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收個垃圾
高彧清表情微變，再認真瞧了瞧，靈氣充沛聚集，應是沒有毛病的。
可認真觀察猴，這靈氣似乎有缺口一樣，充滿了許多裂口，並沒有聚集的那麼完美，這是什麼原因？
寧老爺爺似乎也看出端倪，與盛知秋相視一下，沉默的坐下來並未言語。
「小華真是好眼光，不但會做買賣還了解古玩！」
寧逢春則極為興奮咂舌稱讚：「要曉得這琴可是至寶，先人用「日照長江輝，風朗朝露滴；潤物細無聲，才知更古情。」來稱讚此琴，這錢花的太值當了，一兩百萬都值得。」
「哇，這個作為禮物太貴重了吧？」
岳母榮婷內心喜悅無比，滿面笑意卻刻意拒絕：「這如何能收的？」
高彧清並未開口，可是從盛知秋的表現上觀察，他必定也發現了什麼，顧忌這個環境不太好去出手仔細鑒定。
「如何，婉茹你中意嗎？」
商耀華一臉得意：「只要你中意的話，這古琴就代表我的誠意，你收下吧。」
「太珍貴了，收不起啊。」
寧婉茹並未在意的瞧了幾眼，接著扭頭道。
榮婷略有慍色的呵責道：「婉茹，小華也是一片心意，你態度好點。」
「這把琴似乎有點問題？」
忽然高彧清開口聲明，他已經想明白了問題所在，目光掠過肯定的神色。
「你知道啥，你見過古琴譜嗎？亂講什麼？」寧逢春沒好意的瞪圓了眼睛，看了高彧清一眼。
「這哪有什麼問題，我讓專家鑒定過，紋路，漆色、形狀、樣式、味道、銘文、琴聲無有問題，難道你比專家還厲害？」
商耀華也立時憤然起來，冷聲譏諷道：「你這麼個鄉下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這種東西吧？」
「我不過是講講想法罷了。」高彧清並為生氣，淡定道：「既然不愛聽就算了！」
「哼，這古琴要是仿造的我把眼睛摳出來。」商耀華自信滿滿：「跟我比眼光，你不夠資格。」
「我倒要聽聽你有什麼想法！」盛知秋略微笑道。
「還用說嘛，這古琴不管工藝材料，都是極品，並且我買下之前就找專業人士鑒定了，肯定沒問題。」商耀華有些洋洋自得道：「盛大師，您不是也覺得這琴有問題吧，那我提議您回去仔細翻翻書，這把琴可是排行榜上出名的。」
盛知秋微笑並未言語，在這種環境下沒必要和他計較。
「我還是覺得不太對頭。」
盛知秋聞言吃驚的抬眉端詳高彧清，這年輕小伙居然察覺出問題了，還沒出手鑒定就這麼確信？
「講講看。」
高彧清並沒有直接說話，而看了幾眼寧百濤，這裡畢竟是寧貴閣，這地盤上還是要顧慮他們的面子。
寧逢春眼光陰惻惻瞅著高彧清：「你這個垃圾，在寧貴閣，什麼時候讓你說話了？」
「果然是信口開河，你覺得你比盛老師還專業嗎？」
商耀華輕蔑譏諷：「盛老師都沒有開口，你擱這裝什麼大尾巴狼？」
「哼，胡亂吹牛。」
榮婷也呵責一聲：「有長輩在此，你亂開什麼口？」
「實話實說，我判定這台古箏的確是開封真物，可是我也並不完全肯定。」盛知秋這時出言相勸：「聽他講講倒是無妨。」
令人費解？
是一句客氣話，若是內心大概判斷這件古玩是真貨，可是又不確信暫時還未找出缺陷推倒自己的猜想，就會說不完全肯定，也就是說盛大師也懷疑這個東西。
這言一出，看似客氣實則說明了觀點。
寧逢春內心也沒有了底氣，扭頭瞅了幾眼商耀華懷疑道：「你買下的不會真是假貨吧？」
此言一出，四周的氛圍頓時陰沉了下來，把聶雲倩激怒了，立即陰冷著臉：「老寧，你
這話什麼意思，我們商家難道缺這點錢，買個假貨？」
「盛老師，我覺得你完全不懂琴？」
商耀華也慍色起來：「肯定不是假貨，我特意用碳十四做過測試，年代是絕對準確的，說話可是要負責啊。」
「這古琴傳承有排名，有記載，加上測試，哪來的問題？」寧逢春的沉住氣，譏諷一笑：「我估計，就是某人胡亂說話而已。」
「榮婷，這就是你的良婿嗎？真是好樣的，居然都能當寧貴閣的家了，在大家面前雞蛋裡挑骨頭嗎。」
聶雲倩站起來陰著臉不懷好意道：「這還沒有真的入贅吧，要真入贅了不得騎到你頭上撒尿了。」
榮婷也是面上過不去，瞪著高彧清：「還想在這呆著，就規規矩矩住口，不然就滾蛋。」
