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 鋼鐵會
頭頂上是半邊晴朗的青空，白晃晃的陽光無處不在，甚至還微微顯得有些刺眼。青空下，是一大片彷佛綠水波濤一樣的大山，遮住了漸漸有些西沉的太陽。
風輕輕捲起一片沙塵，順著陡峭的山坡灑下，給眾人本就顯得風塵僕僕的衣衫，加上了數不清的黃色小點。
秦燁一行十八人，慢慢地爬著山坡，向山頭走去。
七個月了。
這七個月發生了太多的事。
前兩個月，他們還可以坐在飛艇里高枕無憂地一路向北，幾乎任何危險都能被諸如朱雀或艾兒西絲那樣的萬能雷達提前發現，然後從容避開。
但是，第二個月的月底，接連不斷的倒霉事出現了。
先是秦燁一時興起，想出去和一隻a級的飛行怪獸切磋一番，結果那隻a級怪獸被秦燁幹掉了，但怪獸在死前卻引來了更多同類。
飛艇里的人藝高人膽大，兩個月里躲來躲去，也確實有些憋得慌。見秦燁輕易就幹掉了a級飛行怪獸，眾人心中老是繃緊的那根弦也漸漸鬆了起來。
於是，飛艇沒有趕緊逃之夭夭，反而有能力飛行的，諸如李甄寧的幾個保鏢、隱修會那個叫文宗行的長老，都飛了出來，衝上去對著那幾十隻來增援的a、b級飛行怪獸就是一陣屠殺。
事情演變到後來，就是李甄寧也生出了興趣。
她的那套裝甲竟然生出一雙翅膀，興緻勃勃地飛出飛艇，拿著一把剛剛具現出來的、鋒利無比的寶劍就是一陣亂舞，也殺了不少飛行怪獸。
也不知是血腥吸引了更多怪物，還是這些飛行怪獸臨死前又發出援救的呼喊，總之，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飛行怪獸跑來，甚至其中還夾雜著幾隻s級怪物。
雖然秦燁或文宗行，要對付s級的怪物也不是難事，但架不住對方數量多，黑壓壓一片飛行怪獸看得人頭皮發麻。李甄寧最先受不了，尖叫一聲跑回飛艇。
怪物越來越多，甚至有些還繞過眾人想要攻擊飛艇。還好飛艇中的朱雀等人雖不能飛行，但也有各自的攻擊手段，倉促間打死幾隻侵犯的怪獸，總算是暫時保住平安。
眼看再不走，就連飛艇可能也保不住了，秦燁不得不讓所有人退回飛艇，他自己一人在外斷後。
秦燁用幾個大招吸引飛行怪獸群的大部分火力，飛艇則趁機強制突圍，終於穿出了怪獸的包圍圈。
秦燁砍殺一番，一個瞬移也回到了飛艇內部，這場危險終於順利度過。
事後，眾人檢查飛艇的受損狀況，卻驚恐地發現備用倉被撕裂了一個大口子，足以支撐飛艇常規飛行十年的備用能源，丟了個精光！
眾人隨後修補好了備用倉，卻也無濟於事。
飛艇在盡責地飛行一個月之後，終於因為能源枯竭，不得不迫降。整個飛艇成了一堆廢鐵。
沒奈何，眾人只能收拾了行裝，選擇步行。
步行遭遇怪獸的機率基本上是百分之百，就算先知再神奇，也不可能讓他們躲開所有的危險。
這期間，眾人遭遇了無數兇險，但好在這個團隊除了極少數人實力不足，其餘人都是可以雄霸一方的人物，齊心協力之下，即便是撞上最危險的s級怪獸群，也能化險為夷。
越往域外深處走去，怪獸的等級越高，後期他們遇上的怪獸，雖然就連羅伯特教授也叫不出名、分不出類，但卻沒有一個等級低過s。甚至有好幾頭怪獸，就連這隊伍中最強的秦燁和文宗行也要連手才能對付過去。
或許是因為一路上都在和怪獸搏殺，這一群人就連李甄寧這個嬌嬌小姐，身上也帶著一股濃烈殺氣。
眾人的實力在這段時間突飛猛進，越戰越勇。
終於，離開南明市差不多有半年的時間后，周圍的環境發生了變化。
天空不再那麼黑暗，地上稀稀疏疏有了些綠意，而空氣也漸漸能夠被普通人呼吸，就連怪獸也逐漸變得稀少。
這無疑是一個讓所有人都欣喜若狂的發現，這意味著，他們很有可能已經走出了域外，踏上一片新的、適合人類居住的土地。
