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之主的下仆 第37章危險信號
言局長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動了動,說道:「你不覺得,這些夢境里的東西,拋開那些霧裡出現的怪像,其它的還算挺真實的嗎?」
顧雨的確覺得很真實,就算不是她能控制的視角,但以她直觀的去看,依舊逼真。
可是,在她的腦海里,並沒有什麼確切的支撐點能證明這些是真實的,連她最想知道的那個女生是誰,都無法從元化星那裡得到證實。
所以局長他們是通過哪些點,就如此確定夢境里的事,是真實存在的呢?
顧雨抿了抿嘴,隨後說道:「看起來是挺真實的。
不過,您是怎麼確定,我夢境里發生的事,就一定存在呢?」
言君疾看顧雨心存疑惑,頓了頓。
「這不太好跟你解釋,但我的確是能通過一些細節判斷出你夢境中的事可能存在。
但你夢境里的事和那些場景究竟意味著什麼,我們暫時不得而知,所以接下來,肯定是要調查清楚的。
我現在唯一能解釋的,就是你出現這樣的異常,的確是因為那些迷幻物質造成的。
並且通過你的敘述,我猜測,這種物質,也許讓你跟某個人或者某件事,有了某種特殊的連通。
而你看到的那些,也不一定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也許是過去的,未來的,現的在,都說不準。
並且你們的這種奇妙連通,還會反饋到現實里,就比如這一次,你身處夢境,現實中卻表現出了異常。」
顧雨眨動著眼睛,說道:「您是說,我突然能把黑泥怪喊成灰,也不是偶然的,是因為夢境里那個人正在殺怪物,所以牽帶著我將這個能力發揮到了現實之中?」
言君疾點了點頭。
「恐怕是這樣的,雖然這聽起來有點匪夷所思。
不過,我認為,這並不是件好事,畢竟你夢境中的這個人....該怎麼說呢...。」
「這個人絕不是善類。
那...我們周圍有這種能力的人嗎?」顧雨邊說著,邊看向元化星,而元化星的表情沒有任何波瀾,這使得顧雨稍稍放下了心。
看來夢境里跟元化星有關的那個人,並不是同一個人。
「我暫時沒有見過擁有這種能力的人,這件事,需要重視起來,我們要抓緊調查。」
言君疾沒有接著往下說,因為有些猜測,他不能說給顧雨。
冷戎少見的沒有插話,他剛才一直沉思著什麼。
此時看到局長回答完顧雨的話,他問道:「顧雨,夢境里看到的那種面具,知不知道那是什麼,以前見沒見過?」
顧雨回想了下,說道:「木面具的確是條線索,我好像在哪個雜誌上見過,但是記不清了。」
冷戎搖了搖頭,「言老頭,那你知道嗎?」
言君疾說道:「通過顧雨的描述,這種面具可能是『儺(nuó)面』吧。
我其實也不是特別了解,大概知道一點。
據說儺,是一種神靈的象徵和載體,早期應該是用來跟神靈溝通或者祭祀有關,後來演變成驅鬼除邪這樣。
人類文獻最早記載關於這種東西,是從原始社會末期的顓頊之時就有了,當然我在那些年遇到過幾起跟儺面有關的任務,感覺這玩意應該遠比記載的要更加古老。
你描述的那個男人在河岸那邊跳的舞,應該是儺祭儀式用到的,具體有什麼用,我也不知道。
在古代,儺祭和儺戲的流行很廣,在長江流域、黃河流域、嫩江流域、西南地區都有流行。
但隨著社會的發展和文化的演進,儺祭、儺戲在嫩江流域、黃河流域、長江中下游一帶則日趨衰亡。
之後這種東西吧,又流行到以貴州為中心的周邊區域,包括貴州全省、雲南東都、湖北西南部、湖南西部和西南部、廣西北部。
時至今日,這些地方,仍為攤祭和儺戲流行的地區,而且保存的儺戲最多、品種最全、特色也最為顯著。
所以在根據夢境之中看到的那些奇特地形,我贊成冷戎的說法,那個地方,應該是在滇黔桂這三個省的可能性大一些。
至於顧雨第一次看到的那個洞里和第二次見到的水洞,這兩個地點,只能從別的線索上分析了。」
言君疾說完,從椅子上慢慢起身。
「顧雨啊,其實我並不希望你再次進入這種匪夷所思的夢境里。
因為這種莫名的連通,也許是互通的。
你要多加註意和小心,如果再次出現這種狀況,必須及時彙報給冷戎。」
言君疾說完打算離開,正在這個時候,門敲響了,蘇軼推門而入。
蘇軼對於屋裡的眾人並沒有感到意外,當他看到顧雨已經醒了,沖著顧雨露出了一點笑容,然後緊接著把手中的文件遞給言局長。
「局長,新的任務,市公安局請求咱們介入。」
言君疾看了看手上的文件,又看了眼冷戎。
「這是一刻都不想讓你們閑著,這個任務交給你們了。
你跟我回下辦公室,我有事交代。」
冷戎撇了下嘴,挑了挑眉毛。
「你們三個先研究研究這個任務,一會我回來再看。」
言局長和冷戎組長出去后,蘇軼趕忙走到顧雨床前。
「顧雨,那天要不是你,我大概就被黑泥怪爆頭了。
究竟怎麼了?你怎麼一下變的這麼厲害?」
顧雨撓了撓鬆散的頭髮,一副得意的神情。
「大概是覺醒了吧,怎麼樣?以後我也可以獨擋一面了。」