高彧清淡定一笑，既然這幾個傢伙這麼沒眼光，那就不提醒了。
氛圍頓時十分不悅，瞧見高彧清緘默不語，商耀華內心確信這高彧清絕對是瞧見自己拿出寶物不開心，故意虛晃，出言譏諷道：「要不，您高大師就評論一下？」
「沒必要，只不過是一件禮物而已，不至於鬧得大家不開心。」
高彧清淡然回答。
商耀華內心更添幾分確信，這傢伙就是故意給找自己的茬，所以有一句沒一句的說道：「我看你就是故意亂說，要不然你倒是講講這古琴有什麼問題？」
「是啊，你什麼都不懂，就是亂說引起重視而已。」
聶雲倩也討厭的說道：「沒本領還嫉妒，看起來你也就是一個人品低劣的垃圾而已。」
「年代是對的，也是一把琴，可這就是一把沒有價值的廢物而已！」
高彧清略微皺眉，忽然開口，說出的言語讓在座的人都吃了一驚。
「胡編亂造，這哪裡是廢物，我讓人彈奏過，肯定沒有問題的。」商耀華譏笑嘲諷道：「這就開始亂編借口了？」
高彧清起身瞧了幾眼盛知秋，盛知秋略微點頭授意：「接著說。」
高彧清用手指輕柔在琴腹上撫摸后，淡然道：「這把琴的確是古琴，可是被破壞過，並且破壞的非常嚴重，接著被人使用合成膠拼接起來，斷口處人工做了痕迹掩藏，可是他忽視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油桐與杉松非常輕，用了合成膠之後最少讓重量增加了一成，老琴維修一定要用傳統手藝，塗刷是漆木上的木漆，要重複塗刷百次以上接著置於陰涼處放干，復原一把琴耗費數年時間，而這人為了圖快，復原的斷口位置使用現在的合成膠恐怕用不到一周時間，他機智的地方是並未損壞到琴漆，可是胎坯的厚度是可用儀器測試出來的。」
盛知秋吃驚的瞧著高彧清，面前這個年輕人不簡單，自己也只是有些推測而已，他居然明確的說出了問題。
高彧清輕柔用手指在上面撩動琴弦，嗡的聲音響起：「認真聽，如今這把修復過的琴的聲音非常的枯澀不純粹，共鳴非常急促，並且有雜音，完全就是個廢物，不然你們仔細聽聽。」
周圍非常的寂靜，每個人都震驚的看著高彧清。
「不會的！不會是這樣的！」
商耀華面上沁出汗珠慌忙的低語：「你們聯起手來騙我，我讓人當場彈奏，可以彈的。」
「估計是有人聯合設計騙你，把你給忽悠了。」高彧清淡定的搖頭道：「這種哄騙手段在拍賣場太多見了，鑒寶，彈奏怕是他們一夥的。」
盛知秋神情莊重的拿出手電筒與凸透鏡仔細觀看十多分鐘后同意道：「漆層的確有斷裂，胎坯至少有十多處不同，我認同小高的看法，這是個廢琴，不能復原，你被騙了。」
噗的一聲！
「不會的，我不相信。」
商耀華一個趔趄坐到椅子上呢喃，沒料到自己這麼注意依然被騙了，將近百萬買了一個廢琴還顯擺，真是丟臉丟大了。
誰都曉得若是古琴無法彈奏，價錢恐怕連原本的百分之一都不夠。
「這把琴完全廢掉了，如今幾千塊都不值。」寧老爺子接著搭上一句話，，面帶遺憾道：「太可惜了。」
驚嚇，簡直就是驚嚇！
寧老爺子開口了，完全就是蓋棺定論了。
聶雲倩也目瞪口呆說不出話，寧老爺子一定不會亂講的。
此時每個人都瞠目結舌的瞧著高彧清無法置信，盛知秋讚許的說道：「你如何知曉這琴的問題的？」
「琴音，這琴放到桌上的聲音不對勁，我就已經懷疑了。」高彧清略微笑道；「開頭沒想清楚，後來就看出來了。」
「寧老，你真是招了個前途無量的女婿啊，了不得，只需要好好栽培，肯定是一個相當厲害的鑒定師。」
盛知秋內心十分讚賞高彧清，讚歎不絕·，這判定能力跟觀察能力真是太強悍了，並且是絕對的專業靠譜。
「沒事，沒事，只是第一次打眼罷了，小華太年輕避免不了。」
榮婷立即圓說，笑嘻嘻道：「禮物不介意貧賤，心意到了就好，我們快吃飯吧！」
寧婉茹蹙眉瞅著高彧清，面前這個傢伙和從前不同了，可是又講不清楚，難道從前的廢物模樣是他的偽裝？
氛圍十分羞愧，聶雲倩坐立不安起來。
「既然是個廢物，那就不需要留著了！」
商耀華面色陰晴不定，忽然一咬牙抱起古琴怒喝一聲，狠心的朝地上一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