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去地主家作童養媳
柳風眠撿起地上的白饃一跛一跛的往回走,小弟一直在門口等著,姐姐讓他不準動,他就只站在門口哪也沒去,當她看見姐姐一臉笑容的向他走來時很是詫異。
「那個惡女人沒有欺負你嗎?」
「沒有,我說了,以後誰都不能欺負我們姐弟,怎麼?你不相信姐姐的話?」柳風眠彎腰將已經剝掉外皮的饃遞給小弟,摸了摸他的頭。
柳小弟看著姐姐雖然整理過但依然凌亂的頭髮,伸手拿掉上面的枯樹葉,笑著說:「相信呢,小弟一直相信姐姐。」
「快吃吧!吃了快快長大哦!」
「嗯,小弟要快快長大保護姐姐呢!」柳小弟咬了一口白饃含糊不清的說道。
「不過姐姐,你再摸我的頭,小心我真的長不高了。」
柳風眠哈哈大笑:「好好好,姐姐不摸了!」但是這句話是摸著小弟的頭說的。
柳小弟噘著嘴嚼著天下最好吃的白饃,感到非常的安心。
第二天一早,楊蘭花等到柳風眠走出家后,飛快的起床收拾好,她打算今天去山溝村跟那個傻子牛娃說賣掉柳風眠的事。
但是楊蘭花剛走出家門就看見一行人抬著轎子向她家走來,她認出了那是桃花村地主暮長年家的僕役。
轎子在她前面落下,一個身材高大的僕役走到楊蘭花面前,低下頭看著楊蘭花說:「楊家嫂子,我們是暮老爺的下人,來接柳風眠回去跟少爺成親,您看現在可以把柳風眠喊出來嗎?」
富貴人家總是在處事手段上要比窮苦人家更高明些,就連僕役也日積月累的懂得了進退,即便看不起楊蘭花,眼裡滿含蔑視,但是說出的話,卻給足了楊蘭花面子。
楊蘭花審視著一群人,心裡很是不悅,老娘剛打算賺一筆,你們就來了,哼,休想!
她伸出手指著眾人,大聲說:「你們說接就接走啊?憑什麼啊?」
「這兩家的婚事是風叔生前就定好的啊,他沒給您提起過嗎?」僕役壓下火氣繼續耐心解釋著。
楊蘭花沉思了一下,還真有這麼回事,公爹臨走前確實說過暮家一年後會來接走柳風眠,但老娘可不能讓這到手的鴨子白白飛了。
「沒有!從來沒聽過有這事兒!」楊蘭花矢口否認:「你以為就憑几句話就能把人接走,也不看看這是在誰家,我楊蘭花的妹妹是你們憑嘴就能接走的嗎?」
踮腳看了看僕役身後的幾人繼續嚷道:「這大白天的,我不許,你們還敢搶人怎麼的?真當有錢就沒了王法嗎?」
僕役看著眼前這個耍無賴的女人,抑制不住怒火:「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們……」
「暮三,不許無禮!」轎子里傳出一個清脆卻虛弱的聲音打斷了僕役的話。
叫做暮三的僕役轉身走到轎子前微微躬下身子,轎簾掀起,下來一位穿著一襲儒衫的清瘦男子,右手扶著暮三,左手拿手帕捂著嘴鼻,他的臉色慘白,如同身上的白衣,整個人虛弱得經不起風吹一樣。
「楊家嫂子,是我們唐突了,事先沒知會您一聲就突然造訪,是我們的過失,還望您海涵。」男子話雖然說得客氣,但是語氣卻沒有絲毫的軟弱,與身體的虛弱截然不同。
「咳……咳……咳……」
男子剛說完話就一陣咳嗽,趕緊用手帕捂上嘴,手指的關節都翻起了白色,看得出,他忍得非常辛苦。
楊蘭花看著眼前給人一種病態的清秀儒雅氣息的男子,心中暗自思量,都說暮長年生了個會讀書的病秧子廢物,好像叫暮雲昇,看來傳言不虛啊。
「你說話還算中聽,但是憑几句話就想把人帶走,休想!你們出去打聽打聽,我楊蘭花怕過誰!」
暮雲昇聞言眼裡閃過一絲不快,但很快掩飾起來,扯了扯嘴角,語氣依然清冷:「呵呵,楊家嫂子誤會了,我們並不是來搶人的,當年風叔叔來我家借銀子時把風眠附著上是簽了賣身契的。」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張紙,笑著說「這是當年的契約,您過目。」
讀書人的清高與富貴人家養出的圓滑老練結合的天衣無縫,讓人不得不嘆一聲暮雲昇好深的城府啊。再說讀書人說話果然含蓄,明明就是賣女兒的事,到了他嘴裡卻成了借銀子。
楊蘭花接過賣身契掃了一眼就不再去看,貧苦出身的女子有幾人能識字念書?她變得支支吾吾起來,但略微思量了一下就有了主意,她最會的就是沒理編理,剛要開口,旁邊響起了一個聲音。
「四月哥!你也來到這邊了?」
柳風眠一臉驚喜跑上前來一把抱住暮雲昇,緊緊地摟住。
一眾人看著柳風眠的舉動都愣住了,這女子也太不知羞恥了,光天化日的就對男子摟摟抱抱的……
「咳……咳……咳……姑……娘,姑娘,快……鬆手……」暮雲昇只感覺自己沒辦法呼吸了,再不鬆手,自己就要死了。
暮三最先反應過來,一把扯開柳風眠,扶住暮雲昇:「少爺,您沒事吧?少爺!」
暮雲昇緩了口氣,咽了口唾沫,擺擺手:「我沒事,沒事,別傷了那位姑娘。」自己都快死了,卻依然說別傷了姑娘,就像劉備摔了阿斗換來趙雲的死心塌地,暮雲昇拿捏的一手好人心啊。
柳風眠看著虛弱的暮雲昇,想上前但被暮三擋住,她急切的說:「四月哥,是我啊,風眠啊!」她看見這個男子跟前世的戰友十月小組裡的風四月長得一模一樣。
「什麼四月,這是我家少爺暮雲昇!你是哪來的野丫頭,滾遠點!」暮三怒視著柳風眠說道。
暮雲昇緩過氣來,把暮三揮到身後:「這位姑娘,剛才你說你叫風眠,你可是柳風眠?」
柳風眠看著熟悉的面孔卻感受到了陌生的氣息,她獃獃地點點頭。
暮雲昇看到女子點頭后,露出了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