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合作
朱大山是佳寶軒老闆朱偉的親外甥，他特地趕來剛忙，雖說沒有動手，卻也是份人情。
一家川菜館子里，幾杯烈酒下肚，幾人的言談也隨意起來。
朱大山笑著放下酒杯，「我舅舅和江先生兄弟相稱，我也和江兄弟兄弟相稱，要是我舅舅知道了，肯定罵我沒規矩。」
說著，朱大山又提起了光頭：
「那個光頭我知道，一直在車站附近小打小鬧，也就沒去理他，江先生放心，他絕對不敢再找你麻煩。」
「以後但凡有需要幫忙的，你招呼一聲，只要我們兄弟幾個在濱海就絕不推辭。」
江遠喝了不少酒，此時已經有三分醉意，頭腦卻十分清醒。
自己在濱海要想立足，除了搞錢，那還得有點兒『助力』才行。
朱大山就是個很好的選擇。
一想到接下來要做的幾件事情，江遠不由得沉聲道：
「倒還真有件事情想麻煩幾位，」江遠示意劉小軍關上包間的房門，這才繼續道：
「不知道幾位對葉氏珠寶了解多少？」
朱大山眉頭一皺，「葉氏現在亂成一鍋粥，可實力在那裡，就是我也不敢平白無故招惹。」
江遠點點頭，「能不能具體說說？」
朱大山抿了口酒，緩緩道：
「葉家老爺子葉青山去世之後，他兩個兒子就一直在爭家產。」
江遠滿臉疑惑：「為什麼要爭，沒有遺囑嗎？」
「這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朱大山神秘一笑，「據我所知，葉青山老爺子的遺囑里，葉氏所有的資產，都是要給葉家小姐葉知秋的，這件事情，葉知秋應該還瞞在鼓裡。」
江遠瞬間皺眉，如果連葉知秋都不知道，那朱大山又從何而知？
似乎是看出了江遠的疑惑，朱大山笑了笑，「葉知秋的大伯曾找過我。」
江遠愣了愣，瞬間明白了這話里的意思。
劉小軍卻是滿臉糊塗，下意識問了句：
「找你幹嘛？難不成還能讓你帶人把他弟弟打一頓，逼他放棄家產啊？」
「小軍，別插話！」劉詩琪趕緊瞪了劉小軍一眼，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劉小軍看了看朱大山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明白了些什麼。
「我拒絕了，」朱大山笑著擺擺手，「這年頭誰都圖個安穩，我和幾個兄弟也想踏踏實實過日子，可惜···」
朱大山幾人面色一黯，沒有繼續說下去。
江遠卻是心裡一喜，「我正好打算開家古玩店，到時候誠心邀請幾位來幫忙。」
朱大山身邊坐著的一人連忙擺手，「江先生不知道具體情況，我們哥幾個···不太方便。」
朱大山猶豫了瞬間，還是繼續道：
「我們哥幾個其實一直在外地，前天剛回來，本來是打算悄悄看看家裡人就要離開的。」
「實不相瞞，我們哥幾個在濱海有仇家，要不然以我舅舅的面子，我們還不至於要流落外地。」
江遠舉起酒杯和幾人碰了碰，「合作就講究個心知肚明，互相才信得過。」
見江遠這麼豪氣，朱大山也笑了，「孫大彪，江先生聽說過吧？」
江遠手裡的酒杯頓了頓，神色也嚴肅起來。
朱大山把江遠的神情收入眼底，搖搖頭笑道：
「所以我們真幫不上你的忙···」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江遠臉上就浮現一抹笑容，「巧了，我和孫大彪他兒子孫鴻也有矛盾。」
就著桌上的花生米，江遠把最近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就看到朱大山的神情越發嚴肅起來;
「去年我們哥幾個也是和孫鴻起了矛盾，看來我們和江先生註定有緣啊。」
朱大山又提醒道：
「孫鴻這個人小氣又陰險，江先生要小心了。」
江遠笑著舉起酒杯，和幾人對視一眼，「這麼說，幾位是同意了？」
朱大山點點頭，「不過我們不能暴露。」
江遠輕輕搖頭，「放心，我向你們保證，最多一年，你們就是站在孫大彪面前，他也不敢動你們。」
感受到江遠身上散發出的強烈自信，朱大山一時間有些愣神。
他也見過不少大人物，可還從未有誰能夠擁有江遠這樣的氣勢。
一時間，他竟然隱隱有些期待起來。
江遠笑了笑，直接從懷裡掏出一疊鈔票，起碼有五千，「這錢就當是預付的工資，幾位拿著給家裡人買點東西。」
朱大山心裡暗贊江遠會處事，接過錢點頭道：
「我就不矯情了，你問葉氏珠寶的事情，是需要我弄清楚葉氏現在的情況嗎？」
江遠點點頭，「辛苦了，千萬要注意安全。」
片刻之後，江遠帶著劉小軍和劉詩琪先一步離開，幾分鐘后，朱大山幾人才趁著夜色走出了川菜館。
