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劉氏急病
她吃吃地笑起來:「你覺得好笑不好笑?」她認為自己的生母戚姨娘,把新上任的主母吳氏給拿捏住了。
確實,現在戚姨娘雖然不如在余州府的時候那麼風光了,可依然能靠著幾十年如一日的摸透了元老太太的性格,借著元老太太的手,給吳氏難看。
就比如,吳氏妄想著讓戚姨娘過去給她立規矩,當妾室的,給主母伺候打帘子,端茶倒水的很正常,戚姨娘就能讓老太太借著她生育了府上唯一的大公子元耀祖的份上,給元耀祖的顏面,讓她免了伺候吳氏的規矩。
吳氏換個法子,想讓梅霜和黃鶯兩個姨娘去立規矩,給兩個姨娘一點臉色看看,結果,兩個姨娘晚上伺候老爺,白天壓根起不來。
因為老爺不放。
元昭還要叫人給吳氏傳話,說她才嫁進門來,伺候老太太最是要緊,姨娘的規矩,等過段時間再說吧。
把個吳氏氣的淚眼汪汪,也無可奈何。
手段使盡了,沒有效果,這不,連元水柔都看不起她了,長眼的都看得見,這吳氏想拿捏元水柔的婚事,只怕都很難。
也就吳氏還當元昭可能給自己主母的尊嚴,會讓她主導繼女們的婚嫁呢,她根本不知道,身為大男人的元昭,小心思插手女人們的事情時,有多麼的理所當然。
當初在余州府的時候,元昭不就是越過鍾夫人,擅自決定了嫡女元鍾靈的婚事嗎,在他的眼裡,女兒們嫁的對他有好處就行了,什麼門第什麼夫婿品行的,都不在他考慮之中。
元水柔在家裡閑得慌,總愛說幾句閑話,說了吳氏見她不搭理,就說起隔壁的劉家來:「劉家的兩個姑娘,劉湘雲和劉湘綺都訂婚了,你知道吧?」
劉家是平西侯府的親家,元鍾靈自然是知道的,跟前世一樣,一個嫁了秀才,後來中舉為官了,一個嫁了門當戶對皇上嫡次子,日子也過的不錯。
元鍾靈看著面前笑靨如花的元水柔,心情有些複雜,到底是說元水柔心大呢,還是她真的不把她當回事,才能用這樣的態度跟她說話。
真像個牛皮糖了,怎麼都甩不掉。
元鍾靈權當身邊有一隻雀兒在嘰嘰喳喳地叫著,自顧自的看著遊記,她一貫是寫字的,若是沒辦法平心靜氣,寫出來的字,連她都不喜歡。
元水柔巴巴地說了許多話,見元鍾靈搭理都不搭理,她到有些寂寞了,轉頭看著一旁做針線的元水茵,這是個比元鍾靈還悶的木頭人。
她翻了個白眼,轉身走了。
屋裡頭這才清靜了下來。
元鍾靈在元府待到了初五,突然接了平西侯府的消息,說劉氏吃壞了肚子,在家裡頭躺下了。
大過年的,府裡頭也不好給她請大夫,元鍾靈索性就直接收拾東西,回侯府去了。
劉氏住的正院裡頭,服侍的奴婢婆子們行色匆匆,元鍾靈進了門。
鍾靜姝就迎了上來:「姐姐。」
元鍾靈看院子里里眾人的情形不對勁,不禁心裡一沉:「怎麼了?不好嗎?」
劉氏按理,是初二回的娘家,今天是初五。
鍾靜姝眼皮底下都是青黑,看起來像是熬了幾夜的人一樣,她語氣帶著哭腔:「嗯,不好。」
金雀早守到一邊去了,留著自家姑娘跟表姑娘說話。
她說:「開始只是吐,把東西吐盡了,吐的都是黃水,再就是腹瀉,止不住,一整天恨不得坐在凈房裡不出來,後來就躺下了。」
元鍾靈有些驚呆,這是下痢的癥狀,忙問:「是不是吃什麼吐什麼,喝口水都要吐?」
鍾靜姝含淚點頭,拿帕子擦眼睛。
這事情嚴重了,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元鍾靈急忙轉身往劉氏的房間去。
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頭的談話。
鍾振勛正在問劉氏:「好歹還是再多喝點,不然身體怎麼受得住。」
另還有一道柔和的女生,在關切地附和著:「是啊姐姐,大夫說了,你要是再吃不下東西的話,就難好的起來了。」
元鍾靈愣了一下,鍾靜姝當她沒聽出這人是誰,不好意思地說道:「是三姨母,外祖母擔心我娘的病情,就讓三姨母過來替她老人家看看。」
元鍾靈點點頭,裡頭劉氏的聲音很微弱,聽得出來,是受了大罪了,氣息奄奄:「我,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呢,拉肚子,也會死人的。
元鍾靈猛地一驚,驚疑不定地隔著窗戶,看著穿著一身海棠紅色褙子,彎著腰,低頭替劉氏擦拭嘴角葯汁的劉淑晴。
鍾靜姝在一邊說:「實在是太不巧了,傅神醫在宮裡頭沒辦法出來,要不然,可以求傅先生來給我娘看看。」
元鍾靈點著頭,宮裡現在情況很不對,皇上信任那清風道長,吃了那什麼仙丹,失了神志,傅昔年留在宮裡,是要替謝允之隨時挽救建文帝的性命的,根本一步都不敢離開。
而且,劉氏這上吐下瀉的癥狀,是急症,等消息傳遞到宮裡,幾次輾轉,請傅昔年出宮來救治,只怕也來不及的。
「舅母到底吃壞了什麼東西?」總的有個緣故。
鍾靜姝搖頭:「娘自己也說不清楚,她吃的東西,我也吃了的,我沒事,娘卻成了這樣?」
元鍾靈覺得自己也無能為力了,她完全不懂醫理,傅昔年不在,劉氏的病症只能遍請京城中的大夫來救治了。
說話家,很快就來了兩個大夫,鍾靜姝和元鍾靈靠近窗子,聽著裡頭的動靜。
元鍾靈覺得這樣下去不對。
這劉氏臉色蠟黃,眼睛半耷拉著,氣息奄奄,彷彿下一口氣都要沒了似的。
她當即轉身出了劉氏的院子,鍾靜姝不解其意,但是惦記著母親的病,只能迴轉身去了屋裡頭。
劉氏病糊塗了,覺得自己真的要完了,她掙扎著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丈夫鍾振勛,又看到三妹情真意切的淚眼,還有女兒鍾靜姝,她張了張口:「翰,翰兒,我要見翰兒。」
她聲音微弱,鍾振勛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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