不同於南明市那種依靠古代科技來維持生存的土地，那很可能就是傳說中伊甸的所在。
然後，他們又走了一個月。
但這一個月，初時的驚喜漸漸退去，他們沒有發現任何人類生存的痕迹，雖然，周圍的環境應該已經可以讓普通人類生存下去了。
他們還有一個發現，怪獸漸漸不出現了，偶爾跑出來幾頭，也屬於那種人畜無害型。
先知也不再出現，她做出的指示「一路向北，走出域外」，現在也沒了作用─大家已經走出域外了。
「秦燁，你飛上去看看，翻過這山頭，下面是什麼？」羅伯特教授一邊在山地上搜集各種植物標本，一邊向秦燁道。
因為要顧及不會飛行的多數人，所以他們一路上都是用走，而不是用飛。
「再找不到人，我們的糧食都快吃光了！」秦無雙嘟著嘴，揉著小肚子道。
「我可不想吃那些怪獸……而且，最近好像都沒什麼怪獸跑出來了。」李甄寧抹掉額頭的汗珠，停下來歇了口氣，爬山對她而言，體力消耗還是蠻大的。不穿具現化的特殊動力裝甲，在這裡體力最弱的人就是她。
之前穿了半年多的動力裝甲，讓李甄寧憋得幾乎發瘋，所以一旦發現周圍環境已經可以讓普通人生存，而危險也差不多消失后，李甄寧就換掉了那身裝甲，以正常的裝束行走在眾人之間。
「大家都先坐下來歇一歇吧，我上去看看。」
秦燁心疼地看了李甄寧一眼，便飛身而起，一眨眼間便越過山頭，在天空中俯瞰山那邊的情況。
這一看，當即就讓秦燁驚喜地歡呼出聲。
山腳下是兩排樹林，沿著一道彎彎曲曲的溪流無限延伸。再遠處，稀稀疏疏的房子好像白色斑點似的，在一方方嫩綠的秧田間發著白光，這強烈的視覺反差，讓整個環境像一幅剪紙般漂亮。
秦燁激動下瞬移回到原地，顫聲道：「有房子！好像是個村莊，翻過去就是一個村莊，我先過去看看，你們慢慢走過來！不要太快，如果對方不友好，我們還有撤退的時間。」
話一說完，他直接一個瞬移走得無影無蹤，把剩下的人留在原地一頭霧水。
「房子？」秦無雙突然反應了過來，眼睛猛地一亮。
「有人類了！」李甄寧也跟著高興地叫了起來。
「太好了！」
所有人都欣喜若狂，霎時，原本疲憊不堪的身體像是被注入了無窮活力，個個精神抖擻，收拾好行李，迅速朝山的那邊進發。
秦燁的身影出現在山腳下，然後瞬間從空氣中消失，這自然是他發動了隱形能力。
這裡的確是一個村莊，秦燁可看見，那些白色屋子上冒出的裊裊炊煙，說明了屋子內有人。
這個群落的文明程度應該很低，至少秦燁沒有看出任何高科技的痕迹。
田地里靜悄悄的，沒人走動，秦燁無法判斷對方是人類，還是其它什麼生物。
這也是他隱形的原因，如果對方的身體形態跟他差距太大，他這樣貿然前往，很有可能引出什麼誤會來。
「嘎吱」一聲，前面田邊不遠的一個小屋子，門打開了。
一個黑色短髮、黃色肌膚，赤裸著上身，下身穿著粗布長褲，赤著腳的中年漢子走了出來。
秦燁驚喜地發現，對方跟自己沒什麼太大區別。
中年漢子晃悠悠地走到屋前的水井旁，將放在水井旁的木桶扔下，裝了滿滿一桶水，輕鬆地拉起繩索，將木桶提了上來。
秦燁微微猶豫一下，在一棵大樹后解除了隱形能力，然後快步走出。
「大叔！」秦燁一邊對中年漢子揮手，一邊堆起滿臉的笑容走過去。
聽到有人呼喊，中年漢子怔了一下，隨即把頭轉了過來，看見了秦燁。
他的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警覺的表情，只是顯得有些迷茫，有些疑惑，不知道秦燁想要作什麼。
「大叔，請問這是什麼地方？」秦燁走到中年漢子身邊，笑咪咪地問道。
「啊，哦……這裡是七號村莊啊。」中年漢子有些傻傻地回答。
「七號村莊？」秦燁心中暗道，那這個意思不就是說，前面至少還有六個村莊？不過為什麼這村莊名取得這麼古怪呢？
