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冰盆
唏兒話落，周姨娘立刻大怒，指著她道，「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我看你就是沒安好心，就是想害死我的雪兒。」
說完，又撲向赫連子榮，悲傷的直抹眼淚，「老爺，你可千萬不要聽這個丫頭胡說，我們雪兒，都是因為她才病成了這樣。」
魏月禪急忙看向唏兒，見她面色淡然，好像不似胡說。這才道，「老爺，我相信唏兒。」
「你信她？你拿什麼信她？要是我的雪兒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饒她。」周姨娘的眼神有些慌亂，「來人，把她給我拉出去，我不想看到她。」
「周姨娘，別忘了你的身份，還輪不到你在本夫人面前大呼小叫！」魏月禪聲音極冷。
赫連子榮也是聞所未聞此法，根本不相信唏兒所說。他的眼神頓時冷下來，「唏兒，你……」
唏兒忽然湊近赫連如雪，語速極快的低語道，「四妹妹，我一定能說服父親母親，讓她們用冰塊把你凍成冰雕！」
「我不要冰塊，姨娘，我不要冰塊，冰塊太涼了。」赫連如雪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人雖然躺在床上，卻拚命搖頭。
「姨娘，我……再也不抱著冰塊睡覺了，冷，好冷……」
周姨娘衝過來，瘋了似的去捂赫連如雪的嘴。赫連如月的臉色也頓時變得蒼白起來，狠瞪了一眼唏兒。
「三妹，四妹都燒糊塗了，你怎麼還能去嚇她？她就算再不對，你這個做姐姐的也得有容人之量，多多擔待啊！」
魏月禪從赫連如雪的話里，已經聽出了深意。她冷聲，「大小姐，唏兒雖然才剛剛入府，可她也是老爺認下的女兒，你這麼急急的訓斥她，明顯沒把老爺放在眼裡。」
「如月，你逾越了！」赫連子榮說了一句。
「是，女兒是太關心四妹了，才會失了分寸，還請父親母親莫怪。」赫連如月低頭認錯。
「行了，大夫也快到了，這件事誰都不準再議論。」聽到赫連子榮發話，唏兒望了眼床下面的木盆，心內冷笑，好戲才剛剛開始，怎麼能結束呢！
「不行，老爺，雪兒是我的女兒，我一定要替她討回公道。要不然以後，豈不是誰都可以騎到她頭上來拉屎？」
周姨娘一聽老爺說這事到此為止，立馬炸毛。雪兒遭了這麼大的罪，怎麼能輕易放過那個野種。
在她心裡，已經把唏兒認定成赫連子榮在外面和姘頭生的孩子。連妾都不如的女人，生的孩子更是下賤。
「周姨娘，你要如何為四小姐討公道？」魏月禪冷聲，「老爺向來在府上說一不二，你連老爺的話也敢置疑？」
「夫人言重了，我在老爺身邊多年，向來對老爺的話言聽計從。我只有一個要求，嚴懲兇手，將她趕出御史府！」
不待魏月禪說話，唏兒已經搶先道，「周姨娘的意思是說，四妹是因為落水才受的涼？」
「那還能有假？」周姨娘恨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別以為在老爺面前裝無辜，就能欺騙得了所有人。除了你，沒人會這麼做。你沒進府之前，我的雪兒可是一直都平平安安的。」
就算沒有雪兒的事，她也要找機會除去這個野種。她在唏兒身上，看到了老爺深深的背叛。
這種背叛和他娶魏月禪不同，魏月禪雖然是繼室，也是明媒正娶的。而這個丫頭的娘算什麼？沒名沒份，連她這個妾都比不上。
她生的女兒有什麼資格進府？
「老爺，夫人，大夫請來了。」思煙帶了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從外面走進來。
「見過老爺，見過夫人和大小姐。」老者是御史府上的家用大夫。
「免禮，快上前來看看四小姐，她今日落水受了驚，燒得厲害。」赫連子榮一開口，唏兒就不住冷笑。
現在的月份，別說掉進荷花池了，就是在裡面泡上一個時辰，也不可能引起高燒。
她向後退了一步，目光故意的向床下望了望。
等老者給赫連如雪檢查完，剛要說話時，她忽然驚訝的道，「咦，
四妹的床下怎麼有個冰盆啊？」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她的話吸引了過去，魏月禪對著思煙一使眼色，思煙彎下身子，很快從床下端出來一個木盆。
雖然盆里裝著半下子水，思煙還是一眼看出這是冰塊化過的冰水，因為盆里的溫度不高，甚至還有點冰手。
她將冰盆放到地中間，對著魏月禪道，「夫人，這水很涼，看樣子像是冰塊融化之後留下來的。」
「你胡說！」周姨娘大吼。
魏月禪看了她一眼，「思煙，把盆端過去給老爺看看。」
「是。」思煙再次把盆端起來，送到赫連子榮眼皮子底下。
赫連子榮伸出手指，在水裡划拉了一下，嘶的倒抽一口冷氣，這水好涼。
「東珠，這是怎麼回事？」赫連子榮臉色一沉，這明明就是個冰盆。
難怪如雪會病得這麼重，都是她這個姨娘在搗鬼。
魏月禪沒想到周姨娘為了趕走唏兒，會用苦肉計。這個女人，倒是讓她刮目相看啊！
「周姨娘，你就算再看不上唏兒，也犯不著用四小姐的性命來冤枉她。你這個當姨娘的倒是心狠，你就不怕四小姐發生意外？」
「老爺，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定是下人偷懶，用過的水沒倒，藏到了床底下。」周姨娘替自己叫屈。
「你還敢狡辯！現在是什麼季節，放在屋裡的水哪還有拔涼的？」赫連子榮聽周姨娘不承認，愈發的氣憤。
他就是再笨，也知道赫連如雪發燒，根本不是落水引起的。
「父親，姨娘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和她都是剛剛被下人叫過來的。」赫連如水一開口，就把她和周姨娘都撇了出去。
她是御史府的大小姐，雖然很得父親喜歡，但萬事還要多依靠姨娘，萬不能讓父親厭惡了她。
這件事，不管是推到四妹身上還是下人身上，都能很好解釋。
若父親以為是四妹，四妹年紀小，難免做一些出格之事。以為是
下人，就更好辦了，府上的下人敢害四妹，便是夫人馭下不嚴之罪，更不關她們的事。