回到家，劉小軍激動得睡不著覺，直接衝到了江遠的卧室：
「江大哥，你真打算開古玩店，我可不可以來幫忙？」
江遠自然不會拒絕：
「你先跟著柳老爺子好好學，他要是對你不滿意，那就是你自己不爭氣。」
隔壁卧室，劉詩琪聽到兩人的交談，暗下決心，自己也要好好學，將來一定要幫上江遠的忙。
與此同時，濱海市中心，孫家四合院里卻還燈火通明。
一間書房裡，穿著深灰色睡衣的孫大彪眉頭緊鎖，手裡的雪茄不斷冒著煙霧，嗆得沙發上陰沉著臉的孫鴻咳嗽連連。
「最近我一直在忙建廠的事情，你最好給我收斂一些，」孫大彪瞪了孫鴻一眼，「葉家就快要完了，那個葉知秋也沒什麼價值，你少為了她惹事兒。」
孫鴻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有什麼好擔心的，等我把她搞到手，玩幾天就甩了她，我倒要看看到時候她還怎麼在我面前清高！」
「對了爸，你給我找的大夫有消息了嗎？」
孫大彪臉上閃過一抹煩躁，「當初要不是你玩了人家女朋友，也不至於被打傷命根·子，孫家也不至於要絕後！」
聽到這話，孫鴻立刻就不樂意了，「那也沒見你這個當老子的幫我報仇啊，那個朱偉不就是個小老闆嗎，你和我舅舅為什麼要忌憚他？」
孫大彪狠狠瞪了孫鴻一眼，「朱偉有什麼好忌憚的，有些事你不懂，這個仇老子早晚會報！」
見孫鴻臉色陰沉，孫大彪嘆了口氣，「聽說有個鄉下小子得罪你了？你忍忍脾氣，等廠建起來再說，還有，今天在古韻茶樓的事情你舅舅和我說了，我告訴你，那些人沒一個善茬，你少惹事兒。」
「明天你跟著李兵，帶人去江家村，先把新廠的位置和地基定出來。」
···
天剛亮，劉小軍就按照柳一刀給的地址出發了，江遠和劉詩琪打過招呼，也趕到車站，坐車回江家村了。
車上，江遠一直在思考村子里建廠的事情。
侯偉民出的主意很妙，與其讓外人佔了江家村的便宜，倒不如聯合村裡人自己搞點產業。
不到九點，江遠就到了村長江有權家門口。
江有權正扛著鋤頭準備去地里鋤草，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江遠拉進了屋裡。
等江遠把村裡成立陶瓷廠的事情一說，江有權立刻陷入了沉思。
「遠娃子，這算不算投機倒把啊？」
江遠忍不住笑了，「有權叔，你是村長，按理說應該懂政策啊，這都改革開放多少年了，國家鼓勵咱們自主創富呢，咱們自己的山，自己的地，創造的收益也該歸我們自己。」
「你聽我的，牽個頭，和村裡人說清楚好處，銷路我去搞定，我敢保證，不出半年，咱們村的收入至少翻兩倍。」
江有權也被江遠的設想驚住了，心裡頓時也不爽起來，是啊，自己村裡的資源，憑什麼讓別人拿去賺錢。
「這樣，我儘快召集村裡人開會，」江有權嘬了口旱煙，「遠娃子，你年輕，腦瓜子轉得快，你先弄清楚建廠需要做些什麼。」
「這事兒真要成了，你就是村子里的功臣。」
江遠滿口答應下來，「這件事情不能拖，一定要趕在市裡那家陶瓷廠前頭。」
江有權一咬牙，把旱煙往桌上一拍，「得，我現在就去鎮上找鎮長說去。」
江有權剛離開不到兩分鐘，一輛黑色小汽車，就直接停在了院門口，車軲轆上沾滿了泥漿，車身上也滿是泥點子。
「艹！這什麼鬼地方！」
孫鴻推門下車，腳一落地就又縮了回去，然後就看到一件女人的裙子從車裡扔出來落在地上，孫鴻踩著裙子一蹦，晃悠悠地站在了院門口。
「窮旮旯，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廠建在這裡能賺錢才怪。」
車裡緊跟著下來兩人，其中一個正是從江大海手裡租地的中年人，也是孫大彪的得力助手——李兵。
另外一人頭髮花白，戴著厚厚的眼鏡兒，穿一身藍色工裝，一看就是搞技術的，手裡還提著個藍色工具箱。
「孫少，這就是江家村村長江有權家。」
孫鴻看了眼土坯房和石塊兒壘的院牆，嘲諷一聲：
「村長都混成這個鳥樣，村裡其他人該不會還住窩棚吧？」
說著，孫鴻直接一腳踹在了院門上，院門一開，江遠冰冷的目光就射了過來。
「又是你！」
孫鴻眼睛猛地瞪大，「真是冤家路窄，也對，只有這樣的破村子會養出你這樣的土鱉。」
站在孫鴻身後的李兵眉頭一皺，他心裡清楚，鄉下民風彪悍，孫鴻這話要是傳出去，極容易壞事。
他剛要開口提醒，目光卻瞥到了江遠冷漠的目光，心裡沒來由產生一種不好的感覺。
「是啊，冤家路窄，」江遠緩緩伸手拿過了靠在院牆上的扁擔，忽然猛地砸向孫鴻。
「老子早想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