擔心問多了露出馬腳，秦燁也不多問，又道：「大叔啊，我和我的一些朋友去山那邊探險，結果迷路了，能不能在你們村莊歇上一晚啊？」說著，他隨手指了指那座山嶺。
中年漢子順著秦燁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嚇了一跳，手上提著的水桶都濺出了大片水花，然後滿臉恐懼地看向秦燁道：「你們竟然去那座山後面了，那裡可是有不少吃人的怪獸出沒啊！你們沒遇到什麼危險吧？」
秦燁搖搖頭，道：「沒有，我們運氣好，看見怪獸我們就逃了。不過我們真是迷路了，都很累，想在你們這裡歇一歇。」
中年漢子用空出的手搔了搔頭，傻乎乎地道：「你們有幾個人啊？我家的糧食可能不夠了，今天剛給鎮上交了一批糧，各家各戶的存糧都剩得不多了。」
聽對方的意思，竟然還有鎮，秦燁心中一動，試探道：「大叔，我們是從伊甸過來的，你知不知道要回伊甸該朝哪個方向走啊？」
「伊甸？」中年漢子繼續搔頭，茫然道：「我沒有聽過這個村莊啊，或者我幫你問問村裡的幾個老人，他們去過鎮上，見多識廣，或許知道也不一定。」
「那就麻煩你了。」秦燁大喜道。
「沒什麼麻煩的。你的人呢？你不是說還有一些朋友嗎？」中年漢子疑惑道。
「他們走得慢，我走得快，我就先過來打聽消息了。」秦燁呵呵笑道。
「哦。」中年漢子道：「有幾個人啊？我擔心我家裡的糧食不夠，我去鄰居家借一點過來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們有十八個人，我們自己有帶吃的，你就不用操心了。」秦燁趕緊勸阻了中年漢子。
「十八個人啊？我家不大，裝不下呢！」中年漢子嚇了一跳，顯然沒有想到竟然有這麼多人。
「沒關係，我看你家院子也不小，我們就在院子里歇一歇，你去幫我們打聽一下伊甸該怎麼回去就行了。」秦燁道。
「那好。他們來了，你就讓他們在我家院子里坐一坐吧，我進屋去給你們搬幾張凳子出來。」中年漢子提著水桶進了屋，很快又從屋子裡搬了幾條長凳出來。
「我去給你問問，是叫伊甸吧？」中年漢子道。
「是的，就是伊甸！」秦燁坐在椅子上，忙不迭點頭。
直到看見中年漢子慢吞吞地走出院子，去了另外一座白房子敲門，秦燁還是覺得自己似乎在做夢一樣。
「艾兒西絲，難道這裡的人都是這麼純樸嗎？」秦燁驚嘆道。
「純樸不好嗎？這正好解決你的難題。」
秦燁嘿嘿一笑，發現中年漢子已經從對面的屋子走出來，對秦燁搖了搖頭，又走向更遠的屋子，顯是沒有打聽到與伊甸相關的消息。
秦燁便坐在凳子上，一邊吃著中年漢子給他的水果，一邊等著李甄寧眾人過來，或者中年漢子回來告訴他伊甸的消息。
這一坐就是半個小時，中年漢子似乎一去不回，李甄寧一行十七人卻是已經走下了山腳。
秦燁趕緊招呼眾人來院子里坐下，把中年漢子特意留下的水和瓜果，分給了又累又渴的眾人。
在眾人休息的時候，秦燁順便講了一下遇到中年漢子的事，讓眾人好一陣驚奇。
又過了半小時，那中年漢子氣喘吁吁地走回來，看見滿院子的人，他顯得有些局促，特別是看到李甄寧、朱雀、林雨和秦無雙，更是讓他的臉變得像猴子屁股一樣通紅。
他像是做錯事的小孩一樣低垂著頭，扭扭捏捏地走到秦燁面前道：「對、對不起啊，我連附近的一個村子都去問了，他們都說從來沒有聽到過伊甸這個名字，你們是不是、是不是記錯名字了？」
秦燁搖搖頭，難道伊甸已經不存在了嗎？不過他並不死心，既然都找到這裡來了，怎麼也要繼續找下去。
「那你們可以去鎮上問問看，那裡的人說不定知道。」中年漢子又道。
「鎮上怎麼走？」秦燁問道。
中年漢子搖頭道：「我沒有去過鎮上，我不認識路。不過我知道有人認識路，你們什麼時候走，我可以讓他帶你們去，他一定不會拒絕的。」
