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7章 以後好好過日子
男人都是喜歡柔弱一點的女子,這樣比較能激起心中的保護欲。
楚清河也不例外。
白日陶巧巧拽著衛恆的衣袖撒嬌的畫面一直在楚清河腦海中盤旋,眼下她在這種情況下哭求,無異於是火上澆油。
楚清河頓覺周圍的溫度都升高了。
遠峰郡不比瀚京,楚家並未給楚清河安排通房丫鬟,所以這麼多年,他還沒有與女子做過那種事,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懂。
他少時無意中看過避火圖,在祁州這些時日,也有人安排女子對他投懷送抱,他向來聰明,雖然還沒有實踐,對男女之事已算得上是通曉。
但他不能對陶巧巧做什麼,還要保持理智讓陶巧巧不要亂來,承受的煎熬遠比陶巧巧大。
「楚清河。」
沒有得到回應,陶巧巧又喚了一聲。
聲音越發的沙啞,像是正在哭。
楚清河喉嚨發乾,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說:「一會兒你大哥就來了,我現在救不了你。」
陶巧巧聽不進去,蟬蛹一樣蠕動著身子,喘著氣問:「楚清河,你真的喜歡過我嗎?你喜歡我為什麼不要我?」
她腦子混沌,說出來的話也不經大腦,不知是說現在的情況還是之前楚清河因為紫葉不要她。
楚清河聽不得陶巧巧說話,在身上某處穴位按了一下,巨大的痛意立刻襲遍全身。
理智佔了上風,楚清河摸黑找到熏香,利用火星開始點火。
他不相信營帳燒起來了這些人還敢把他們燒死在帳中。
這點火星有些太少了,楚清河弄了半天也沒把火點上,自己反倒是吸進去不少氣味,理智綳成一條弦,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斷裂。
莫名的,他想起自己十五歲的時候生過一場大病。
那次他病得很厲害,有一天他以為自己要死掉了,陶巧巧卻在這個時候翻牆來看他。
他記得很清楚,那天陶巧巧穿了一身大紅色騎馬裝,兩條長辮綴著鈴鐺,一動就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像是墜落人間的精靈,鮮活可愛極了。
陶巧巧不知道他病得有多嚴重,和往常一樣跟他嘀咕最近城裡發生的新鮮事,又拿了一串冰糖葫蘆給他吃。
但他那個時候腦子渾渾噩噩,一句話也沒聽進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粉嫩瑩潤的唇上。
文人墨客花了很多筆墨誇姑娘家的櫻桃小嘴,陶巧巧的唇不小,還有些厚,但顏色很漂亮,弧度也很好看,不笑的時候唇角兩端也是向上揚著的。
她手裡拿著糖葫蘆,他腦子裡卻冒出個奇異的念頭,覺得她的唇會比糖葫蘆更甜。
在這個念頭的驅使之下,他親了她。
他魔怔了,動作頗為粗魯,把她的唇都磕破了,腥甜的味道在唇齒間瀰漫開來,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美好。
陶巧巧也很快就推開了他,後來他的病奇異的好起來,再後來,他們誰也沒有再提過那件事,像是做了一場荒誕的夢,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
然而這樣的場景下,楚清河又想起了那件事,最重要的是,那個時候他在渾渾噩噩之間感受到的強烈心悸,此後多年再沒有在其他任何人身上體會過。
除了陶巧巧,他再也沒有像那個時候那樣迫切的渴望得到一個人。
陶巧巧剛剛問他真的喜歡過她么,楚清河現在可以做出回答。
喜歡過的。
不止過去喜歡,現在亦然。
這加了料的熏香讓他渴望得到陶巧巧,但拼盡全力剋制藥效讓他明白,純粹的渴望並不是喜歡,渴望卻克制才是。
以前他不懂,以為這個人永遠會在自己身邊,哪怕自己和別人在一起,他們的關係也還是不會改變,現在他明白,沒有人會永遠留在另外一個人身邊,唯有足夠強烈且持久的喜歡才能將兩個人一直緊密的聯繫在一起。
可惜,這個道理他明白的有點太晚了。
楚清河走到床前,將隨身帶的一把匕首放進陶巧巧手裡,沉聲說:「我出去找人,你拿著它,若是有人膽敢傷害你,就用它殺了他。」
匕首帶著涼意,陶巧巧清醒了一點,抓緊匕首,又聽到楚清河說:「以前我少不知事,誤以為自己喜歡你,很抱歉耽誤你這麼多年,秦岳很好,以後你好好和他過日子。」
楚清河說完收回手,像是訣別。
陶巧巧的身子還是軟的,腦子也渾渾噩噩,心臟卻難受起來。
她有些想哭,也還想再問點什麼,一張嘴發出來的音節卻是:「好。」
話音落下,楚清河走出帳外。
不多時,衛恆帶著御林軍趕到,將守在外面的人全部拿下。
楚清河的胳膊被劃了一刀,流了不少血,好在沒有傷到骨頭,傷勢不算太嚴重。
經過一番審訊,軍醫交出解藥給兩人喝下。
郡守府的丫鬟見陶巧巧遲遲未回,坐馬車到校尉營外面等著,衛恆讓她們拿了衣服給陶巧巧穿上,再派御林軍護送他們回郡守府。
這葯的藥性挺烈的,陶巧巧回去以後一點兒睡意都沒有,丫鬟先燒了熱水伺候她沐浴,又拿了藥膏細緻的幫她檢查有沒有受傷。
做完這一切,丫鬟拿著陶巧巧披回來那件外衫問:「郡主,這件衣服要怎麼處置?」
楚清河今晚穿的並不是官服,只是一件天青色綉蒼松長衫,陶巧巧走的時候沒有注意,直接拿回來了,這會兒丫鬟問起,陶巧巧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之前營帳中發生的事。
思緒轉了轉,陶巧巧低聲說:「不要叫旁人看見,燒了吧。」
丫鬟也沒有追問,應聲道:「是。」
秦岳是第二天午飯後來看的陶巧巧,他已經知曉昨夜發生了什麼,見陶巧巧已恢復平靜鎮定,溫聲說:「周山河已經被抓起來了,這件事會上報朝廷,欽差大人會親自押著他進京受審,他難逃一死。」
陶巧巧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點點頭說:「等他斬首的消息昭告天下,阿葉應該也會知道。」
祁州城裡那個投河的姑娘也能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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