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福兮
戚姨娘忍不住想著，柔兒今年可眼看著要十八歲了，難道還等十九歲？
她覺得這事不太對勁。
夜深，元府幾處房舍都還燃著火燭。
錢氏的屋裡，她狠狠的掐了元水蘭一把：「別跟那元水柔一樣眼瞎，那吳氏根本不懷好意，還巴巴地往上湊。」
元水蘭抽泣著：「你掐我幹什麼，疼死人了。」
錢氏看她這幅孩子氣的樣子，簡直要氣死了：「你什麼時候能長出個心眼兒來，我告訴你，從今往後，離元水柔遠一點，去巴結元鍾靈。」
元水蘭一愣，頓時要大哭：「我不要，我才不要看元鍾靈的臉色，她有什麼了不起的。」
「她已經當二皇子妃了，你說她有什麼了不起的，蘭兒，我告訴你，妒忌這種東西，就是人之常情，誰都有的，但是你眼睛得擦亮點兒，別被妒忌蒙蔽了眼睛，我告訴你，你老老實實跟了元鍾靈，以後才有的是好處。」錢氏氣的差點尖叫，板著元水蘭的胳膊告訴她。
元水蘭眼淚掉在臉上，可憐巴巴的樣子：「可我從來跟她吵過架，還罵過她，她怎麼可能給我好處？」
女兒願意聽了，錢氏便笑了：「其實，你只要跟她走得近了，自然就有好處找上門來，想當初娘跟鍾夫人走的近的時候，不就白的一個酒樓？還有許多找上門來，主動找我合夥做生意的人，這些錢我就賺了不少，你和她走得近了，多的是大戶人家的夫人們，願意娶你做她們的兒媳婦，他們家不也和二皇子做了連襟？」
元水蘭痴痴瞪大眼睛，是啊，她怎麼沒有想到這點。
錢氏諷刺地笑了一下：「也就元水柔是個傻子，非得要鑽到四皇子後院當小妾，戚姨娘這會，怕是要氣瘋了吧。」
錢氏畢竟是跟戚姨娘從小就認識的，戚姨娘是什麼人，沒誰比錢氏這個一同長大的人更懂得了。
想當初，戚姨娘可是她們那小鎮上最會打扮的姑娘，生的秀美，爹是秀才，家裡雇了老媽子做粗活，她就把自己打扮成小姐樣，會說話，眼神又飄，哄得那些愣頭青都把心思撲倒她身上。
剛開始還看不上元昭呢，後來等元昭去了高門大戶的嫡女鍾瑜進門，有錢有勢了，她就跟元昭勾搭上了，挺著肚子擠進元府的門，當了小妾。
別看小妾這日子過的挺好的，但是錢氏心裡清楚，曾經敢跟知縣家的二公子眉來眼去的戚姨娘，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心氣兒高的主，自己當姨娘，是迫不得已，自己女兒怎麼可能叫她甘心走自己的路？
錢氏想的不錯，她一開始還真以為是元昭打算給女兒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府邸嫁進去的，結果今天看吳氏那輕蔑的眼神，她才反應過來，元昭這是打算送女兒做妾？
元水柔偏還執迷不悟，把戚姨娘氣個半死，淚流滿面，也不能打動她，戚姨娘都要心碎了。
元水柔只說：「做妾又怎麼樣，我做的可是四皇子的妾，到時候生兒育女，在四皇子的後院站穩腳跟，等四皇子分封做了王爺，還怕我的兒女不能是郡王郡主嗎？」
她話音未落，戚姨娘就打了她一巴掌。
清脆響亮的耳光，元水柔都傻眼了，戚姨娘從來沒有動過她一根手指頭：「姨娘？你打我？」
「我生了你，不是讓你跪著別的女人倒茶的？我為了讓你成為大戶人家的小姐，我才恬不知恥地做了你爹的妾，我怎麼能讓你重新走我的老路，你以為所有的當家主母都像鍾夫人那般真性情，面冷心善嗎？」戚姨娘苦口婆心，把從前絕對不會說的話，全都說了。
元水柔眨了眨眼，她姨娘這是······在誇從前的夫人嗎？
戚姨娘場子都悔青了，自己身為姨娘，不尊敬正室夫人，各種手段用盡，在後宅過的如魚得水，長此以往給女兒的感覺，竟然是當妾也這般自在，當妾也沒什麼不好的。
「柔兒，妾，就是奴才，咱們母女也是幸運的在元家這樣沒規矩的地方，才過了這些年的好日子，在真正的世家大族，當姨娘的，尋常二門都出不去，那些夫人多的是不見光的手段整治的姨娘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這樣的庶女，她給你一堆的針線活，你眼睛都能看瞎了，她還死死把你關在後院裡頭，直到出嫁，才把你嫁給一個你從來沒有見過，不知道好歹，很可能個衣冠禽獸，面貌醜陋或者是身體有病的男人，你就不怕你以後的女兒會被這樣的人折磨嗎？」
元水柔臉蛋兒蒼白，惶恐地搖了搖頭，她突然想起了在劉家看到的庶女，想起了自己曾經見過的那些在夫人面前低眉順眼小心翼翼的庶女。
「可是，娘，怎麼辦啊，爹說的，他會送我······」
她害怕，她不想過這樣的日子。
戚姨娘鬆了口氣，只要女兒不願意，不會拖她後腿，就可以了。
安撫了女兒，戚姨娘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清冷漫長的黑夜，她在這兩年已經習慣了，她年紀大了，已經失了鮮嫩的眼色，完全靠著跟元昭從前青梅竹馬的情分，維持著她的地位，幸好，梅霜和黃鶯是她挑進來的，還算聽話。
梅霜的肚子，也是時候說出來了。
元府第二天一大早，就熱鬧的很，吳氏晴天霹靂，那梅霜有了身孕，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元老太太十分開心，戚姨娘也在一旁笑著打趣，錢氏笑眯眯地看了吳氏一眼，直說：「恭喜恭喜，大嫂，您又要多一個兒子了。」
元昭也很開心，他說想著，為何這段時間梅霜伺候他，不如黃鶯賣力了，原來是因為壞了身孕，身體不舒服的緣故。
「好了，梅姨娘，你可是我們元家的功臣，我和老太太她們高興都來不及呢，怎麼會責怪你呢，快，快，戚姨娘，快把梅姨娘扶起來。」元昭大喜，他如今可是四十四歲的人了，又多了一個兒子，這不是天大的喜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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