「暫時不急，我們先歇一歇。」秦燁他們這幾個月來也是走怕了，現在好不容易可以放心休息一下，自然不能浪費。
此後，一直到了傍晚，眾人才漸漸恢復了活力。
中年漢子熱情地向村子里的村民介紹了秦燁諸人，一群人竟然還開起一個篝火晚會來歡迎他們，這讓秦燁一行大嘆，這裡的人實在太友好了！
在篝火晚會的期間自然少不了交流，這群人除了少數幾個，大部分都是人精，不動聲色的就打聽到了許多消息。
再加上這些村民純樸得過了頭，幾乎連祖上三代的墳埋在哪裡，都告訴了秦燁他們這群陌生人。
這裡的人對世界的了解非常少，就像當初的南明市一樣。
不同的是南明市是一個大市，而這裡則是有許多不同的村子。除了村子，還有一個鎮子，鎮子叫安德魯鎮。
安德魯鎮比村子更大，有更多的人、更多的資源和好東西。安德魯鎮每年從各個村子里收取大量糧食。
而這個七號村莊非常靠近高危險地帶─就是域外怪獸活動的區域，秦燁他們走過的地方─但是因為這裡有非常肥沃的農田，所以村民們世世代代定居在這裡，捨不得搬走。
好在那些怪獸也很少翻過這座山跑到山腳下來，除非誰不要命了翻過山去，所以這麼多年來，這裡還沒有出現怪獸吃人的現象。
而村民們對秦燁他們能夠從山那邊走過來，則感到萬分欽佩。
篝火晚會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就快要散場的時候，村子的盡頭突然傳來轟隆隆的地面震動聲。
這聲音隱隱讓秦燁覺得有些熟悉，他抬頭一看，只見一群穿著黑色動力裝甲的人，慢吞吞地從村子外面走進來。
城市防衛軍？
秦燁心中狂呼：「城市防衛軍怎麼可能跑到這裡來了？」
「村長！」走在最前面，動力裝甲的頭盔塗了紅色圓圈的人高聲喊道：「向你們打聽一個人！」
老村長從篝火堆邊哆哆嗦嗦地爬了起來，小聲問道：「什、什麼人啊？」
這群不速之客突然注意到秦燁這一行人，走了過來，紅色電子眼不斷地在他們身上掃射，那個頭盔塗了紅色圓圈的人，嚴肅地道：「你們是什麼人？從什麼地方來？」
秦燁向自己人使了個眼色，站起來道：「我們是從伊甸過來的。」
「伊甸？」那人偏著頭想了一下，「沒聽說過。你們有沒有見到一個人，大概跟你差不多高，黑色短髮，長得很俊美……」然後，這個人開始詳細地描述起來。
秦燁越聽越覺得像是一個熟人，而李甄寧也彷佛想起了什麼，陷入一陣沉默。
──葉昊天。
「你們又是什麼人？」秦燁反問道。
那個明顯是首領的人坐了下來，將頭盔取下，露出一張粗獷的臉。
他嘆了口氣，道：「看你們的裝束，你們應該是在安德魯鎮上待過的人吧。不過我是倒沒聽過叫伊甸的村子，我們是離這裡大概五百公里左右的鋼鐵村的鋼鐵會。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我們鋼鐵會的名字？」大漢有些驕傲地道。
確定對方跟城市防衛軍無關，秦燁心中更加好奇了，和眾人互相看了一眼，轉過來對大漢道：「鋼鐵會……我好像沒有聽說過……」
大漢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又振作起來：「可能你們的村子比較偏遠，沒有聽過我們的名字也不足為奇。」
秦燁試探道：「你們身上穿的是什麼衣服？我怎麼從來沒看過？」
大漢嘿嘿一笑，道：「羨慕吧？這是我們組織研究出來的高級裝備，只有鋼鐵會的兄弟才能穿上。」
秦燁對此不屑一顧，就連南明市的動力裝甲也是從古代文明遺迹里挖出來的，這大漢的穿得跟南明市的動力裝甲一樣，怎麼可能是他們自己研究出來的？多半也是不知道從那個遺迹里挖出的東西，對外宣傳是自造的，自我吹噓一把。
秦燁也沒去反駁他，繼續問道：「你們怎麼會突然跑這麼遠，來打聽那個人的消息呢？那個人做了什麼壞事嗎？」
