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春心萌動

她又能去靠誰呢？生母是婢女抬的，且生她的時候難產，當天就去了。嫡母出身也是庶女出身，性情也很軟弱，行動都看大夫人的臉色，且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根本沒辦法給她說一門親事。

而她顯然也不會有什麼豐厚的嫁妝，生母就幾件不值錢的首飾，嫡母自己嫁妝都單薄，這些年還總病著，要吃藥。她將來出嫁，只怕和前頭出嫁的幾個庶出姐姐一樣，按著公中的份例，也就是五千罷了。

五千兩，能舒心的過一輩子嗎？

顧婉玉在慢慢長大，知道自己艱難困局的時候，就開始處心積慮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了，這次去檀香寺也是，總是能跟著身為嫡長女的大姐姐，遇到一兩家夫人也來上香，爭取露露臉，給夫人們一個好印象，才能有得來好姻緣的機會不是？

想到這裡，她面上就一陣羞紅。

今日她在檀香寺，便是與靖南侯府世子魏東平，······偶然相遇了。

靖南侯府臭名遠揚，皆是因為有兩個好賭的長輩敗光了家業，第三代的世子魏東平卻長得一表人才，她觀其言行舉止，比從前給她提親的那些人家強一百倍，靖南侯府對她而言，至少她嫁進去以後，是當家主母不是？

顧婉玉臉上一陣火熱，想到今日初次見魏東平的時候，兩人目光遙遙相對，他看她的眼神，是那樣的專註而大膽。

他定然是對她也有說不清的感覺，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吧。

顧婉玉十分煩惱，可是再如何，魏東平已經二十三歲了，而她今年才十三歲，他總是要娶妻子的，他總不會等她三年，非她不娶吧，這簡直就是做夢。

顧婉玉一夜難眠，次日去想顧大夫人問安的時候，眼皮底下還帶著青黑，顧大夫人和顧婉儀只當她也是被昨天安王的獒犬給嚇得，也沒當回事。

元鍾靈被安王的獒犬嚇暈了，雖然顧婉儀自持身份，不是她多嘴多舌之人，可當日在檀香寺上香的人，不止她們兩家，還有其他人家。

有關安王縱狗傷人的消息偷偷在那些勛貴中流傳，許多人暗暗與安王不動聲色地拉開了距離。

平西侯十分生氣，怎奈元鍾靈回府以後，安王府的嬤嬤就代替安王，將豐厚的賠禮送上門來，他誠心誠意的賠罪了，鍾大虎即使心裡憋悶，也無話可說。

「這幾日靈兒就不要出門了，這京城裡眼瞅著形勢不太好，咱們安安分分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鍾大虎年老體弱，生育一子，還瘸了十幾年，昔日戰場上的猛虎，早就沒了當年的意氣風發，只想一家平安便心滿意足了。

元鍾靈最近心事重重，很多的事情還沒有理出頭緒來，便老老實實點了頭，一旁鍾瑜比起女兒元鍾靈，也一樁心事壓在心頭，她巴不得老老實實地躲在家裡頭不出去。

她也連連點頭：「是，爹，我知道的，我也會看好靈兒他們的。」

劉氏沒了，老夫人精力不濟，鍾瑜索性徹底住到侯府來，幫著管理家事，南平街的宅子，就由著陳有福家的和邢大娘各負其責地管著。

她等著是大哥鍾振勛續弦，娶了新夫人，再將家事交到新嫂子手上，到時候她就又可以過著自己自在的日子了。

老夫人這幾日是真的著了風，元鍾靈和鍾靜姝姐妹兩個天天就似紮根在老太太床前似的，誰服侍都不放心，就願意姐妹兩個自己來。

元鍾靈是眼看著老夫人年紀大了，前世老夫人這個時候已經病的糊塗了，彌留之際，沒多久就去了，她珍惜這得之不易能夠和外祖母共享天倫的機會，便更恐懼年老的老夫人會離她而去。

鍾靜姝則是看著表姐都這樣盡心儘力，越覺得自己親孫女還不如表姐，也是越發盡心。

這一日，宮中傳老侯爺進宮。

等的老侯爺回來，臉色難看的要命，鍾瑜便忍不住問：「爹，在宮裡可是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

老侯爺抬眼看看鐘瑜，嘆了口氣：「今日可真是要噁心死我了，你猜皇上傳我進宮做什麼？」

鍾瑜自然不知，她現在對建文帝的心情也十分複雜，閨中的時候，雖察覺到他對她不一般的注目，可那時候他是娶了自己的表姐，也就是先如今的皇后王氏的，她當然不願為妾，何況，那時候元昭那副皮囊還有他的深情款款迷了她的眼。

她鍾瑜到底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報應到這輩子來。

老侯爺的表情像吃了蒼蠅一般噁心：「今天我進了宮，跟皇上還沒說幾句，皇上就把話題扯到詹氏和鍾繼文的身上，燕妃坐著一旁，接過了話頭，說愧對鍾家列祖列宗，但是她父親無過錯，又跟說這些年我跟喬繼文的兄弟之情，把我噁心的夠嗆。」

鍾瑜頓時一臉扭曲：「這該死的賤人！她怎麼有臉跟我們談感情。」

她急怒攻心，老侯爺卻看的更深：「只怕她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目的，她擺明是借著皇上的名義跟我們家重歸就好，也不知道她有什麼目的。」

鍾瑜也想不明白，咬牙切齒道：「這賤丫頭從小就特別會裝，要不然我也不會被她給騙的這麼慘。」

她絞盡腦汁想要報復，可燕妃如今生育了皇子皇女，顏面關乎著子女的臉面，她兒女的臉面，又關乎著皇家的尊榮，她才一直畏首畏尾，不敢有動作。「爹，那······那她說了那些話，你怎麼跟她說的？」

平西侯虎目圓睜，攥緊拳頭：「皇上一直在打哈欠，然後替燕妃說好話，我如何敢反對皇上的言語，只能含含糊糊地隨便應對了兩句，只怕今日我出宮，沒多久，外界就該傳言我們家與燕妃重修舊好了。」

鍾瑜呆住了，這就是皇家的權勢嗎？他們說如何，就是如何。

她不禁低了頭，想起以前，她還妄想著借住建文帝，給元鍾靈說一門好親事，她本打算叫靈兒做二殿下謝允之有品級的侍妾，后不成，便打上了三皇子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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