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求情
「小雪，這件事是叔的問題，是汪叔對不起你，汪叔給你賠禮道歉。」方瑞雪一眼不發，可汪老闆卻急得像是熱過上的螞蟻。
他是今天早上才知道汪勇出事了的，當即就嚇得從被窩裡滾了出來，出門前因為汪勇的事還和自己老婆吵了一架。雖然他心裡也煩、也恨汪勇不聽他的話，搞出這一堆需要他收拾爛攤子的事情來，但是如果他真的撒手不去管。那今天過年，他就不用回老家見爹媽了。
汪勇是他們老汪家的長子長孫，出來時他的爹媽就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要把人照顧好了，結果現在，汪勇犯了事被抓了，要是被老家的人知道了，那才是要翻天。
所以，他也只能拉下臉來。來求方瑞雪高抬貴手了。
「張老闆那邊所有的損失，都由我來賠，我個人出錢出力，絕對不動廠子里的一分一厘，還有道歉，道歉也我去，我絕對會想辦法把這個客戶給留下來。只要是我能做的，所有的我都可以去做。所以小雪啊，你能不能、能不能去和警察說說、說說情？」
汪老闆大概也是真的慌了，所以才會找到方瑞雪這裡來，可是他並不知道，方瑞雪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善了。要知道，自己生產的產品出了質量問題這種事，放在李蘭芳的身上，是能夠讓她耿耿於懷一輩子的，雖然最後證明不是自己的產品出了問題，但這件是對李蘭芳造成的傷害和打擊也是無法挽回的。
這一刻，方瑞雪突然萬分慶幸。自己昨天聽從了卿飛揚的安排，讓他報了警。
「可是汪叔，現在這事我也管不了了啊。」方瑞雪一臉的為難，「警察是查處了一個非法制假造假的窩點，然後把人抓了，都是人贓並獲的事，我去找人家也沒有用啊。而且——」
方瑞雪突然抬頭，眼底泛著冷光。
「而且，汪勇手裡握著的。可不止有張老闆這一個客戶。汪叔，您這大半年交了多少東西給汪勇，不知道您心裡是否還清楚。」
汪老闆一愣，他沒想到方瑞雪會突然提起這個。這半年多來，他交給汪勇的東西自然不只一個張老闆，可是他以為，汪勇還沒那麼的膽子，畢竟……畢竟……
汪老闆臉上的擔憂與焦急逐漸被驚慌代替，他在心裡默默盤算著自己當初帶著汪勇到底一共見了多少個客戶。又一共交代了他多少的事情。可是他越想越心慌，越想額頭的汗就越多。
「汪叔，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待會兒也會去廠子里，咱們到廠子里再談，可以嗎？」
汪老闆走的時候失魂落魄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承受了多大的打擊。方瑞雪點的那杯冰可樂，她喝了兩口就喝不下去了，她感覺自己的鼻塞胸悶又全都回來了。
走出快餐店，她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不遠處的小樹苗底下等她的程昱，她沉重的心情瞬間暢快不少，小跑著一把衝進程昱的懷裡。
「程昱，怎麼辦呀？」方瑞雪將額頭抵在程昱的肩膀，滿心的苦惱。
「怎麼了？」程昱摸摸她的後腦勺。
「汪叔，可能留不住了。」
汪勇的這件事一出。就算她可以對汪老闆做到沒有芥蒂，恐怕汪老闆自己也不會相信了。
「人生沒有不散的筵席，該離開的人總會離開的。」程昱給她灌了一口雞湯。
方瑞雪靠在程昱的肩膀上。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道理她都懂，可是看著自己身邊熟悉的人一個個漸行漸遠，心裡難免會有失落。
「你感冒是不是加重了？」程昱突然問。
「啊？」方瑞雪心裡一驚。才說了兩句話，而且可樂她也只喝了兩口，效果就這麼明顯的嗎？
「沒有吧，我感覺挺好的。」為了掩蓋自己偷偷喝冰可樂的事實，方瑞雪開始說瞎話。
即使她自己也感覺到鼻塞更嚴重了，但是此時此刻，她打死也不能承認。
「我聞到了可樂的味道。」程昱說。
「不可能！」方瑞雪瞪大的眼睛，她就喝了兩口，就算程昱的鼻子再怎麼敏銳，也不可能聞得出來。
看著方瑞雪一副驚詫的樣子，程昱就只知道自己猜對了。
「喝了多少？」他敲了一下方瑞雪的額頭。
「就兩口。」方瑞雪捂著額頭，可憐兮兮地伸出兩根手指。
「那繼續喝兩天的粥好了。」程昱說。
方瑞雪小臉立馬一皺：「不要啊！」
可是胳膊終究是擰不過大腿的。程昱決定的事，任何人也無法改變。
廠里的機器在連州轉了一個多月之後，終於停了，年關將近，整個工業園都空蕩蕩的，大家都放假了。
汪老闆沒再來找過方瑞雪。最後幾天，他甚至都沒在廠子里露過面，不過該給張老闆的賠償，他確實一分不少的給了。
可是，彩雲食品廠該賠償的，又何止一個張老闆。
所以在放假前，方瑞雪唯一做的事，就是和李蘭芳挨個上門，將所有被汪勇誆騙過的客戶全都拜訪了一遍，無論大小。
該道歉的道歉，該賠償的賠償，無論對方說出怎樣難聽的話，母女二人也都生生扛了下來。
事態總算沒有進一步擴大，那個假貨窩點也已經被警方搗毀，一切看似恢復了正常，可是方瑞雪和李蘭芳心裡都清楚，這一次彩雲食品廠所遭受的損失，要比想象中大。
部分老客戶丟失，在圈子裡的信譽也收到很大的影響，品牌影響力和信譽度下降，會直接影響來年的出貨量和其他客戶的後續合作。還有就是，廠子里開始出現了人心浮動的情況。但慶幸這一年已經過去，給所有食品廠的工人留下了十來天的冷靜期，就是不知道來年開工的時候，要流失掉多少的工人。
而且，汪勇還沒有被抓到，這是方瑞雪心裡梗著的最大的一根刺。
明明一切都開始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了，可能是最後幾天到處跑累到了，除夕的前一天，方瑞雪又開始發起了燒。這次李蘭芳說什麼也不同意方瑞雪繼續在家待著，直接將她打包送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