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欺人太甚
她有的是辦法,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從父親元昭的手裡,奪回屬於母親的一切財產。
次日,元鍾靈照舊一大早去正院陪鍾氏用飯。
廚房才送了飯來,鍾氏便皺了眉頭:「這都做的是什麼?我要的奶油花捲呢,一大早的,這肥膩膩的肘子是怎麼回事?」
送飯的婆子支支吾吾地不敢抬頭,也不敢說話。
元鍾靈對她的態度很和氣,笑著:「媽媽昨晚睡的可好?」
那婆子受寵若驚:「好。」
「早飯吃的好?」
「好。」
「月錢發了嗎?」
「發了呢。」
「肘子是昨晚剩的吧?」
「是啊。」
鍾氏不耐煩的臉色,在聽到肘子是剩的話,倏地變了臉色,筷子啪的一聲摔在桌子上:「把趙婆子給我叫來,不,別帶過來了,我看都不想看她,這樣的奴才我們家可要不起,趕出去!」
那婆子早嚇得跪下了,剛才還對元鍾靈寒虛問暖,趕到受寵若驚,飄飄然,這才飄起來就被一巴掌拍下來:「是,是。」
她連滾帶爬的去了。
鍾氏看著眼前一桌子飯菜,怒從心起,站起來雙臂猛地一使勁,「這些可惡的奴才!」將這些全部揮到了地上,噼里啪啦,碗碟碎了一地,飯菜潑灑的一片狼藉。
一旁彩雲、金蝶等嚇得一抖,躲開迸射到腳下的碎瓷片和湯汁。
「娘,你消消氣,其實趙婆子她可不敢這麼怠慢你。」元鍾靈卻面不改色。
鍾氏氣怒攻心:「那一定就是戚姨娘了,這個賤人。恨只恨我沒有她的賣身契,要不然,我遠遠地賣了她。」
提起叫她受委屈,她永遠覺得是戚姨娘在背後搗鬼。
鍾氏還未消氣,趙婆子哭天搶地地跑來了:「太太,太太啊,我怎麼敢呢。是姨娘說的,家裡如今艱難,沒有錢,讓奴才們都省著做。」
「像這樣的肉菜,姨娘說了,自己個兒吃不完,就留著下一頓再吃。」
「咱們是什麼樣的人家啊,也敢鋪張浪費起來。」
她一通哭,看著不像是求饒的,倒是來給鍾氏堵氣的。
「我找她去。」鍾氏咬著牙,站起了就往門口走。
元鍾靈不置可否,跟了上去。
今日,元昭沒有去衙門。
廳堂里,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大人物。
元昭正客氣的寒暄著:「想不到傅先生竟如此年輕,真是年少有為,我正國江山輩有人才出。」
鍾氏氣沖沖地走到待客的廳堂門口,早就防備著她會過來的蔡管家,立刻上前,就將人攔住了。
「太太留步,老爺現在正在招待貴客,不便打擾。」
鍾氏冷笑,扶著彩雲歇腳喘氣:「什麼貴客,是我這個當家夫人也不能見的。」
蔡管家垂著眼,像一根木頭一樣站在門口。
老爺剛才吩咐了,這位貴客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太太見著了。
「你給我讓開!」鍾氏惱怒極了,可她又不能跟個奴才拉拉扯扯。
屋裡頭,傅昔年一襲寶藍色錦緞長衫,交疊長腿,一張俊臉上滿滿都是不耐煩之色,他懶懶散散地倚在椅背上:「元大人不必如此多禮,今日我來府上,乃是受人所託,替您夫人看病的。」
「還請元大人不要耽誤了我的時間,快點把令夫人請來,如果是病的起不來床榻,我親自去也可以。」
「我每天救死扶傷,耽誤一點功夫,就得有人往鬼門關多走一步,元大人,你可付不起這個責任。」
元昭臉色難看,他自問當官這些年,還沒有人跟他說話這麼不客氣過。
他心裡滿不在乎,什麼神醫,肯定都是沽名釣譽之輩:「傅先生的友人可能記錯了,我家夫人的身體一直都很好,偶爾不思飲食,略感風寒,還不敢勞您這樣的神醫出馬。我覺得,這都是誤會。」
「不過,傅先生來一趟也不好無功而返,家母倒是年紀大了,有些腰酸腿疼的頑疾,吃了多少葯都不管用,還請傅先生費心了。」
不知是鍾氏的什麼友人,這麼大手筆,出一萬兩銀子給鍾氏看病?
簡直是浪費,既然錢已經花了,這機會也不能白費。
傅司年覺得好笑:「你當我是隨隨便便的人?就連顧大將軍都要客客氣氣的叫我一聲傅先生。」
隨即,他沉下俊臉,冷冷說道:「簡直不知所謂。」
元昭心口一堵,也冷下臉來:「你不過是小小一介平民,竟敢辱罵朝廷命官。」
傅昔年眯起眼睛,正要來點粗暴的,廳堂關起來的大門突然被從外面撞開了,一個人影摔了進來。
「怎麼回事?」元昭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
余州府是邊境,隨時都會有隔三差五都有敵襲的風聲,在此處待了十年,元昭依然還是一隻驚弓之鳥。
傅昔年倒是氣定神閑的樣子,輕蔑地瞥了他一眼。
「老爺,小的無能。」那人狼狽地爬起來,低著頭捂著肚子,退到了一邊去。
元鍾靈扶著鍾氏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元昭對面坐著的青年男子,穿著一襲淺藍色長衫,手裡捏著一把摺扇,劍眉星目,唇角噙著笑意,恣意風流。
她眼前一亮:「娘,是傅先生。」
傅昔年也瞧見了她,心想,這就是謝允之願意為她擔上一份人情的小姑娘啊,生的的確貌美動人,眸光流轉間,一言一笑,靈氣逼人。
鍾氏一肚子火,正要跟元昭發怒,就被元鍾靈轉移了注意力。
「他就是那位神醫?」她驚訝了,她還以為是一位鬍子花白的老頭子,沒想到,竟然是一個看起來二十齣頭的年輕人,瞧著這氣派,別人還當他是京城那一位世家名門的貴公子。
「來得巧。」傅昔年一挑長眉,邪魅一笑,端的叫扶著鍾氏的彩雲瞬間紅了臉。
「你來幹什麼?」元昭頓時急了,上前幾步,就擋在鍾氏的面前:「我讓管家跟你說了,我這裡有貴客,你怎麼隨便亂闖,還不回去?」
鍾氏一愣,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腳步下意識往後一縮,就不安地看向元鍾靈:
「靈兒,要不,我們等下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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