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給他一個教訓
正一繼續說道:「這張文昌是一隻笑面虎,但是他這個兒子卻是個草包,學問不好,為人猖狂,又好色,頻頻出入青樓楚館,還曾在大街上調戲良家婦女。今年年初,他看上了一位同窗的妹妹,就強迫人家委身與他,他那同窗的妹妹不肯,他竟然仗勢欺人。故意栽贓同窗考試作弊,被書院除名。他同窗氣的一病不起,現在還在家裡躺著。可憐這學子家裡本就為了供應他上學,一貧如洗,現在更是艱難,屬下還發善心,給他家院子里扔過二十兩銀子。」
謝允之覺得好笑:「一邊在外欺男霸女,一邊還妄想著娶知府家的嫡小姐。他還以為,這余州府的天,是他張家撐起來,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正一語氣滿是輕蔑:「那張文昌是一隻笑面虎,逢人就笑,深諳為官之道,在咱們余州府,咱們武將張文昌還畏懼三分,文官的圈子裡,單看知府家的公子元耀祖都避讓他的兒子張應奎,就知道元昭的骨頭有多軟了。」
真是可恨,但凡張友昌敬重元昭這位上司一分,張應奎也不敢在外頭公然辱沒元昭嫡女的名聲。
主子另眼相看的姑娘,也不是這幫人能隨意冒犯的。
「留著命就夠了。」謝允之沉著臉,冷冷說道。
正一領命。
別的人不說,不過一群烏合之眾,被個教訓就行了。
罪魁禍首張應奎,被正一幾下便打斷了半邊身子的胳膊和腿,凄慘哀嚎著,一路鬧得雞飛狗跳地抬回了張府去。
余州府善於接骨的老大夫連夜被張府的人拉去看診,得出結論,腿部骨頭都被打碎了,就算是以後還能行走,只怕還要藉助外力,動作也不慎雅觀。
這話已經很委婉了,但是張友昌和他夫人不傻,當即明白了。
治不好,就要一輩子坐著,治得好了,也是一個一腳長一腳短,需要拄著拐杖,搖搖擺擺走路的瘸子。
「我的兒啊,你怎麼就這麼命苦了,你可叫我娘怎麼活啊。」
「老爺,真不知哪個兇手竟然如此歹毒,您可一定要為咱們兒子做主!」
張夫人至此一個兒子,她哭得心肝肺都要碎了。
事鬧的很大,張友昌氣的全稱搜查罪犯。
元府也知道消息了。
「這門婚事,恐怕不成了吧,聽說張少爺以後說不定是個瘸子呢。」戚姨娘一臉愁容,眼底卻藏著滿滿譏諷的笑意,一雙纖纖玉手輕柔地給元昭捏著肩膀。
元昭眉頭緊皺:「只怕沒這麼簡單,早知道會這樣,我早早就拒絕了,也比知道張應奎腿瘸了再拒絕他要好,張友昌這種人,心眼最小,睚眥必報。我現在拒絕,他定然覺得我是欺負他兒子受了傷,落井下石。」
戚姨娘也似是急了:「那,那可怎麼辦啊?我們家二姑娘也是金玉一般的人兒,怎麼能配一個瘸子呢。」
「我再想想吧。」
元昭一臉心煩地出去了。
元水柔從內室繞了出來,看了一眼離開的元昭背影,撇撇嘴:「娘,剛才你幹嘛還替元鍾靈說話,你讓她嫁給張應奎好了,叫她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看她還敢不敢總跟我掙。」
戚姨娘上前摟著她:「你還跟她吃起醋來了,你還是年紀小,不會替自己打算。你父親不願意她嫁給張應奎,你以為你是父親捨不得她啊?」
元鍾靈心裡的確是酸溜溜的,平時也沒見父親和姨娘對元鍾靈怎麼樣,說起關乎她一輩子幸福的終身大事,就都急了。
她怎麼能不妒忌,父親和姨娘的關注和愛護,得是她一個人的。
「就是捨不得,所以爹他急了。」
戚姨娘覺得好笑,拉著她在身邊坐下:「你這傻孩子,娘實話告訴你,你父親不願意她嫁給張應奎,不是因為不捨得,而是因為,她到底是你爹的女兒,辛辛苦苦養育她十五年,在這種情況下嫁給張應奎,那不是虧了嗎?」
「再說了,那張應奎瘸了腿,你爹以後不光用不上他,還要被他這個女婿給拖累一輩子,他心裡能高興嗎?虧本的買賣,還得虧一輩子那種。」
元水柔明白了,笑了笑,又哼了一聲:「那這次還是便宜她了。」
戚姨娘拍拍她的手,想了想:「其實,也不一定。」
她露出深思的表情,元水柔疑惑起來:「娘?」
戚姨娘閑適地看著自己塗著紅色蔻丹的指甲,冷笑起來,她還不了解元昭嗎?
既然能幹脆利落的拒絕,他怎麼還會那麼煩惱?自然是,如果他覺得沒辦法,那就還是把元鍾靈嫁過去咯。
拖累又怎麼樣,張應奎一個瘸子將來撐死就是一個商戶,跑來元府打秋風,她管保證,她說幾句話就叫張應奎一個大男人羞恥的無地自容,再也不敢踏進元家一步。
這家業都是她兒子元耀祖的,張應奎一文錢的便宜都別想白占。
聽到張應奎瘸了,鍾氏也覺得渾身輕鬆,向元鍾靈說:「這下好了,你爹絕對不會把你嫁過去的。」
元鍾靈不語,也沒接話,看著忙碌地鄭媽媽:「鄭媽媽這是在做什麼?」
鍾氏眼神有些閃躲,她知道她女兒這段時間對有關元昭的事情都十分抵觸:「一些首飾都老了,白放著也佔地方,我讓鄭媽媽拿去當了。」
鄭媽媽沒來由懼怕元鍾靈的眼神,裝作不經意地轉過身,繼續整理鍾氏的幾盒子首飾,挑挑揀揀的將其中一些金簪釵環放到一個紅檀木盒子里。
「娘這是打算給爹湊錢的嗎?」她說。
鍾氏很忙的樣子,拿了本賬冊開始查看,旁邊還放著一摞,頭也沒抬:「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元鍾靈目光定定地看著那首飾:「我以為,娘的東西,都是我的,原來,都是元耀祖的。」
鍾氏針扎似的立刻抬起頭來:「胡說八道,這些東西才不是給元耀祖的,我這是拿出去做生意,在金陵府買房子和置辦田莊,放上三年,不知道能賺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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