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初遇
「站在這個地方做什麼，那邊不是有凳子嗎？」
一個走過來的老頭子順勢坐到了一旁。
老頭鶴髮童顏，看上去精神抖擻的。
不開口的時候，總有一種讓人親近的感覺。
說話的聲音略帶著一些嘶啞。
季婉兒回過神來，有些躊躇的搖了搖頭：「我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濕了，若是坐在凳子上弄髒了就不好了。」
老頭子嗤笑了一聲，順勢將手裡的包裹攤在了涼亭下的桌上：「凳子本來就是給人坐的，要是顧慮了這麼多，那要凳子來做什麼？」
季婉兒微紅著臉頰，小心翼翼地做到的遠端。
也不敢輕易地開口打擾了面前的人，可是在見到了老頭子手裡的藥材時，微微一愣，緊張的立刻就站了起來。
動作幅度很大，立刻引起了老頭子的注意。
「幹什麼？這會子雨還不算太小，要是從這個地方回去的話。可要花上好一會兒的工夫，如今身上已經濕透了，倒不如在這個地方歇息一會兒。」
季婉兒略帶著些遲疑的說道：「您認識我？」
老頭子搖了搖頭：「只是有過一面之緣而已，沒想到你的痴傻居然已經好了？」
「被人狠狠地拿東西打在了頭上，清醒了。」
季婉兒說的輕描淡寫，反倒是讓老頭子有些意外：「既然已經好了，那為什麼不坐呢？」
季婉兒抿著嘴：「老先生，我可以跟你買兩味藥材嗎？」
「說說看，你想要什麼藥材？」
季婉兒指著放在了老頭子左手邊一簇白色的小花：「我……我可以用身上的銀兩跟你換了這些白金草嗎？」
白金草用來治療了四肢發軟以及胸悶咳嗽，算是上乘的藥材。只可惜藥性兇猛，所以很少有人敢輕易的拿來使用，眼下，用這味藥材去緩和了季崇的病情最好不過。
劑量若是把握不好的話，很有可能會致死。
因此，這種藥材通常都不會出現在了藥典里。
識貨的人很少，就連老頭子自己都是在因緣際會之下才勉強得到了這麼一小撮。
「你認識這東西？看樣子不僅僅是腦袋好了，比起從前靈光了一些，甚至學會了藥理？」
季婉兒咽了咽口水，搖搖頭：「只是沒傻的時候偷偷的跟人看過一些，後來就牢牢地記在了腦子裡，現在也算是學以致用。」
老頭子挑起了眉頭：「這草藥藥性兇猛，若是就這樣拿給旁人服用，身子虛弱一些的恐怕承受不住，一不小心可能就會鬧出了人命。既然知道了白金草的存在，你應該知道它的不足。」
季婉兒用力的點了點頭：「用燙水連著半夏煮沸過的白金草，藥性就不會有那麼兇猛了，我知道這種藥草珍貴，只要給我一點點就可以了……我可以拿我身上所有的銀兩跟你換。」
老頭子擺了擺手：「你幫我把這個包袱裡頭的藥草的理清楚，我就送你一些，也不收你的營養了，正好讓我這老頭子好好的歇一歇。」
包袱裡面七零八落的藥草不少，各種各樣的都有。
顯然是被不識貨的人一股腦的全部都裹到了一起，最後交在了老頭子的手裡。
老頭子看著季婉兒一聲不吭地擦乾淨了自己的兩隻手，開始專心地將藥草給整理著。
轉過身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屋子裡。
在捧著一杯茶水走出來的時候，桌上已經分好了很多的東西，季婉兒手裡拿著的藥草也不多了。
「你這恐怕不是只學了一點點吧？」
季婉兒鼻尖出了些冷汗，伸出衣袖抹了一把：「可能是因為遭到了這樣的變故，所以腦子比以前靈光了不少，能記下來的東西也有很多……」
老頭子笑了笑，沒說話。
看著季婉兒將手裡最後一點東西全部都整理好了之後，才放下了茶杯：「這裡是給你的白金草和半夏。」
老頭子專門用一個小盒子裝了起來，季婉兒小心翼翼地將她收到了自己的衣服里。
感謝的話還沒說出口，門外忽然就傳來了敲門聲。
只見到之前開門的小男生驚呼了一聲，便匆匆忙忙地走了過去。
「艾青姐姐！」
門外走進來了一個穿著水綠色長裙的姑娘。
頭上只是簡單的帶著兩個發簪，頭髮搭在了自己的身後。走路的身姿婷婷裊裊。
眉目溫婉，舉手投足之間盡顯端莊，手裡撐著一把淺藍色的雨傘。
恍惚間竟像是從煙雨朦朧里走出來的畫中美人一樣。
讓見到的人便忍不住心生了好感。
和一旁坐在了亭子里的季婉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被稱作了艾青的姑娘沖著季婉兒身旁的老頭子福了福身，轉身便走進了屋子裡。
準備伸手將房門關起來的時候，季婉兒又聽見了剛才那個耳熟的聲音。
「沒必要關門，傳出去之後對你的名聲不好。」
艾青的臉上顯而易見的閃過了一抹落寞。
季婉兒手裡摩挲著盒子，腦子裡靈光一現，總算是想起了這個聲音的主人。
是他？
那個季婉兒來到了這個地方之後，便一定要改變了命運的人。
季婉兒百無聊賴地打量著下雨的場景。
也許是因為過於安靜的緣故，兩個人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
大約能聽明白了艾青想要示好的心思。
裡頭說話的男人想也不想就回絕了好意。
季婉兒沒忍住，差點笑出了聲。
可就在這個時候，心裡忽然傳來了一陣尖銳的刺痛。
季婉兒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氣，一隻手用力的揪住了衣服。
老頭子被這個動靜嚇了一跳：「怎麼了？」
心間的刺痛散開了之後，蔓延上來的就是一陣不知名的恐慌。
季婉兒下意識的就想到了被留在家裡面的其他人，雖然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如何，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
若是被季大成他們察覺到自己不在家裡的話，季李氏他們是一定會被欺負的！
季婉兒越想心裡頭越慌：「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家裡面還有些事情沒做完。多謝老先生今天願意出手相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