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剪不斷的血緣
這樣的話，只怕鍾瑜聽了能噁心死。
元水茵臉色刷白，嘴巴微翕著說不出話來，惶恐地看著元鍾靈。
元鍾靈看著她，現在她家養著芳姨娘和元水茵母女兩個，她們母女心知肚明是為了什麼，那都是為了芳姨娘自己做的孽，讓她和她生下來的女兒落到這種地步來，並不是鍾家欠她的！
元水茵現在進退兩難，那也不是鍾家的過錯，是因為元昭身為親爹，心狠手辣，急上火的時候能對親生骨肉痛下殺手。
「······任憑姐姐做主。」元水茵顫抖著嘴唇，低下頭來：「姐姐說怎麼樣，我就怎麼樣，這條命，也是姐姐救的，姐姐想怎麼用，我都毫無怨言。」
她話說的堅決，元鍾靈臉上卻毫無動容，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元水茵可憐，可原因又不在她身上，她還是苦主，又可憐元水茵，不是好笑嗎？
她搖了搖頭：「罷了，既然你不想去，那就不去吧，只是，用你病重的理由搪塞元家，只怕有點難了，就算元大人不說話，也有京中好事的人偷偷的議論，這事，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你回去自己也好好的想想吧，看有沒有更合適的借口。」
元水茵點頭，低聲說是。
元鍾靈去了。
元水茵臉色蠟黃的回了院子，小丫頭在掃雪，戚姨娘在房裡收拾衣物。
半舊的屋子，沒有地龍可燒，下雪的天氣，潮濕又陰冷，而元鍾靈腳底踩到的地方，都是那樣的溫暖和明亮，她要在這樣的環境里掙扎，她想活著。
芳姨娘見她神情不同以往，嚇了一跳，忙問：「你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樣難看？」
元水茵搖了搖頭，看了看院子里掃雪的小丫頭下意識往她這裡看，只淡淡說了一句：「沒什麼，也算是大好事呢。」
芳姨娘不解：「什麼大好事？」
既然是大好事，怎麼這樣的臉色？
元水茵露出個蒼白的笑來：「爹陞官了，現在是正三品的工部侍郎了。」
芳姨娘腦子一蒙，傻了半天。
元水茵扶著她進了屋子裡，母女兩個在屋裡頭說話。
她說：「姨娘，我們得想個辦法，我怕爹那邊，會來接我回去，到時候，我們找個什麼樣的理由，才能繼續留下。」
芳姨娘眼圈通紅，不一會兒，已經眼淚長流：「他怎麼就有這樣的運道，侯爺難道就這樣放過她了嗎？」
元水茵聲音很輕微：「誰知道呢，反正，他現在是當了大官的京官了。」
芳姨娘哽咽著，當了大官，等於權利就更大了，到時候娶了厲害的續弦，再把女兒們接回去，別說是茵兒了，只怕鍾瑜都沒有立場抓著元鍾靈不放了。
元水茵有些茫然，她的出路到底在哪裡？
母女兩個對坐垂淚。
元府今日卻是一片歡騰，猶如被長時間壓在水底下的魚，終於有露出水面喘氣的時候了。
新夫人沒有進門，此時管家理事的人是二太太錢氏，見著元鍾靈來了，臉上就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來，嘴上十分熱情：「這不是我們家的二姑娘嗎，知道父親升任了三品的工部侍郎，特地回來給你父親道喜的吧，可真是孝順。」
元鍾靈同樣似笑非笑的，錢氏這個人，你讓她有便宜占的時候，奴顏婢膝，巴結討好，什麼樣的低姿態都擺的出來，可當你讓她知道，你一文錢便宜也別想占的時候，她把你當眼中釘，甚至背地裡咒罵你，恨不得你立刻就倒大霉。
錢氏一開始還想著巴結了鍾瑜，或者哄騙了元鍾靈，就靠著平西侯府名聲在京城開酒樓賺大錢呢，但是元鍾靈給拒絕了，從此就恨上了元鍾靈，彷彿自己過的不如意，都是元鍾靈造成的一樣。
今日這話說的可謂誅心，說的元鍾靈好像是那種攀高踩地之人，對親爹也是一樣，落魄的時候不搭理，這陞官了才回來討好。
元鍾靈就笑著，當著元家顯然有多了許多的奴婢婆子的，笑吟吟地說道：「這不是二嬸嗎？給二嬸請安。我家如今沒有了管家理事的人，也只好勞煩二嬸在今天多多盡心了，若是二嬸覺得累的慌，可要實話告訴我，侄女兒也不好躲懶了。」
錢氏臉上的笑容就是一僵，心裡狠狠咒罵，這死丫頭，一張嘴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齒。
這不是明晃晃地說她，只是二房的嬸娘，管他家的事，不過是暫時的，且名不正言不順的？
一般官宦家庭，若是正房夫人不方便理事，嫡女在幾個管事媽媽的協理下，當家主事，才是理所當然的。
言下之意，錢氏今天瞧著風風光光的，迎來送往，其實不過是幫著管事的親眷罷了，沒有資格在這裡對她說這些話。
錢氏綠了臉，也沒說什麼，只是笑：「多日不見，姑娘這張嘴，還是這樣叫人愛不是，恨不是的，快，進去悄悄老夫人吧，也想你想的緊呢。」
元鍾靈從善如流地笑著去了。
錢氏一口牙都要咬碎了，還要強打精神應付前來祝賀的那些官家的管事們。
元昭聽了話，不敢大張旗鼓的慶祝，只一家人聚一聚，尤其是要把元鍾靈拘在家裡頭的事，因此，並沒有宴客。
今日來的這些別府的管事們，都是京城裡那些風吹草動就有動靜的人，紛紛主動上門恭賀的。
俗話說，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易，元昭落魄的時候，門庭寥落，風光的時候立刻蜂擁而至。
元昭意氣風發，在書房裡接見那些有分量的管事，元府的廳堂里，元老太太自持身份，老神在在地坐著，一旁戚姨娘低眉順眼的端茶倒水。
大姑娘元水柔正口齒伶俐，嬌笑著跟元老太太說這段時間京城裡流行什麼樣的穿戴，提前置辦好了，等過幾日去別人家裡做客的時候好穿戴，人靠衣裳馬靠鞍，穿的不好了，別人要是瞧不起我們元家可怎麼辦。
元水蘭嬌俏地嘟著嘴，也在一邊痴纏著元老太太：「祖母，大姐姐都能去，那我也想去，我一個人待在家裡多無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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