘的病還要靠他治,她說話得客氣些。
顧深兒見柳氏和他說的愉快,暗自咬牙,皮笑肉不笑:「我們這牛車,怕是裝不下張神醫這尊大佛。」所以你就趕緊下去吧。
張擇良邪魅一笑,大氣一揮手:「本少不嫌棄。」頓了頓,「路途遙遠,本少先眯一會兒,到了叫我。大娘的身體還需再次檢查,我只好隨你們走一趟了。」
顧深兒暗中握拳,這絕對是借口!但想到柳氏的身體,她也不敢馬虎,頓時不好了。
牛車駛入顧家村,村民見三人出去竟了個陌生男子回來,這男子還纏著顧深兒聊的火熱,皆嗅到八卦的氣息,紛紛跟在後面議論。
「你們說這人和顧深兒是啥關係,咋還跟回來了,他們不是去看病了嗎,咋還帶回來一個。」
「沒準是郎中。不對,這麼年輕,看著也不像,難道是柳氏給顧深兒找的婆家?」
「這小夥子這麼俊秀,哪能看上顧深兒,可別多想了,沒準就是個郎中呢。」
顧深兒嘴角一抽,她配不上他?他這弔兒郎當不正經的性子,倒貼她都不要,這些人眼光有問題。
張擇良捏著她的小辮子,笑的放肆:「你聽聽,這些人眼光多正。」聲音微微拔高,毫不掩飾的自戀。
顧深兒忍住揍人的衝動,一甩頭,抽出小辮子,正要嘲諷,看見自家門前堵著一群漢子,小臉微綳。等牛車停下,示意顧青山照顧好柳氏,快步走向家門。
領頭的大漢見她回來,粗著嗓門兒:「今天就是期限日子了,一百兩銀子,還是你哥跟我們走。」
顧深兒敲開門,將人請進去:「銀子準備了,我們進去說。」眼見著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她可不想免費讓人看笑話。
大漢們對視一眼,跟著她進去。一行人進了院子,寬敞的小院頓時擁擠。沈採蓮見了這場景,下意識走到柳氏身前,將人護著。
顧深兒餘光看見她這舉動,心頭略安。再看向大漢們,雙手不自覺握緊,猶豫著開口:「我們籌了些銀子,但只有六十四兩,各位能不能再……」
「一百兩,一文錢都不能少,今兒個就是最後一天了,咱們事先都說好的,拿不出銀子,我們只能按規矩辦事!」大漢態度強硬,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見他們拿不出銀子,大漢使個眼神,立馬有幾個打手按住顧青山。大漢大手一揮:「不和你們廢話,等湊夠銀子,再把人贖回來,現在我們要把人帶走了。」
柳氏見他們要將人帶走,大腦嗡的一聲,眼前一黑,倒在沈採蓮肩上。
顧深兒指尖微顫,死咬著牙,倔強的不肯做出哀求,卻握緊了雙手。錢,都是因為錢,如果她能再有錢一點,就能不讓柳氏傷心,不讓顧青山被帶走了。可是她沒有。
她不甘心。
她身上不甘的氣息太過強烈,張擇良火看在眼中,眼底閃過一抹欣賞。原以為她會低聲下氣的哀求,沒想到這姑娘竟這般倔強。
他輕笑出聲,挑眉看向大漢:「還差多少銀子,本少替她還了。」許是她的堅韌打動了他,他忽然想多管閑事了。
大漢瞥他一眼,見他穿著氣質不俗,一口道:「四十六兩銀子。」
顧深兒見張擇良摸出荷包,豪邁的遞過去。心頭莫名一暖,這人看似不正經,總歸心是好的。
大漢數了銀子,皺眉將荷包扔了回來,面帶慍色:「你耍老子?」
張擇良笑容一頓,數了荷包里的銀子,連十六兩都不到,頓時黑了臉。倏然想起出門前張老動過這荷包,暗咒了聲。
他耍了帥,卻沒銀子,尷尬的摸了摸鼻尖,剛要開口,只聽顧深兒輕嗤,更覺尷尬。
大漢被戲耍,惱怒的帶人離開。顧青山回過頭,神色複雜的看向顧深兒,面目悲愴:「照顧好娘,告訴娘,是兒子不孝,沒法在她身旁盡孝了。」他自己做的孽,這下場他無話可說,若真被廢了雙腿,他絕不回來。
顧深兒眼眶通紅,死死咬著下唇,雙手緊握,手背青筋暴起。為什麼她沒有能力拿出銀子,明明努力了這麼久。
張擇良察覺身旁氣息波動,下意識看向她。撞見她眼底涌動的不甘與恨意,心頭微微震撼。
大漢帶著顧青山出門,倏然停下腳步,瞠目咋舌:「公……」似有東西卡在喉嚨里,發不出聲音。
君如珩朝裡面看去,笑眼眯成月牙:「是深深家嗎?深深家裡真熱鬧。」恍若沒有看見這些打手似的,從容淡定的邁進門。
顧深兒看了來人,彷彿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拉住他的袖子,說的又急又快:「君公子,可否借我些銀子,我有急用。」旋即將狀況敘述一遍,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君如珩見她眼底湧現忐忑不安,揮開摺扇,看向大漢,笑容不減:「少了的銀子去十里酒樓拿,人放了。」
語氣不算客氣,大漢卻無一敢反駁。
顧深兒分明看見他在笑,卻覺著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見顧青山被放開,鬆了口氣,心情好了,臉上也有了笑容:「幸虧君公子來的及時,否則我哥就要被帶走了。這錢我晚幾日還給你。」
君如珩笑的明媚,緩緩點頭。這錢還與不還,關係不大,左右最後都會落入他的錢包。
自打君如珩進來,門口的村民就伸長脖子朝裡面張望。顧深兒關了大門,進廚房燒了熱水,端來給他:「家裡的茶怕君公子喝不慣,還是喝白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