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當初那個滋味兒
杏仁的事情,事關鍾氏的健康性命,元昭卻說的滿不在乎:「以後你注意些,少吃點杏仁不就行了。」
鍾氏蒼白著嘴唇,看的心寒。
一旁戚姨娘瞧著元昭的態度,更對鍾氏輕視了幾分,臉上笑著,去符合元昭的話:「是啊,太太,老爺他說的對,為杏仁大動干戈的,鬧出來了,不知道多少人背地裡要說夫人你,心胸狹窄呢。」
這含沙射影的話,戚姨娘說習慣了。
每天不拿個什麼事兒,刺激一下鍾氏,她就渾身不舒服一樣。
這次又是,卻是直接戳到了鍾氏的肺管子,她頓時大怒,疾步上前,一巴掌就扇在戚姨娘的臉上,指著戚姨娘罵起來:「你算個什麼東西,這是攸關本夫人我身家性命的大事,哪有你一個賤人說話的份兒!」
「鄭媽媽是我的人,我想怎麼發落,就怎麼發落,你也管得著我?!」
「黑心爛肚腸的下九流種子,還不給我滾出去!」
戚姨娘不妨,就被鍾氏一耳光扇在臉上,在場的奴才那麼多,簡直丟盡了臉。
元水柔也在一邊嚇住了,想替戚姨娘說話,看鐘氏惱怒成這個樣子,生怕也一個耳光打在她臉上,因此趁沒人注意,悄悄往一邊挪了挪。
戚姨娘先是一愣,回過神來,就嗚咽一聲,拿帕子捂著臉就沖元昭哭訴起來:「老爺,妾身,妾身也是好心好意。」
元鍾靈一笑,打斷她的哭訴:「戚姨娘怎麼分不清裡外呢,你身為姨娘,我娘這個正室夫人才是你的主子,所以,你該關心夫人的身體狀況,而不是鄭媽媽一個下人。姨娘,你說是不是?」
戚姨娘臉色難看起來,手指死死地攥著手帕,哭也哭不出來了,憤憤地轉開臉,不吭氣兒。
鍾氏冷笑一聲。
鄭媽媽已經被胭兒請了來,進了門,她不安地看著鍾氏沉著臉的樣子,行了禮。
元鍾靈就問:「鄭媽媽,你是否服侍我娘吃了很多杏仁做的飲食,比如杏仁粥,杏仁豆腐,杏仁拌豆腐?」
鄭媽媽眼神就往元昭哪裡看,看到元昭皺眉看她,她一頭霧水:「有過。」
一路上她有用各種話試探胭兒,想知道老爺夫人們叫她來幹什麼,她好有個心理準備,結果那死丫頭嘴巴比蚌殼還緊,一個字兒都不說。
鍾氏面色一變,果然,是鄭媽媽讓她吃的杏仁,才害她如此。
「鄭媽媽,我待你不薄啊。你竟然這麼對我,來人啊,把她給趕出去。」
鄭媽媽後知後覺知道,這是出了大事了,忙跪了下來,驚慌乞求道:「太太,老奴可是平西侯府老夫人派來的人,這麼多年服侍您,忠心耿耿,盡心儘力,您千萬不要把老奴趕走了啊,老奴,老奴回了平西侯府,還有何種顏面見老夫人呀,太太。」
她是要哭了,可憐的不得了的樣子。
元昭露出不忍心的表情:「鄭媽媽說的對,她服侍你這麼多年,就這麼趕走了,別人會怎麼看你。」
「我命都沒了,我還管別人怎麼看我。」鍾氏惱怒地直接頂過去。
元昭臉色一僵,曾經也聽她這麼咋呼過:我自己的事情,我管別人怎麼想的,我自己喜歡就夠了。
那時候他倒是心滿意足,什麼尊貴嬌貴的侯府千金小姐,只要為了他,任何世俗的眼光她都不在乎。
如今這話用到他身上,立刻就不是當初那個滋味兒了。
「太太,太太。」鄭媽媽見元昭都保不了她了,低著頭哭,眼珠子卻是快速轉動起了,在算計什麼。
元鍾靈看在眼裡:「還愣著幹什麼,趕走。」
鄭媽媽掙紮起來,喊了幾聲,就被拖下去了。
趕走了老刁奴,鍾氏心口的氣消散了一些。
「我們走。」
元鍾靈依言扶她離開,路過戚姨娘身邊的時候,鍾氏冰冷傲慢地掃視了她一眼,才冷笑著走了。
「太太,太太這是什麼意思?」戚姨娘心裡很不安,驚慌地看著元昭:「老爺,太太是不是在說,等她病好了,第一個收拾的就是我?」
不得不說,戚姨娘真的把鍾氏的性格處事摸透了,所以才能拿捏鍾氏這麼多年,佔盡便宜,叫鍾氏憤憤不平也拿她沒有辦法。
元昭不耐煩:「她就是看你一眼,什麼都沒說,你怎麼知道她要找你麻煩。你們女人家就是事兒多。」
他腳步匆匆的出去了。
元鍾靈扶著鍾氏離開,立刻就讓胭兒親自去藥鋪抓藥去。
胭兒離開了,但是很快發現有人在跟著她,她心裡不踏實,但是看著人來人往的大街,她也不怕有人敢當街行兇。
抓了葯,就急匆匆的回去了。
她沒注意到,她身後跟著的人,立刻去了她抓藥的藥鋪里。
書房裡,元昭也放了心,隨便鍾氏喝什麼葯,只要發現不了別的就行。
鍾氏喝了葯,就覺得輕鬆了很多,微笑著向元鍾靈說:「到底是神醫呢,一劑葯我就覺得舒服多了。」
元鍾靈含笑點頭:「那就太好了,要不了多久,您就能痊癒了。」
鍾氏想著:「我身體要是好了,就帶著你回一趟京城去,叫你外祖母他們好好的看一看你。」
很快就能還鄉了,她心底由衷的泛出喜悅來。
鍾氏有些犯困,彩雲服侍著她睡了。
元鍾靈就在外間的書房裡習字,讓從一派人跟了過去。
且說鄭媽媽,被趕出廳堂的時候,臨出大門,瞅著左右無人,立刻就跟那粗使婆子塞了幾塊碎銀,求著讓她回去收拾收拾行禮。
那婆子們本不肯,鄭媽媽巧舌如簧地婉言求她們:「我服侍了太太十幾年,如今太太為了杏仁的事就要趕走我,可也只是趕走我,沒叫人打我,也沒說要賣了我。我家在京城平西侯府,還有在侯爺和老夫人面前伺候的男人和兒女,別提多體面了。」
「我回去了,也是往平西侯府去。太太遲早也會看著我家老夫人的面子上饒了我的。」
「人都說,做事留一線,日後好想見,我什麼都不幹,就只是收拾行禮,太太不會怪罪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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