她說完后抬眼,正好看到元化星此刻也在看著她。
顧雨頓時感到有些尷尬,還有點小心跳。
「不跟你開玩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變的那麼厲害。
哎?這次的任務是什麼?怎麼讓你過來傳達?」
蘇軼一笑,不由的望向元化星。
「這次任務,是羅叔給我打的電話,有一起特大刑事案件,但案子里出現了無法處理的詭異事情。」
「羅叔?我也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元化星說著,一些心頭舊事不自覺的涌了上來。
如果不是兩年前那件事,元化星到現在也無法知道,她居然不是父親的親生骨肉,她只是父親和羅叔撿回來收養的孩子。
而羅叔和父親這對石交摯友,居然把這件事隱瞞的那麼好。
兩年前她醒來后,有一段時間除了陳魈的事情讓她無法釋懷,再就是這件真相也讓她感到難過,不過好在她想明白一件事,即使沒有血緣關係,父親一直對她都是視如己出的好。
那件事過後,父親似乎很內疚,他認為是他的血脈為她招致了這樣的災禍。
可這根本不能怪父親,不管父親是不是陽爻血,她是陽爻人的事實都改變不了,所以這一切都是宿命,包括她和陳魈。
「化星?化星?」
元化星從恍惚中回過神,她的視線在顧雨的臉上停留了一秒,然後神情又恢復成了漠然。
「我先走了。」
「元化星!」
顧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叫住元化星,她只是突然有些不舍,這種不舍只是一瞬間,她也不知為何會這樣。
顧雨在心中嘀咕著,為什麼會叫住元化星呢,這下真是尷尬了。
可是話已經出口了。
「哦...沒...沒什麼,我就是想謝謝你。」
「不用這麼客氣。」說著元化星拉門而去了。
顧雨輕輕嘆了口氣,心中有點小失落。
接著,她又想起了關於夢裡元化星的那些事,她不知道該不該跟元化星求證一下,她也不知道問完之後,她們之間有些緩和的脆弱關係,會不會瞬間瓦解。
蘇軼看出顧雨的小情緒,看著她望著門的垂頭喪氣,不禁一笑。
「化星其實是一個特別重感情的人,你不用擔心以後跟她相處不好。」
蘇軼嘴上說著,心裡還想著,長生的日子很長,總有一天,彼此敞開心扉,顧雨也會看到元化星真實的那一面,她們遲早也會成為朋友。
顧雨聽著蘇軼的話,臉上突然露出了古靈精怪的神情。
「蘇軼哥?」
「嗯?」
「你給我講講唄,關於元化星過去的事,我真的特別想了解了解。」
其實顧雨對於蘇軼的回答並沒有報太大希望,因為她在跟蘇軼相處的這兩年,問過好幾次關於元化星的問題,但蘇軼都沒有正面的說出什麼,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些無關痛癢的話搪塞她。
顧雨有些難以理解蘇軼為何不願意開口深談關於元化星的事,她一度認為,可能陽爻人的過往不能隨便打聽。
而此時蘇軼的確是不能多說什麼,一方面局長早就囑咐過,知道1998年的那件事的人都必須緘默;另一方面,即便可以說,但他也不想說,畢竟這是元化星的私事。
「她啊,我不是都說過好幾次了嗎,需要跟她本人慢慢相處,她性格其實很好的。」
顧雨就知道蘇軼會這麼敷衍她,但她有些不甘,她確信從蘇軼了解元化星的程度,肯定是知道元化星喜歡的人是誰,她想旁敲側擊一下。
「你不說我也知道元化星的一些事,她從前有個特別要好的朋友,對不對?」
「她應該有好多朋友吧!」
「我說的這個朋友比較特別,跟她特別好,幾乎超越了友誼。」
顧雨假裝還知道很多料的樣子,故弄玄虛。
蘇軼頓時一愣,難道顧雨知道陳魈的事了?
但他接著看到顧雨滿臉稀疏平常的表情,他立馬又斷定,顧雨其實什麼都不知道,她只是從哪道聽途說的一些事來詐自己的。
如果顧雨知道陳魈的事情,恐怕她如今說這些話的時候,就不會這麼淡定了。
蘇軼笑了一下。
「顧雨,如果你想了解她,不如在今後的日子慢慢了解。
別人嘴裡說出來的,總歸沒有親自見證來的真實,對不對?」
顧雨有些無語,但是蘇軼話,似乎不無道理。可是...見證個毛線啊,這明顯又在敷衍她。
她只是想了解一下元化星的過去而已,用哪門子方法可以見證過去。
蘇軼見顧雨好像要反應過來了,趕忙說道:「我現在得去趟公安局了,跟那邊的人交接下這次的任務細節。」
蘇軼邊說邊忙不迭的拉開了門,「你乖乖的休息休息做做準備,我交接完,咱們就又要任務了。」說完他邁步出去了。
顧雨無奈的靠在了床邊,嘴裡嘟囔著。
「這個臭哥哥,嘴還挺嚴。」
隨後顧雨又內心繁雜起來,她琢磨著,怎麼才能打聽到元化星的過往呢?
以她現在跟元化星的關係,別說問這些過往,就是平時照面,連三句話都說不上。
她輕嘆一口氣,忽然俏麗的面色一變,像是又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