大漢臉色一沉，氣哼哼地道：「據說那個傢伙屠了不少村莊，人畜不留，鎮上下了通緝令，一定要抓住他！」
「我們確實沒見過那人，你問問其它人看看。」秦燁道。
村民紛紛搖頭，七嘴八舌地說自己也沒見過。
大漢很失望，嘆道：「今天也很晚了，我們就在這裡住一晚，明天翻過山去看看，說不定那人躲到對面山頭去了。」
「使不得啊！那邊有吃人的怪獸，很危險的。」村長大驚失色道。
大漢和他的同伴哈哈大笑起來：「我們可不怕怪獸！」
秦燁暗笑。確實，如果只是山那邊偶爾出現的幾隻小怪獸，這些人倒是能輕易解決。
當天晚上，熱情村民們騰出了二十來間空屋子，讓秦燁一群人和鋼鐵會的兄弟住了下來。
第二天，因為要去安德魯鎮必須要趕早，所以，秦燁一行十八人在一個叫做穆塔的村民帶領下，早早地吃過早飯，告別了村莊和鋼鐵會的一群人。
秦燁諸人走了大概半小時左右，突然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急忙回過頭去，只見村子方向的天空竟然燃起了一團黑煙，顯是村子里出了什麼事故。
穆塔大急，就想要跑回去，秦燁阻止了他：「你們都在這裡待著，我回去看看。」
說完，他施展瞬移迅速地向七號村莊靠近。
現實是殘酷的。當秦燁再次回到七號村莊的時候，只看到一片廢墟，一縷一縷的黑煙從焚燒過的房屋中竄出，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村民屍體，坑窪的泥地里還有已經凝固的黑色血液。
秦燁無法想象昨晚那群熱情好客的村民們就這樣橫屍在地，他看得眥目欲裂，整個身體被怒火刺激得劇烈顫抖起來。
「艾兒西絲，會是什麼人乾的？難道是鋼鐵會的人？」秦燁心中憋著口氣。
「不要衝動，這裡還有鋼鐵會的屍體，你看左邊。」艾兒西絲有些黯然地道。
秦燁轉頭一看，果然也看見幾具穿著黑色動力裝甲的屍體，正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動力裝甲的表面坑坑窪窪，顯然受到過相當嚴重的打擊。
「別讓我知道是誰幹的！」秦燁氣得在村子中央大吼一聲。
「救……救我。」一個微弱的聲音，從坍塌的屋子裡傳了出來。
還有倖存者！秦燁心中一喜，趕緊跑過去移開碎石和已經燒成焦炭的木頭。
倖存者不是村民，卻是那個頭盔上有著紅圈的鋼鐵會成員。
能救一個是一個，秦燁也不管那麼多，替那人卸下動力裝甲，發動變異擬態能力將對方身上的傷口治好。
待那人從死神的鐮刀口活了下來，秦燁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這裡變成這個樣子？」
那人嗚嗚哭了出來，哽咽道：「都、都怪我們……如果，如果我們不在這個村子里休息，就不會給他們帶來這滅頂之災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秦燁心情不好，厲聲問道。
那人抽泣著道：「是兄弟會，他們是我們的宿敵。我們這一路上因為離總部太遠了，所以就被他們盯上了。今天早上，他們衝進來殺光了所有成年男人，搶走了女人小孩。這些兄弟會的惡棍，他們長年來都是這麼乾的……」
秦燁猛然站起身來：「他們走不遠！你知道他們朝哪個方向走嗎？」
那人點點頭，「我知道，他們朝那邊走了。」他指著東邊。
「跟我來！」秦燁搭住那人的肩膀，一個瞬移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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