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營養不良

「什麼人！？」

「站住！不許動！！」

被人無視的安全感瞬間破碎。

秦梵嚇了一大跳。

不過，驚嚇后又從那節奏分明的音節中隱約猜測到了什麼，只是警告意味明顯的聲音聽起來不算清晰。

逃？

無力和僵硬的身體想玩追逐戰完全是個笑話。

她只能努力站直身體，直面身後的人，大聲喊道：「我報警了！！巡查官馬上就到！！」

她遮掩著手腕抬起左手，露出半截通訊手環。

「秦…秦女士？你……」

秦梵看不清容貌只留下鋒利刀子眼印象的人，停在了她了幾步外，那很亮的雙眼上下打量她。

有聲音傳來。

似乎下雨造成的聲音傳遞的阻隔。

聲音模糊。

又有點耳熟。

這一丁點耳熟讓她及時想起一人，對方似乎還說什麼，但雨中的她沒聽清，她現在幾乎半聾半瞎又半殘廢！

秦梵都想罵髒話了。

不過，好歹聽到聲音了，不像之前一樣如同被世界遺忘了一般的靜寂恐怖。

她開口，聲音沙啞帶著點哭腔。

「巡巡查官先生？」

嗚~終於等到警察叔叔了！

「女士，您沒事吧？請恕我失禮……」

秦梵將眼中的雨水用力眨出，整個人也晃了晃，這時，身邊一位灰色制服青年上前將她扶住。

靠近后聲音清晰多了。

「謝謝……」

秦梵此刻無比感動。

就算隱約感受到有什麼熟悉的波動再一次掃過，她還是非常感激這位巡查官的出現。

「您怎麼在這裡？我馬上送您回……」

青年依舊對秦梵非常友好，不過，下一刻他的決定被他的同伴打斷了。

「送去醫院！」這幾個字秦梵聽清楚了。

大雨中，離秦梵幾步遠的距離，還站著另一個高大人影，那人在雨中很模糊，手上似乎提著什麼。

秦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幻視了。

那像是大型黑色垃圾袋的東西上面，好像飄著絲絲縷縷奶茶？

不過，一晃眼，又沒了。

果然是幻覺！

「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謝謝巡查官先生們，我自己回家就可以……」

最後一個字沒說出來，她就感覺視角位置產生變化，她被人突兀的擋腰抱了起來，一件風衣當頭將頭臉罩住。

「女士，去醫院檢查一下很有必要。」

巡查官青年很果斷的抱起她，不一會兒她感覺自己被塞進一輛車裡，她整個人一下子緊繃起來。

而且，離開了大雨範圍，她恢復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

既然反抗不了，掙扎也是徒勞。

秦梵只能努力保持一動不動，不刺激『綁徒』的拚命思考著……早上的巡查官是假的？

還是……有其他目的？

車內。

一前一後上車的兩位巡查官對視一眼，似乎眼神交流了什麼。

坐到秦梵身旁的那位開口了。

「別害怕女士，只是去區中心醫院……對了，您看上去狀態很差，出什麼事了嗎？出現在那裡，是想去什麼地方嗎？」

見過一面的那位巡查官語氣很溫和，並且將遮住她臉的外套給拉下一點。

保持著可以看到車內情況，又被風衣外套裹著的狀態。

這讓秦梵心中微動。

當然，她不是因此產生了戀愛般的錯覺。

她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巡查官出現在之前鬥毆三人區域，是不是為了之前的鬥毆事件來的？

「對，我狀態很差，這很明顯不是嗎！」

秦梵眯著眼打量車內。

夜盲症讓她在車裡看東西也模模糊糊的，不過，近距離多看一會兒，還是分得出人和狗。

坐駕駛座的是另一個人。

坐著都顯得高大，坐姿非常端正筆直。

身上沒穿巡查官的灰色制服外套，穿的是深色系的類似襯衣的款式，這人回頭看了她一眼。

面孔模糊，眼如刀鋒。

秦梵感覺自己很長一段時間的驚恐情緒都消耗光了，很平靜的對之對視，眯著眼，用力分辨這人的特徵。

「我下午送秦亞上學，逛了會兒街，回家路上摔倒了……」

旁邊的人和前面的人明顯都在傾聽。

「我摔倒的原因是，以為有人追我，我是說……有危險的那種……」

秦梵保持著頭靠在坐座上的姿勢，看了眼不太清晰的巡查官青年，見兩人沒有插話保持著安靜。

於是繼續道：

「我摔倒不能動，求救也沒有人理會，隨後又下雨了……」

「……第三人出現又走了……」

「雨中實在看不清……」

秦梵將之前發生的事，以自己的角度說了一遍。

又被反覆問詢了幾句。

某種可能是測謊掃描的波動時不時掃了她一下，秦梵忍著疲憊和困意，在到了醫院再次說了自己癥狀后。

終於沒能忍住，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反正她問心無愧！

秦梵在到了南華區公立醫院后，緊繃的情緒也放鬆了下來，所以，才沒能抗住突如其來的困意。

……

秦梵所在單人病房外。

早上見過的那位灰色制服巡查官鄭海，正向另一位沒穿制服高大男子巴隊長嚴肅的彙報醫院給出的結論：

「醫院這邊初步檢查的結果是……營養不|良！」

鋒利眉眼顯得天生冷漠的巴澤頓了一下，不可思議看向他。

他等待的結果本該是對方的可疑之處。

秦梵之前的問詢回答有太多不合邏輯的硬傷之處，偏偏鄭海那簡單的真假判定又找不到破綻。

「營…營養不|良？！」

鄭海在秦梵被送去檢查身體時，小聲將秦梵的身世身份彙報了一遍，所以，巴澤清楚秦梵的職業藝術家後代身份。

這顆星球上。

藝術家！

或者說擁有職業認證的藝術家。

身份地位和重要性，其實遠超過秦梵所以為的。

這也是鄭海之前一直對秦梵態度溫和，甚至帶了一點不著痕迹殷勤的原因，這還是秦梵本人還沒成為真正藝術家的前提下。

藝術家最差也是中等收入者！

當然，他們的地位並非由收入決定的，這一點，像鄭海只是稍稍了解，而隊長巴澤則更為清楚。

他面上不顯，其實對秦梵的重視提高了不止一兩點。

一位檔案記載中，非常有天賦潛力的藝術家苗子，居然營養不|良？！

而且，還導致了類似如骨骼疏鬆、夜盲症、頭昏乏力等等問題！甚至，可能還有一時沒有檢測出來的毛病！

巴澤那張天生很有恐嚇力的臉，一時間顯得更猙獰了。

「藝術家不是有政府的補貼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